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鈺從未見過這么奇葩的女人,,舉止輕狂,,衣不附體,帶著個半大的孩子獨自生活在這柳條大澤的破屋之中,。昨日若不是他及時出現(xiàn),,恐怕她們娘倆早就裹尸狼腹,尸骨無存,。
塘鈺摸不清婉清揚究竟是什么身份,,額娘等他回去送藥的事差點被他拋到腦后。
“先跟我回家,!”塘鈺思量一晚,,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把這娘倆一起帶走比較妥當。
“呃,?”婉清揚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塘鈺在她眼里瞬間變成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這柳條大澤本是朝廷禁地,,又常有野獸,,留你們母子在這生活不大合適。你說你是走親戚時迷路才走到這東方大荒,,等我忙完正事,,就想辦法送你回家,。”
婉清揚狂點頭,,原本就想抱著大腿賴上不走,,一聽塘鈺邀請,婉清揚怎么可能會拒絕,。
婉清揚昨天漫無邊際領著孩子在這柳條大澤亂撞,,猶如野外生存一般。幸好出門時除了給舅舅帶了常用藥還帶了不少點心,,她們娘倆才不致于饑腸轆轆,。
好不容易找到個臨時住所,還險些葬身狼肚,。如今撞上塘鈺,,她無論如何都不愿放手。
婉清揚從屋外水井打些水,,簡單和弘哥梳洗下,,雖然環(huán)境惡劣些,但邋遢二字她還是不習慣的,。
弄干凈弘哥,,婉清揚又簡單用手指把腦后烏黑的長發(fā)綁了個馬尾,因為沒有鏡子婉清揚綁的格外仔細,。只是一身現(xiàn)代裝扮與這個時空十分不協(xié)調,,婉清揚扯了扯衣服隨即嘆口氣。
“穿我這件,!”
婉清揚曼妙身材,,別說是在古代,就算是現(xiàn)代隨時隨地都能讓人噴鼻血,。
塘鈺強忍著躁動,,把自己的長袍脫下來給婉清揚。
婉清揚很稀罕的接過衣服,,笨手笨腳的套在身上,,對塘鈺甚是感恩戴德。
塘鈺比婉清揚高一個頭,,袍子也是寬寬大大,,但婉清揚平生第一次穿古裝,對這套衣服可是萬分滿意,。
塘鈺梳著辮子,,破屋里也是標準東北農家的裝扮,婉清揚即使再沒有歷史知識,,也知道她身在的時代應該是清朝,。只不知她現(xiàn)在是身在何年間,,這柳條大澤又是何地,。
塘鈺對婉清揚來說就是神仙般的存在,,雖然人心險惡不能以貌取人,但同這蠻荒大地的野獸相比,,她還是覺得與人待在一起比較妥當,。
破屋外血跡斑斑,狼尸首異處三三倆倆橫在院里,,手機和防曬噴霧被炸到哪也無跡可尋,,原本早起肚子就空,看的婉清揚一陣惡心,。
清晨大荒云霧繚繞,,清新空靈。塘鈺不知從什么地方牽來輛馬車,,讓婉清揚頗感驚奇,,弘哥興奮的蹦跳著就迎了上去。
“車是來時我為接人備的,,沒接到人,,原以為一路再趕回去會耽誤些時間,現(xiàn)在帶上你們剛剛好,!”
想到這塘鈺頗為窩火,,額娘生病,他原是要越過柳條大澤請一位神醫(yī)為母親治病,??缮襻t(yī)年紀過大,早已半癱在炕上,,不得已才討了幾副藥回來?,F(xiàn)在想想,一切都是巧合,。
“媽,!狼肉能吃嗎?”兒子一臉無懼的研究著死狼,。
“……”三只烏鴉從婉清揚頭頂飛過,。
“干爹!”弘哥望著小哥嗲聲嗲氣道,,他對這個神功蓋世的干爹可是頗為認可,。
“乖!我們把這幾只狼也帶在車上,,等到干爹家,,狼皮剝下來留給你做襖子,,狼肉我們留著烤著吃?!?p> “哇,!”婉清揚聽要吃狼,立馬嘔吐起來,,看得一旁弘哥分外掃興,。
“兒子,這狼要是有寄生蟲,,你讓你媽我上哪給你找打蟲藥去,?再說,這狼肉也未必好吃,,等到干爹家你還是吃點別的吧,!”
聽婉清揚這么說,弘哥頓時耷拉個小肩膀一旁找樂子去,。
弘哥口叼但不算挑食,,除了長相難看的東西不吃,沒吃過的不吃,,世界上就從來沒有他不愛吃的東西,。
尤其是對肉,弘哥是無肉不歡,,好賴孩子水果不斷,,青菜哄著也能吃幾口,在吃肉這方便婉清揚向來是縱著他的,。但狼肉,,婉清揚還是覺得不要嘗試的好。
塘鈺本想執(zhí)意把這幾只狼一同放上馬車,,可見婉清揚仍止不住的嘔,,不像故意做做樣子,縱然狼皮再珍貴,,也打消了這種想法,。
什么樣的家庭,能養(yǎng)出婉清揚這種不知大米油鹽貴的矯情,,塘鈺十分不解,。
馬車輕盈,道路不算難走,,不消半日他們便在一個小村落落腳,。
望眼村落,大部分是又矮又小的泥土草房,,略顯高大的青磚房散落在村落里顯得格外扎眼,。房子一戶連著一戶,,站在高處望去,村子小的一眼都能望到頭,。
婉清揚好奇的打量村子,,不敢輕易吱聲。
不過奇怪的是村子里很靜,,沒有雞叫也沒有狗吠,,婉清揚納悶無已。
村里房子窗戶上一律在窗棱外面糊的窗紙,,遠遠望去每扇窗戶都是一片“大白”。東北三大怪,,窗戶紙糊在外,?眼前的景色不由地讓婉清揚直撓頭。
婉清揚顯得有些傻頭傻腦,,塘鈺仿若看傻子一般看了眼婉清楊,,沒有理會,徑直拉著馬繼續(xù)往村子里走去,!
