他站起身俯視著少曄,冷冷的說道:“天順八年,,錦衣衛(wèi)指揮使門達獲罪,,你受其牽連發(fā)配到廣東,上位登帝后,,你又被袁彬的人追殺,,是我救了你?!鄙贂隙⒅徽f話,,他又繼續(xù)說道:“前幾年廣東按察使黃溥向上位舉薦你,你于十一年入京,,為府軍前衛(wèi)帶俸,,兩年后,也就是今年,,成化十三年,,你已經(jīng)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了,我說的對嗎,?牛循,。”
牛循被說的面紅耳赤,,想要辯解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沉默了一會兒啞著嗓子說道:“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穆清瑄坐在石凳上,,聽著風(fēng)吹著綠竹“嘩啦啦”的清脆響聲,,又繼續(xù)說道:“你那時一意要跟著我還為了報恩要認我為老大,只是你那時恐怕不是為了報恩,,而是為了找個庇護,。后來你經(jīng)常消失不見蹤影,我便已經(jīng)起疑,,可你畢竟叫我一聲老大,,我終究狠不下心,便離開了廣東來到京師,,可我沒想到你的調(diào)任這么厲害,,還找到了我。我的行蹤很難查到,,除非是官家之人,官府中的偵緝能力最高的,,當(dāng)屬錦衣衛(wèi)鎮(zhèn)撫司,。”
牛循知道無法辯解,,于是后退了一步瞪著他狠狠的說:“沒錯,,你說的對!我的確是錦衣衛(wèi)的人,,而且我就差一步,,就能執(zhí)掌錦衣衛(wèi)?!?p> 穆清瑄眼神清冷,,看著他問道:“我很好奇,為何你會抓著尚姑娘不放,?”
牛循面露猙獰目露兇恨的說道:“因為她壞了我的好事,!”
穆清瑄面色不變的說道:“那個唐門的人,是你派來的,?!?p> “不錯!他偷了唐門的東西被唐門追殺之時我救了他,,我讓他來殺你,,那天上午我約你比武耗費了你些許氣力,晚上那人再加上我絕對能殺了你,?!迸Q藓薜恼f道:“可誰知那個尚安歌偏偏在那時候闖了進來,,壞了我的好事?!?p> “他救了你,,你卻要殺他!”一道冷冷的女聲從屋內(nèi)傳了出來,,尚安歌不屑的看著牛循:“原來是個忘恩負義之徒,。”
“怪不得那天晚上我進到凌岳樓內(nèi)一個護院都沒有,,現(xiàn)在想想是你打發(fā)走了,?尚安歌轉(zhuǎn)頭看著穆清瑄。穆清瑄一愣,,眼神閃過了什么,,然后點點頭:“我想看看,他能為了殺我做到何種地步,?!?p> 牛循不知道尚安歌在這里,現(xiàn)在是又氣又怒,,卻又忌憚她的武功不敢上前,,只大聲的對穆清瑄喊道:“你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知道我秘密的人,知道我從前是什么樣的人,,我以前就怕你會查到我,,果不其然,你是真的猜到了我的身份,!所以,,我必須殺了你!”
尚安歌撇撇嘴,,恩將仇報還給自己找這么多理由,,她又看了眼始終無動于衷無一絲怒氣的穆清瑄,說道:“閣主,,與他多費什么話,,此等背信棄義恩將仇報的小人,我這就砍了他,!”
尚安歌剛想上前,,牛循立刻退后又從懷中拿出了什么沖著地上砸去,頓時又是濃煙四起,。待塵埃落定之時,,牛循已經(jīng)不見蹤影。
“算這小子跑的快,!”尚安歌捂著鼻子冷嘲一聲,,然后拍了拍穆清瑄的肩膀擔(dān)憂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樣,,你沒事吧?”
對方笑了笑,,看了眼尚安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芊芊玉手,,臉上又有些泛紅,退了一步說道:“此事還是我的不是,,連累了姑娘,。”
尚安歌瞧見他臉色又泛紅,,更加擔(dān)心,,他怎么這么愛過敏,難道是對自己身上的什么東西過敏嗎,?尚安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到處翻了翻也沒有什么東西啊。
“誒呀,,沒事沒事,,我?guī)湍隳嵌际菓?yīng)該的?!?p> 穆清瑄鄭重其事的向她做了一揖,,而后認真的說道:“姑娘以后不必再做護院,以后就在我這凌岳樓里住下,,也當(dāng)是我報答和補償姑娘了?!?p> 尚安歌推辭了一番又見他一副不答應(yīng)不罷休的態(tài)度無奈接受,。
“只是這段時間,姑娘可否能答應(yīng)在下的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盡全力做!”都白吃白喝了只要這武林盟主不讓自己燒殺搶掠,,尚安歌什么都會答應(yīng),。
穆清瑄臉上似是有些羞澀,面紅耳赤的說道:“經(jīng)此一事我與牛循已經(jīng)決裂且挑明,,他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所以我能不能...能不能...”
尚安歌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牛循好對付,,關(guān)鍵他若是帶著很多錦衣衛(wèi)夜襲,,穆清瑄也很難一手敵數(shù)拳,“閣主放心,,我瞧著你這竹苑挺大的,,應(yīng)該還有能住人的地方,。這幾日我就住在這里,竹苑外的那間房再讓琇瑩看著,,這樣兩方防備,,就算牛循他們來也討不到好處?!?p> 她說罷就見穆清瑄如黑夜深淵般的眼眸有些許光亮,,直直的看著她,目光如水,,而尚安歌的心也跳動的越來越快,,臉上不由自主的發(fā)熱,趕緊走,!尚安歌不知為何心里只想著這三個字,,“那個...我,我現(xiàn)在就去和琇瑩說一聲,,在收拾收拾細軟,,我我我,我先走了,!”說罷,,她便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竹苑。
身后,,穆清瑄看著她的背影仰頭看見竹林里透過的幾道陽光,,從來沒有感受到這么的溫暖、明媚,。
“這個世上,,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能這樣待我了.......”穆清瑄離開后,竹林里仿佛又恢復(fù)往日的死寂,。
而此時的戶部尚書府倒是熱鬧的很,。錦衣衛(wèi)已經(jīng)早早的到了,將門外看熱鬧的人攔住,,萬通急匆匆的趕到尚書府內(nèi),,就見到前門坐著的汪柬之,頓時臉拉了下來,,又看到一旁站著的錦衣衛(wèi)百戶韋瑛,,更覺氣惱,當(dāng)初陛下成立西廠時卻非要從錦衣衛(wèi)中挑選人進入西廠,,以至于如今西廠人數(shù)眾多實力雄厚地位不僅高于東廠甚至高出了錦衣衛(wèi),。說是西廠,其實不就是錦衣衛(wèi)里的一大批精英嗎,?只是萬通怪不了成立西廠的皇帝,,就只能怪迷惑住皇帝的汪柬之,。
他又看著汪柬之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陰陽怪氣的說道:“汪大人日理萬機,今日怎么有空來處理這些小事,?莫非汪大人不是來幫忙的,,是來銷毀證據(jù)的!”
汪柬之左手端著杯茶,,抿了口茶,,低著頭不看萬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