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樂心起身下樓去對魏然好言勸慰了幾句,,這件事兒就讓它翻篇兒過去吧,不然還能怎么樣?
魏然更是無奈,在人家屋檐下呢,不得不低頭,。
此后的幾天,除了晚上寧小天放學(xué)在家的時間里,魏樂心盡量都呆在外面消磨時光,。就算是每天的飯點兒她都故意錯開,以免和寧家其樂融融的的三口同坐一桌,。
現(xiàn)在的寧家,,魏樂心就像個外人,對她而言,,這個家也就是個客棧,,晚上回去睡一下,,早上走的時候如果趕上和誰碰了面就敷衍的打個招呼,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天氣好的時候,,魏樂心偶爾去附近的植物園轉(zhuǎn)轉(zhuǎn),大多數(shù)時候她更樂意一個人回到那間住了十年的破舊小樓里待著,,一待就是一天,。
魏樂心的右手腕早幾年在裝車時就受過戳傷,沒等好利索時又被一個好色的人渣一頓撕吧,,最終引起了腱鞘囊腫,。平時不用力的時候也不痛不癢的,可是一拿起稍重的東西就有些使不上勁,,這陣子尤其嚴重起來,,有時候連一杯水都端不起來了。
很早以前她就咨詢過大夫,,大夫說了,,不過是個小手術(shù)而已,切開皮膚,,將囊腫割掉,,就是縫幾針后養(yǎng)一周傷的事兒。眼看著開工在即,,為了不影響干活,,魏樂心決定今天就去醫(yī)院。
身邊幾個朋友還都不會開車呢,,魏樂心不想去麻煩外人,,更不想去麻煩寧遠,她覺得自己去就能行,。車是自動檔位的,,一只手照樣也能開車回家。以前生病輸液的時候,,要是趕上衛(wèi)生所里沒有床位,,她都是自己一只手舉著藥瓶一只手開著車回家的。
所以說,,女人的堅強大多數(shù)都是被生活逼出來的,。如果可以的話,有幾個女人不想做一個被丈夫捧在手心里寵溺的小嬌妻呢,?
小嬌妻,?魏樂心苦澀的撇撇嘴。
回想自己剛嫁給寧遠那會兒,,寧遠在自己心目中就如一棵參天大樹般存在,,魏樂心有什么事情都想跟他分享一下,,聽見個笑話會迫不及待的發(fā)給他。平時若是不小心磕著碰著了,,她立刻就給寧遠打個電話以尋得幾聲安慰,。
可現(xiàn)在,她的心已經(jīng)被錘練得跟石頭一樣剛硬,,每時每刻都只想遠離寧遠的視線范圍,。如果可以許個愿,魏樂心希望方圓五十里之內(nèi)都不要有他的一絲氣息,。
她不再需要寧遠,,也不再向他示弱求關(guān)注,卻不僅僅因為逐漸消失的愛意,,更多的因素其實是來自于對他越來越強烈的鄙視感,。
在魏樂心眼里,一個對母親唯命是從,、且連是非觀都沒有的愚孝男,,是沒有任何男性魅力可言的。
寧遠的雄性激素已經(jīng)在寧老太太強大的光環(huán)下一點點消失殆盡?,F(xiàn)在的寧遠就算捯飭的有多衣冠楚楚,,在魏樂心眼里也跟穿著開襠褲露倆蛋的鼻涕孩子沒啥太大區(qū)別。
寧遠做為一個東北老爺們兒,,他這小半生的武力和拳頭全都施展在了自己的老婆身上,。而且每一次動手的原因都是因為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魏樂心氣憤至極時罵出的那四個字:去你媽的,!
這算什么行徑呢,?魏樂心剖析了一下。
對世人辱罵皆可忍,,唯獨對老婆絕不能忍,!
我娘可以天天罵你娘,而你絕不能對我娘有半分的不敬,!
跋扈,?可仰仗的是什么呢?
魏樂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用一種全新的方法來衡量感情。很簡單,,不過就是跟自己提出一個問題,。
假如寧遠現(xiàn)在死了,自己會怎么樣,?
這個問題要是擱到從前的話,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兒,自己的眼淚不自主的就刷刷往下流,。
此刻呢,?魏樂心開始了衡量。
首先經(jīng)濟條件上肯定會損失,,畢竟在生活中少了一個幫襯呢,。自己就成了寡婦了,這個代言詞也不大好聽,。以后一個人帶孩子會艱難一些吧,。自家也沒什么財產(chǎn),現(xiàn)有的只有車子,,房子,。可萬一有誰連這房子都見不得自己獨擁呢,?屆時蜂擁而至的來瓜分……
官司,、分割、賣房,、找房……
哎呀哎呀,,太繁瑣了!一想到這些頭都大了,。
那個男人就像一把掛在門上的破舊鎖頭,,雖然銹跡斑斑,但有他總比沒有的好,。
過不好,,又離不了的婚姻就像一場修行,艱難而道遠,。若不看淡,,如何能忍受?若不看破,,又如何熬得?。?p> 在這場修行中,,唯一能救贖自己的心法就是,,無愛,亦無恨,。
盟蒙醫(yī)院,,規(guī)模小,患者少,。停車位也多,。所以魏樂心直奔那里而去。
外科診室,一位中年男大夫接待了她,,也正是上次自己咨詢的那位大夫,。
可能是因為見過一次面的緣故了,大夫便沒拿她當(dāng)外人,。直接就對魏樂心說:“去手術(shù)室的話,,手術(shù)費是480。在我辦公室做,,200就可以,,也是我做?!?p> 魏樂心眼珠子飛速運轉(zhuǎn)了兩下,,屁股挪一挪,就多花280,。她果斷伸出手臂,。
“我選200的?!?p> 另一只手則掏出了兩張票子直接遞給了白大褂,。
白大褂也是個麻利的人,起身就去把門反瑣上,。一應(yīng)設(shè)備工具唰唰擺上桌后就給魏樂心的手腕患處消毒打上麻藥,。
動刀前,白大褂讓魏樂心轉(zhuǎn)過頭去不要看,??晌簶沸哪母衣牐?p> 自己少花的那280可是對自己的一份安全保障??!自己不死死盯著他怎么能放下心來?
“沒事兒,,我也不暈血,。我就是好奇,想看看,?!?p> “就算是小手術(shù)也是把肉切開呢,大老爺們兒也沒有幾個敢看的,,我怕你因為緊張引起別的突發(fā)狀況,。”
魏樂心趕緊做保證,?!拔乙稽c兒都不緊張。我肯定坐的穩(wěn)如泰山一動不動,,保證不會影響手術(shù),。”
白大褂見她如此堅持,,也不想再耽擱時間了,。鋒利的手術(shù)刀一層層的割開了魏樂心的手腕兒皮膚。
白大褂將刀口掰開時,,魏樂心感覺自己的整個手腕兒都被扯開了,。她心想,這么大的刀口,,這得縫多少針?。慨?dāng)她看到了自己有些泛白的那塊凸起的骨頭時,,頭皮還是不由得一陣陣酥麻,。
那大夫說:“這個就是囊腫。得把它從骨頭上切離開,?!?p> 魏樂心向前探了探頭?!芭?,我看到了?!?p> 白大褂不可思議的抬眼瞟了她一下,,“你還把腦袋伸過來?真敢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