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逛完回到客棧時,已經臨近飯點,,她和寂行是修士可以不怎么吃東西,,還是小孩的何湛卻不能不吃。
在二樓坐下,,轉頭就可以看到樓下的食客,,大堂里的人彼此交談,還算熱鬧,。
從談論的話題來看,,他們似乎是本地的修士。
“你們猜,,我前兩天看見誰了,?”
兩個同伴齊齊白了他一眼,一人無情的戳破他的故弄玄虛,,“不就是秦殊嘛,,你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p> “對就是他,。”對同伴的白眼不以為意,,男子再次神秘兮兮的說,“這次可不一樣,,我是在金匯賭坊里面瞧見的,!”
坐在對面的兩個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新聞一般,吃驚的瞪圓了眼睛,,“在金…金匯賭坊,,他竟然還敢回去?”
那人嘖了一聲,,得意中又帶著不屑的看了自己同伴一眼,。
“怎么就不敢了,他才十五歲的時候就敢把賭場鬧到雞飛狗跳,,還殺了仇人和自己親爹才逃走,,如今事情都過去了好幾十年,怎么不敢回來了,。
要我說,,當年賭坊的大火,還指不定就是他干的?!?p> 那場大火讓金家損失慘重,,金家對外宣稱是意外失火,還是一部分人心底不信這個說法,。
不信是一回事,,敢真正明說出來的沒幾個。
畢竟,,被一個毛頭小子將了一軍,,身為第一家族的金家面子上過不去。
哪怕事情過去了那么久,,也沒人敢亂接大火是怎么起的,,只是詢問秦殊的事。
“那他現(xiàn)在回來干什么,,還去了金匯賭坊,?”
“你們過來點,我悄悄告訴你們,?!蹦凶诱惺质疽鈨扇丝拷┱f,虛聲說出消息,,“他是來下戰(zhàn)書的,!他說明晚子時之后,源縣將再無金匯賭坊,!”
大堂里支著耳朵偷聽的人,,頓時抽起一陣涼氣。
金匯賭坊可不是一般人開的,。
背后的老板金家,,可是源縣唯一的修真世家,光是筑基期的高手就有四個,,更有一個金丹修為的老祖坐陣金匯賭坊,,方圓百里之內無人敢來此生事。
秦殊他就一個人,,如何能敵的過那么大個家族,。
“他這是不要命了嗎,逃都逃了幾十年還回來,,難不成是活膩了,。”
“要是我,,我肯定死在外面也不會再回來,?!?p> ”哎!今早我還瞧見金家貼的通緝令沒撤,,等會我去揭了,,指不定能跟著賺一筆?!?p> 經這一提醒,,有不少人都有些蠢蠢欲動。
這時有個疑問的聲音突然在一片嘈雜聲中響起,,“你們說的秦殊,,可是額頭上有個小刀疤,左手用劍的人,,哦,,他還背著兩把大小不一樣的劍?”
大堂里談論的人,,大多沒有見過秦殊此人,,只是幾十年前的事情鬧的太大,在這比較封閉的小城里反復傳播,,他也就成了人盡皆知的‘名人’,。
倒是一開始起話頭的人見過秦殊,他回想了一下,,肯定的點頭,,“沒錯,當時秦殊確實是左手用劍,,當年他的右手在賽場上被人打斷了,,他老爹又沒錢給他醫(yī)治,手就這樣廢掉了,,沒想到他學了左手用劍,。”
確定他們口中的秦殊是自己聽說過的那個秦殊之后,,那人奇怪的笑著說,“我猜你們肯定很少去外面歷練,?!?p> 有人不解:“我們經常外出歷練啊,不知這位道友此話是何意,?”
“我聽說的秦殊,,一手左手劍用的出神入化無人能及,劍道悟性極高,,修煉速度更是令人望其項背,,不及百歲就修至金丹期,,引無數散修同道仰望。
這樣的人,,怎么就成了你們口中不自量力自尋死路的人了,。”
這人是外來歷練的散修,,秦殊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比這些盲目的人更清楚。
秦殊,,是一個讓他們散修崇拜而又畏懼的人,。
大堂里一片嘩然。
金丹期,,多少人一輩子也到達不了的境界,,便是在場的修士,最高也不過練氣八層,。
金家也僅僅只有一個金丹期的老祖,,秦殊不過消失了幾十年,竟然到了這等修為,。
這樣的秦殊,,與停留在大家記憶中的形象大相徑庭,大堂的人當場反駁,。
“不可能,!他要是那么厲害,為什么不早點回來報仇,,這都幾十年過去了,,再回來有什么意義,道友怕是認錯人了,?!?p> 但是深知內情的人卻有些理解,“他當年都把仇人殺完了,,爹娘也死了,,他還回來做什么。
雖說他年少時受到的痛苦是因為金匯賭坊,,可把他趕上賽場上參賽的,,可能他那個沒人性的親爹?!?p> 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的,,基本把關于秦殊的往事翻了個徹底。
聽完本地人的科普之后,,童言唏噓不已,,賭博真的要不得,。
輕則傾家蕩產,重則妻離子散,,害人害己,!
