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有太監(jiān)來傳話,,先是向太子行了一禮后開口道:“陛下開朝,。諸位大人請,?!?p> 眾臣陸陸續(xù)續(xù)的向太和門走去,,卻見汪柬之依舊坐在那里不動,,太子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汪柬之禁閉這些天從未出去過,,今天忽然進宮,,究竟有什么事?如今尚無虞不在,,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太子見他看著自己,,冷哼一聲揚著頭向太和門走去,。
“陛下?!北O(jiān)察御史戴縉忽然從眾臣中走出,,又從懷中拿出了幾本書冊,跪在地上說道:“陛下還記得楊華父子聯(lián)合朝廷官員貪污受賄一案嗎,?”
皇帝陰著臉點點頭,,這么恥辱的事他如何記不住,?
“陛下,,臣前些日子偶然抓到一人,那人名章慶,,是一賬房先生,,原本是為楊華父子所用,后兩人被抓行刑,他也逃了出來,,誰知遇到京師的某位官員追殺,,日日提心吊膽四處躲避?!贝骺N說著說著就有意無意的看向商輅,。
太子見到他的眼神頓覺不好,正要打斷他卻又聽到他說:“陛下,,那賬房先生不甘被人就這樣暗殺,,于是將記錄楊華的行賄賬冊交與我手?!彼峙跻槐举~冊,,太監(jiān)看了皇帝的眼色,,下去將賬冊接了過去,。
皇帝拿過賬冊越看神情越嚴肅,最后怒氣沖沖的“啪”的一聲將賬冊摔至地上,,眼神陰冷的看著商輅:“大學(xué)士,,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商輅大驚,,忙撿起那冊子翻了幾頁后赫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不敢置信的喊道:“陛下,臣從未做過收受賄賂之事,,這賬冊是假的,!”
戴縉在一旁快速說道:“陛下,為防大學(xué)士不信此事,,臣還有證據(jù),。”他又從懷中掏出一疊書信,,遞到太監(jiān)的手中:“這是那賬房先生收集到的楊華父子與朝中官員來往的書信,,陛下看后再與大學(xué)士平日寫奏折的字體一比對,便可知曉了,?!?p> 皇帝拆開了書信,又與桌案上商輅寫的奏折比對,,果然一摸一樣,。他大怒,狠狠的拍著桌子說道:“好啊好啊,,我就說你們怎么拼命阻攔西廠查及此事,,原來這里竟還有你們的事!”
商輅也又驚又怒,他對戴縉怒目而視,,跪在地上磕著頭說道:“陛下,,臣真的沒有做過,是這小人誣陷臣的啊陛下,!”
太子見此狀更是惱怒,,可是現(xiàn)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最重要的要想到他們的破綻,,他靈光一現(xiàn),,冷靜下來,笑著向前說道:“父皇,,這件事是真是假,,只要召那賬房先生進宮問話不就知道了嗎?”
他明顯能見到戴縉身子一僵,,皇帝皺著眉說道:“你說的對,,戴縉,那賬房先生現(xiàn)在在何處,?”
戴縉正不知如何答話,,見給事中郭鏜微微頷首,于是他正了正神色,,面露難色的說道:“陛下,,這賬房先生如今...如今...已經(jīng)斃命了?!?p> 太子笑容更深了,,見到皇帝果然起疑。
又聽戴縉一臉悲哀的望向項忠跪在地上說道:“陛下,,就是兵部尚書大人害得他?。 ?p> “嗯,?怎么這里還有兵部尚書的事,?”
項忠先是一愣,然后怒不可遏的向前一腳踹到了戴縉的身上:“你這小人胡說什么,!什么賬房先生我見都沒見過,!”
戴縉咬著牙擠出點淚水抬起頭膽怯的縮到龍椅下:“尚書大人若是沒做過,何必要這樣激動,,難道大人是想殺我滅口,!”
皇帝陰著臉朝項忠大喝一聲:“放肆!當(dāng)朝之上你竟敢毆打朝廷命官,!”
項忠忙跪下辯道:“陛下,,臣真的沒有見過他口中所說的賬房先生,。”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看來汪柬之今天是要下狠手了,!
就在此時,給事中郭鏜也帶著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出來,,說道:“陛下,,前幾日戴大人與臣說起過此事,臣后來經(jīng)一番徹查,,查出兵部尚書大人項忠與兵部武選司郎中姚璧收受錢財跑官賣官之事,。”
“什么,!”皇帝大為惱怒,,青筋凸起,他撫著額頭怒斥到:“好啊好啊,,一個個的都打著為民為君的旗號,,下來干的卻是這般齷齪之事!你們一個是內(nèi)閣大臣一個位居九卿之列,,就如此丟朕的臉,,丟朝廷的臉,,丟大明的臉,!”
商輅與項忠等人面色發(fā)白,皆跪下辯道:“陛下,,此番證據(jù)都不足,,陛下何以能定臣下們的罪?!?p> 皇帝見他們不承認,,緘默不言了許久,啞著嗓子說道:“命,,三法司錦衣衛(wèi)當(dāng)廷會問,。著...”皇帝想了半天錦衣衛(wèi)的人也想不出一個,恍惚間好像聽過汪柬之與他提到過有個能干的錦衣衛(wèi)千戶,,叫吳...吳綏,?
“著錦衣衛(wèi)千戶吳綏持主令,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和都察院御史當(dāng)廷會審,。”皇帝說完,,就有太監(jiān)持了令牌出宮請人,。
太子心中忐忑不安,,吳綏他未聽說過,不過錦衣衛(wèi)一半的人馬都聽從汪柬之,,而三司的這幾人都是新上任的官員,,原本的官員都牽扯在楊華父子一案,太子這才明白汪柬之的陰險狡詐,,他趁著一樁大案來除掉能威脅到他的人,,這些人即便沒有什么錯處,他也能編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故事讓父皇相信他們與案子有關(guān),,父皇最重臉面,,定然不會再讓這些丟朝廷臉的官員還舒舒服服的活著,于是流放地流放,,砍頭的砍頭,,抄家的抄家,而今新上任的官員又都是他引薦的,,自然效命于他,。他如此攬權(quán),果然是狼子野心,!
這樣的三司會審還有什么意義,!太子頓覺一陣悲涼,不論他們?nèi)绾无q解,,三司都拿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和早已偽造好的證據(jù),,已無力回天!
“夠了,!如今證據(jù)確鑿,,你們還有何可說?”皇帝早已是不耐煩,,只是看著古稀之年又身負功名的商輅和項忠等人,,也感到有些為難。
這時戴縉笑著走出來說道:“陛下愛惜臣子,,不愿處罰,,可此事若不罰又如何能正朝廷風(fēng)氣呢?”戴縉眼珠一轉(zhuǎn)后提議:“不如,,就讓各位涉案大臣們自陳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