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緩緩開口:“那日賞菊宴上我看到王家小姐吹奏箜篌的技法時,,我就知道他還活著,,只有他才能教出這樣的學生。于是我便讓小沁偷偷出宮打聽,,沒想到這一打聽還真打探到了他的消息,我與他約好宵禁前半刻鐘在城外的悅??蜅O嘁?。”
“為什么選擇這里,?”太子問道,。
“這里在城外相對偏僻,更重要的是,,這里不是太后和萬貞兒的勢力范圍之內,。”長公主繼續(xù)說道:“昨日晚上我按約定來到悅??蜅?,沒想到他竟,竟真的沒有死,?!遍L公主說到這里聲音有些沙啞,哽咽道:“他與我說,,他當日受到殺手追殺,,就在命懸一線之際被人解救,,而他也因此受到此人脅迫,但那人只需要他做一件事情就能讓他解脫,?!?p> 太子隱隱覺得這一件事情就是整件案子的根本,隨即問道:“是什么事情,?”
“他讓我送一個手鐲到宮里,,親手送給太后?!?p> 太子和站在門外的尚安歌大驚失色,,一瞬間所有的事都清晰明白的浮現在眼前,所以成煙嵐會說那個送手鐲的人能接近太后但他們絕對發(fā)現不了,,所以成煙嵐如此自信這件事即便在太子的眼皮底下也能辦成,,的確,如果是長公主送的禮物,,太后和太子都不會起疑心,,因為沒有人能接近長公主的身邊,更遑論說給她送帶毒的鐲子讓她給太后,,可是他們都忽略了這個曾經已經死掉的人李月白,。
長公主看到太子神色不明,以為是太子誤認為她同意了這件事,,于是急忙解釋:“我聽到這里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皇家什么稀罕的東西沒有,一個普通的手鐲要我親自送給太后,,而且他前面還說這是受人脅迫,,我從小也是在宮里長大,宮里什么害人的伎倆我不知道,?所以我便沒有同意,。”長公主說到最后一句話時眼神躲閃,,不敢抬頭看太子,。
太子見她這副神情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冷聲道:“想必長公主不是沒有同意,,而是說要再考慮考慮吧,!所以才會在第二日清晨就匆匆找個地方洗漱吃飯,然后進宮當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再伺機而動,?!彼睦餅榛首婺父械奖В瑥男○B(yǎng)到大的女兒為了個外人就意圖殺了自己的母親。
太子字字誅心,,都敲在長公主的心上,,她像瘋了一樣的爭辯道:“不是的!我,,我只是,,我只是擔心李郎他...他...”長公主坐在椅子上捂著臉痛哭流涕,哭著喊道:“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可母后她不會同意我跟李郎在一起......”
小沁輕輕拍著長公主的后背,說道:“太子殿下恕罪,,我家公主也是被那個李月白蒙騙住了,,如今那人都死了,長公主一時傷心口不擇言,,還望太子殿下原諒長公主的單純善良,。”
尚安歌在門外聽到這句話差點笑出聲來,,剛剛是哪位長公主說自己從小在宮里看慣了各種伎倆,,還單純,騙鬼呢,?
太子自然也想到了,,不過他此刻已經不想聽面前口是心非的女子再說一個字,有些煩躁的問:“那個手鐲在哪里,?”
長公主含淚搖了搖頭:“他說這手鐲昨天早上就被盜了,,讓我先回去想想怎么將手鐲送給太后,他自己再去找手鐲,?!?p> “被盜了?有這么巧,?”太子沒好氣的反問。
“我絕對沒有撒謊,,而他一開始見到我時就慌里慌張的在找什么東西,,他說這手鐲被盜時的語氣也不像作假?!遍L公主紅著眼眶保證道,。
太子不甘心線索就這樣斷了,如果手鐲在長公主這里還好,,可手鐲竟丟了,,這盜手鐲的人是敵是友還不清楚,手鐲流落在外不知被誰利用從而做什么事更不清楚,。
要不是平日里經常裝作一派高深莫測的樣子,,此刻太子就該繃不住的抓耳撓腮了,。他頹著一張臉慢慢挪出去,尚安歌在門外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也知道他心情不好,,重重的拍了下太子的肩膀,小聲地說:“不要太緊張了,,至少長公主這件事讓我們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再親近的人都有另外的心思,,既然知道這些,,我們回去就合計合計能近太后娘娘身的都有哪些人,即便是太后娘娘再信任的人,,我們都派人手監(jiān)看,,我就不信了,沒了汪柬之和萬貞兒我們還不能保證太后娘娘的安全,?”
“好,!我回去就加派人手!”太子瞬間有了信心,,但是想到手鐲還不知所蹤甚至連線索都不知道,,他又擔心的說道:“可是手鐲一直流落在外也不是辦法,況且這個殺了李月白的兇手和盜手鐲的人是不是一個人我們也不知道,,假設這是兩個人,,盜手鐲的是一個人,殺李月白的是另一個人,,那么這兩人是否有著同樣的目的,,還是說他們兩人是黑吃黑?”
太子說的跟繞口令似的,,聽的尚安歌云里霧里的更迷糊了,,太子又接著說:“既然李月白是為千機閣做事,那就是成煙嵐的人,,但是成煙嵐既然派他做這件事也沒道理又把手鐲收回去,,更沒道理他已經開始接近長公主了又把他殺了,還是虐殺,?!?p> “所以我們至少確定的是,盜手鐲的和殺他的都不是成煙嵐的授意,,甚至我猜測成煙嵐現在也根本不知道李月白已經死了,。”尚安歌沉思了片刻,想到剛剛劉仵作說到的一個人,,瞬間來了精神:“我們現在什么線索都沒有,,但有一個線索是確定的,那就是能將李月白砍成那樣的人,,現在活著的只有一位......”
“萬蹤閣閣主,!”太子眼睛一亮,隨即想到尚無虞交代的話,,頓時心里有些復雜,,口中嘟囔著:這兇手不可能是他啊,!
尚安歌一向耳聰目明,,也聽到他嘟囔的聲音,有些疑惑:“為什么不可能是他,?”
太子心里發(fā)虛,,想了想還是慢騰騰的從懷里掏出個東西塞到尚安歌懷里。
她拿到手里仔細端詳,,是個成色不錯的玉牌,,通體翠綠,只有巴掌大,,拿在手里頗有份量,,玉牌的最中間鑲著金黃色的字體: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