“小師傅你四次歷練,有沒有聽說秦殊這個人,?”聽完故事童言對秦殊這人到底好奇的緊,,想到寂行會經常游走,便轉頭問他,。
寂行:“有過一面之緣,,關于他的各種傳言貧僧也聽過幾句?!?p> 童言追問道:“那人說他劍道天賦很高是真的嗎,?”
剛才那番的夸贊,便是大宗門的精英弟子也不一定有的,。
他想了想,,輕點了下頭,“貧僧聽聞的,,和剛才那位道友所言相差無幾,,秦殊他確實是一個極具天賦的人。
聽聞他年幼時曾想拜入劍宗,,但因為右手殘廢的原因,,被當時的主事真人拒之門外,之后又試圖去其他小宗門,,也被多番拒絕,,最后只能成為散修一員?!?p> 散修本就生存艱難,,更何況是殘了右手的秦殊。
他是如何度過那段艱難的時間的,,無人知道,,但很久之后,一手左手劍法,,讓秦殊兩個字逐漸響徹散修圈中,。
幾十年后,因其過硬的實力和天賦,,也逐漸為更多人認可。
知曉前因后果的童言,,有些替他不平,,“這么優(yōu)秀的人可惜了,,我猜當時拒絕秦殊的人,后來肯定腸子都悔青了,?!?p> 畢竟拒絕了一個如此有潛力的人。
聽她這么說,,寂行卻笑著搖了搖頭,。
“難得不是嗎?”她不解,。
“這些宗門一開始確實很后悔沒有留下他,,但后來關于他的傳聞越來越多,他們便在慶幸和此人沒有關系了,?!?p> 驚!莫非這人有什么問題,?
他字正腔圓,,十分客觀的評價,“秦殊此人行事作風狠辣隨性,,是個很能惹事的,。時常會尋人下戰(zhàn)書打斗,各家有天賦的弟子,,或多或少都與之交過手,。
而且此人戰(zhàn)斗時猛如野獸,出手必定要見血腥,,也因此結下不少不死不休的仇家,。”
所以秦殊也等于麻煩,,那些宗門自然不愿意扯上關系的,。
大好的前程,作成這樣
半是同情半是無奈,,童言有些悵然,,“這說不定和他童年不幸有很大關系?!?p> 寂行也認同這點,,若不是這次偶然的機會,他也不會知道,,原來在別人眼中的禍害,,身后還有這種悲慘的故事。
城中一個不起眼的小院,。
傍晚時分,,屋里光線暗了下去,,女主人點上昏沉的油燈繼續(xù)忙著手上的事。
小孩在院子門口玩,,眼神時不時的會看向回來的路,,盼望著外出的父親能早點回來。
飯做好后,,女主人揚聲問孩子:“看見你爹回來了嗎,?”