地仙村,?婉清揚忙止住自己不著邊際的想法。只是這心猶如當頭被潑了盆冷水,,涼的不能再涼,。
好不容易遇見個村子,可是又看不見一個人,,她究竟是穿越到哪里,。
可婉清揚終究不敢張口問塘鈺,塘鈺看著就很精明,,萬一讓他得知她和弘哥是來之另一時空的異類,,他會作何感想?塘鈺可是她和弘哥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可不能輕易讓她丟掉,。
“最近邊境常有敵軍進犯,村里的人基本都逃了出去,?!碧菱暱粗袂鍝P穿著他不和身材的長袍,依舊掩飾不了她不染凡塵的氣質,,竟鬼使神差的沒用婉清揚發(fā)問便解釋道,。
敵軍進犯?整個村子空蕩蕩的,,因為沒人越發(fā)顯得陰森,。天空中偶爾幾只烏鴉在村子上空盤旋,,讓人婉清揚情更加覺得低落緊張。
秋天雛菊開的正濃,,家家戶戶門口隨處可見,,弘哥見著歡喜,左一朵又一朵的又開始忙乎起來,。婉清揚心緒不佳,,便沒有管他。
“現(xiàn)在是哪個皇上當朝,?”婉清揚終于乍著膽子問道,。
塘鈺聽到一個讓他大跌眼鏡的問題,當朝康熙爺八歲登基,,十四歲親政,,文功武治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這個女人居然問出這么荒唐的問題,。
塘鈺強壓住心中疑惑不滿,,淡了句:“當朝康熙爺,今年是康熙五十六年,!”
“康熙爺,?那太好了,一代名君,,名垂千古,!”婉清揚聽到康熙兩個字就有點咧嘴巴。
說完婉清揚頓覺自己用詞不太恰當,,“名垂”二字好像用得稍稍提前,,頓時有種大不敬的感覺。
塘鈺見婉清揚語無倫次一臉黑線,。
古人規(guī)矩多,,婉清揚覺得一現(xiàn)代人理應圓滑些才是。想到這婉清揚忙給塘鈺賠不是道:“當今萬歲爺威名遠揚,。我們初來乍到,,以后說話多多注意,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你再幫我多多改正,!”
氣氛一時尷尬,,塘鈺一時不知該用什么言語來形容這個女人。思量片刻,,暗道:也罷,!想必不會是什么妖魔鬼怪,還是將她們母子快些帶離這杳無人煙的地方為好。
車輪飛轉,,快馬加鞭,!因為掛記家中母親,塘鈺絲毫不敢再耽誤行程,。
馬車空間狹小,,又有些悶得慌。婉清揚里里外外折騰個不停,,怎么坐也感到不舒服,。弘哥但是很興奮,一路和塘鈺說說笑笑,。
塘鈺感覺她一個當娘的比孩子還鬧騰,,頭突然覺得很大。
“側面座位下面有個暗格,,里面有些簡單的點心,,你拿出來可以和弘哥先充充饑,等回到府上我再讓廚子給你倆做些好的,!”
婉清揚忙低頭向座位下掃去,果真兩側都有兩個暗格,,不仔細瞅沒注意,。拉開一看,里面都放著些吃食,,而且都是賣相都相當精致的小點心,。
昨天婉清揚和弘哥把給舅舅帶的點心都吃了,一早只吃了些平時給弘哥準備的夾心餅干,,肚子現(xiàn)在早已饑腸轆轆,。
甜味回歸本真,都說愛吃甜食的男人暖心,,看來這個新時空遇見的男人也是個性格親切的人,。想到這,婉清揚心情一陣大好,。
火紅的楓葉,,金色的白楊,葉間漏下的斑斑光點投射在林間小路上,,光影錯落有致,。時不時的林間還響起各種不知名的鳥的叫聲,藍天白云又愜意的從頭頂飛過
因為他們一直是環(huán)著山路走,,初秋樹葉微微變黃,,只偶爾有星星點點的樹葉從樹上打著旋似的飄落,樹木枝葉繁茂也看不到山外面是什么樣的景象,。
背包里有婉清揚給舅舅帶的常用藥:撲熱息痛和頭孢,。不知塘鈺母親生的是何病,,說不上她的藥也會派上用場。但怕弄巧成拙,,婉清揚幾次想開口又生生吞了回去,。
馬車剛要走到林子拐角處,塘鈺突然張嘴說道:“馬上能看到我家了,!”
婉清揚已經(jīng)被顛的不行,,忽聞塘鈺如此說,忙探起身向前望,。
隨著馬車慢慢前行,,旁邊的樹木自動向身后退去。一個新世界,,一座小城豁然呈現(xiàn)在眼前,。
婉清揚暗贊:真是好氣派的一座小城!
婳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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