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的少女沒有注意到又有人走了進來,,直到聽到耳畔傳來有些擔憂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丫頭你怎么哭了???”端著一盤烤肉和水果的老嫗有些不解,怎么那年輕人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這丫頭竟然也哭了,。
輕輕抽泣幾聲搖搖頭已示自己沒事,,岔開話開口輕聲道“老人家,,我昏迷了多久了?”
見她不愿多說老嫗也不多問,,她也曾年輕過,,這些少男少女的別扭當年她也鬧過。
將手里的食物輕輕放在凳子上,,又把躺著的少女扶著坐了起來,,拿起小刀一邊切碎了烤肉遞過去一邊道“你啊在我們這昏迷了一天了,不過之前啊你應該已經(jīng)昏迷了很長時間了,,幸好現(xiàn)在醒過來了”
小口小口吃著烤的金黃的羊肉,,再喝幾口草原上特有的奶茶,聽著耳邊老嫗的絮叨說著外面那人的好,,她突然覺得心窩很暖,,甚至有一剎那她都分不清是感恩他沒有拋下自己還是一些別的情緒。
吃了些東西她還是困意十足,,身體和靈魂上遭受極大的創(chuàng)傷,,雖然被天心蓮修復可心神上的疲憊還是很重,聽著聽著就這么又昏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兩天李牧白很少進帳篷看她,,只是每日早晨進來看一眼,晚間在她快要入睡時再進來一次,。
不知道是因為還在生氣還是真的無話可說,,每一次李牧白都只是用羊奶和一些茶水兌一些奶茶讓她喝下。
羊奶很鮮有一股膻氣,,泡茶的茶葉明顯是很粗劣的,,兌在一起雖然讓羊膻氣淡了許多可終究還是有些味道。
紫陽人除了和西戎接壤的邊民,,整個皇朝的百姓或者權貴,,其實都不喝羊奶,劍閣少女身份尊貴,,平日里喝的茶葉縱然可謂是千金難求,,李牧白如今給她泡茶的茶葉則是連茶葉沫子都算不上,。
雖然覺得難以下咽,可每一次他遞給她,,她必定默默的接過慢慢的喝完,,只有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才微微皺眉,顯示出自己的不喜歡,。
“你叫什么名字,?”
又是一個二人獨處的夜晚,李牧白等她喝完奶茶接過空碗隨手放到桌子上,,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起身離開,。
她愣了愣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跟自己說話,片刻后輕聲道“柳若衣”
“柳,?劍閣閣主是你什么人,?”
“是我爹”
“那這么說那個虎了吧唧的柳白就是你哥了,?”
柳冰妍抬頭不解的看著他,重復著他的話道“虎了吧唧的,?”
細想想她才知道對方說的是誰,,頓時有些不滿的望著他道“我哥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折損他?”
李牧白眉毛一挑,,道“他不是揚言要把我聚仙塔搬回劍閣,?他都這么不要臉了還不許我說他幾句?”
柳冰妍瞪了他一眼想要爭辯,,可是她也知道她哥哥當初確實說過這話,,一時間氣勢就弱了許多。
“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你也無話可說吧?”
“我告訴你讓那家伙小心一點,,將來別讓我看見了他,,否則我一定給他點兒教訓”
“沒頭沒腦的家伙,真以為別人成了劍閣未來的主人就能挑釁西蜀,,我倒是很期望他真能去搶聚仙塔,,到時候我一定將他掛在聚仙塔外示眾”
“到時候我還要......”
聽到李牧白的冷笑和威脅,柳冰妍忍不住道“我兄長的確不應該如此狂傲,,可他是出了名的武癡,,只是覺得聚仙塔里放著的那么多武功秘籍很是浪費,心有不忿罷了,,對于上將軍和西蜀絕沒有任何的不滿,,你何必如此欺負人呢,?”
李牧白聞言一怔,見這女人眼眶都有些泛紅,,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欺負女人,,尷尬的笑了笑想要緩解氣氛可再也找不到話說。
少女雖然單純可也是極其聰慧的女子,,只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窘迫,,也知道他已然有了些愧疚,所以開口道“我哥哥言語間的確沖撞了西蜀,,我代他向你道歉”
少女說著就要起身彎腰,,只不過被李牧白阻止。
雙手按在溫潤的玉手手腕,,年輕的男女都愣了愣,。
出于某種本能的李牧白下意識的手掌微微用力捏了捏,可還沒等他有更多的感受,,握著的玉手就像魚兒般滑了出去,。
看了眼臉色緋紅的少女,李牧白暗嘆一聲可惜,,面上卻尷尬的咳嗽兩聲“那個...這個季節(jié)的草原景色很美,,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被男人死死的握住雙手,,兩人還靠的那么近,,對于劍閣的天之驕女可謂是頭一遭。
一時間有些慌了神的她木訥的眨眨眼,,抬頭看著那張臉忍不住點點頭,。
本是讓兩人化解尷尬的借口,可真當對方同意,,李牧白內(nèi)心沒來由的有些驚喜,。
柳若衣自蘇醒過來一直未曾出過帳篷,自然也沒有見過草原風光,。
此刻站在河邊看著一群鳥排成一排站在河邊喝水,,幾個草原上的孩子奔跑著嚇的鳥兒四散飛逃。
一些草原的女人蹲在河水的下游洗衣服,,不時的還抬頭看著她善意的低聲笑語,。
在不遠處的一座山包下,成群的牛羊低頭悠閑的吃草,,一些草原的漢子騎著駿馬呼嘯來往,。
一切都是那么的寧靜那么的美好,沒有一絲的戰(zhàn)爭的氣息,,柳若衣忍不住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姐姐,,姐姐,來跟我們一起玩吧”
幾個小女孩奔跑著來到她的身邊,,拉著她的雙手加入她們的游戲中,。
李牧白站在一旁望著原本有些拘謹?shù)纳倥男Φ南駛€孩子,他忽然覺得恐怕這才是真正的她,。
出身名門自幼便受天下矚目,,一舉一動也都不只是代表她自己,做什么怎么做做到何種程度都有嚴格的標準,。
天下人都只看到了天生貴胄的高高在上,,可又有幾人能看到高位下的支木,哪怕是一個細小的不得體的動作都可能讓支撐高位的支木倒下,,最終高位的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為了不讓自己的家族,門派他日從高位摔下,,所有人自出生那一刻開始就都得比常人更加的克制,,不論是欲望還是情緒。
李霖亭和胡九道幾人正是因為不喜歡被約束的性子而結拜,,他們幾人是討厭江湖,,卻厭惡門閥權貴,,可是想著如今的西蜀,,李牧白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胡有道幾人的兒子哪一個不是自出生就被嚴格管教,,不喜歡讀書卻請來大儒開辦書院,,他們這些小輩那一個柳逃得了?不喜歡規(guī)矩管著,,可每一個出身土匪的叔伯,,哪一位不是告誡他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
“難怪那些傳承了幾百年的世家罵西蜀虛偽了”李牧白自嘲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