“沒呢娘?!毙『⑼獬蛄艘谎蹧]看到人,,大聲回道。
“平時這個點都回來了,,今天怎么這么晚,。”女主人嘴上念叨著,,把碗筷擺好后,,擦了擦手又去了廚房忙活。
不多時,,院子了傳來小孩興高采烈的叫喊,,“爹爹,娘,,娘爹爹回來了,!你快出來看啊?!?p> 女主人匆匆跑出來,,嘴上訓斥孩子大呼小叫,嘴角的笑意卻十分明顯,,丈夫安全回家,,她提著的心也安穩(wěn)了。
“洗洗手吃飯,,今天出來什么事嗎,,怎么回來的比昨日晚?!?p> “出了點小事耽擱了一會兒……”
屋子里斷斷續(xù)續(xù)傳出碗筷的碰撞聲,,夫妻間的閑談,小孩不時的插嘴,,一家人其樂融融,。
一個青色的高大身影,不知在這院子外站了多久。
天上圓月再次被烏云遮住,,夜里幽幽霜色跟著消失,。
烏云散去,當月光再次撒下來時,,寂靜的小巷空無一人。
一座孤墳,,一個青衣男子,,沉默的跪在墳前一動不動,如此便是一夜,。
清晨的陽光打在身上,,那人緩緩睜開雙眼,眼中沒有絲毫剛睡醒時的惺忪,。
晨露打濕了衣衫,,他渾然不覺,朝著墓碑磕了個頭,。
“娘,,殊兒現(xiàn)在才能看您,您心里肯定生氣的在罵我了,?!?p> 他拿出一直帶著脖子上的骨灰握著,隱藏的情緒終于泄露了出來,。
“娘別生氣,,殊兒一直都有把您帶在身邊的?!?p> 男子絮絮叨叨的說著,。
孤云,清風,,鳥鳴,,似乎都被他的悲痛所感染。
“我當年太弱,,連完整的墓碑也不敢給您立,,怕金家的人會去煩您鬧您。現(xiàn)在殊兒重新給您立個新碑,,今日過后,,他們再也不會有機會吵到娘了?!?p> 他說完后停頓了好久,,悲戚籠罩四周。
沙啞的聲音艱難響起,“娘,,您就回答殊兒一句吧,。”
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之聲,。
日出到日落,青衣男子由跪改為坐在墓前,,靠著墓碑,,仿佛突然回到了小時候坐著娘親懷里的日子。
曾經的秦父也是一個顧家負責,,努力上進的好丈夫好父親,。
秦父是一個修士,修為不高不低,,時常會和其他修士結隊外出歷練,,有時一兩天,長的有三五天之久,。
知道小秦殊也有靈根,,可以修煉的時候,秦父十分高興,,歷練賺取的靈石,,總會留下一半給小秦殊修煉用。
用秦父的話說,,老子的資質也就那樣了,,練不出個名堂,小秦殊比他聰明,,歲數小,,好好修煉的話,肯定有機會筑基的,。
小秦殊五歲起便開始修煉,,再大一點,經驗豐富的秦父會教他法術,、劍法,,教他怎么跟妖獸打斗。
訓練的狠了,,小秦殊身上總少不了一下淤青和傷口,,秦母則會心疼的替他上藥,埋怨秦父是個狠心的父親,。
而這時秦父總是樂呵呵的笑著走過來,,接過秦母手中的藥瓶,,給小秦殊擦傷口。
“小小男子漢,,怎么能這點苦也吃不得,。你爹我在外面跟妖獸打架的時候,可比這危險多了,?!?p> 知道秦母因為這事偷偷抹眼淚,秦父則會緊張的跟她解釋,。
“我這也是希望他以后遇到危險,,能有辦法自救嘛,別哭,,明天不對他這么嚴厲了好不好?!?p> 當所有人都以為安平的日子會就這么過下去時,,這個家突然變了。
秦父開始頻繁外出,,夜不歸宿,,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一身酒氣的出現(xiàn),一切仿佛變了一個人般,。
從帶回家補貼家用,,留給小秦殊修煉的靈石越來越少,到最后還從家中拿走銀子,。
還算富裕的小家變得貧困落魄起來,,秦母也不得不同時接幾份活,養(yǎng)著這個家,。
然而,,不斷的吵鬧、令人作嘔的酒氣,,和娘親的淚水,,還是充斥在小秦殊在源縣最后那幾年的記憶中。
那天,,趁秦母不在家,,秦父把他帶了出來。
年僅十二的他,,被秦父帶去金匯賭坊,,推上格斗場同妖獸打斗,供人取樂,。
用以前他教給自己的技巧,,對付格斗場的妖獸,,僅僅是因為他壓了自己會贏!
小秦殊終于清醒的意識到:父親他,,瘋了,。
日升到日落,秦殊動了動有些僵硬的四肢,。
起身向秦母告別,,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從懷里拿出一個東西,。
是一包糖,。
“殊兒聽人說,吃糖會讓人開心,。娘也試試這話是不是真的,。”
秦殊剝了一顆糖放嘴里,,甜味瞬間充滿口腔,,他微微一笑。
“娘,,我走了,。”
那丫頭,,說的這話也不算騙人,。
兩把劍,一身煞氣,,那人迎著殘陽一步一步離開,。
他,來履行諾言了,。
不挖坑的讀者
更新……慢的一比,。 這都怪游戲太好玩了 再加上拖延癥晚期……(????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