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的加盟令陳凡如虎添翼,。
陳鋒已經(jīng)算勤勉積極了,，但還是跟不上老范,。
因為老范有人脈,，又擅長人際交往,。
大干了一個星期后,，他的業(yè)務(wù)量就超過陳凡和陳鋒的總和了,。
轉(zhuǎn)眼間,，1988年都快過去了,。
……
在質(zhì)檢科辦公室里，電話鈴聲又響起來了，老溫抓起電話,。
“哦,，許科長啊，你找……在,！他在,！”老溫向陳凡使眼色。
陳凡立刻收拾桌子站起來,。
老溫剛放下電話,，陳凡就說：“是不是叫我過去啊,？”
老溫笑了：“啥事都在你預(yù)料之中啊,。”
“呵呵,，正好我也想找他,。”
陳凡讓了一步后,，跟老溫的關(guān)系漸漸恢復(fù)到剛到廠子那時的情形了,。
甚至比那時更加自然親切。
吳娜也懂事多了,，沒事也跟著其他老娘們兒一起討好陳凡,。
畢竟是一個科室的，鬧得那么緊張,，陳凡自己得不償失不說,，其他科室人員也不自在啊。
上一世,，陳凡跟科室的各位相處就挺融洽的,。老溫雖然有點皮里陽秋，但大面兒上也說的過去,，并沒有下絆兒使壞的行為,。
陳凡真正的對手是以羅廠長為首的那一小撮人。
他們打碎了全廠2000多號員工的鐵飯碗,，把本屬于大家的糖統(tǒng)統(tǒng)揣進(jìn)自己兜里了,，陳凡不論前世今生都跟他們勢不兩立。
陳凡從辦公室出來,，慢悠悠往財務(wù)科走來,。
許大馬棒找他這事兒當(dāng)然在陳凡預(yù)料之中。
而且是陳凡刻意推波助瀾的,。
入冬以來,，陳凡故意很囂張地讓人知道自己帶著許明在外面搞第二職業(yè)。
這個時期，整個社會都倡導(dǎo)第二職業(yè),。
廠子里當(dāng)然也不例外,。
只要你利用的是工作之外的時間，就沒人管你,。
年輕人幾乎人人都有第二職業(yè),。
騎摩托車?yán)褪亲畛Ｒ姷摹?p> 稍微笨一點的，就到農(nóng)村或者到冷藏倉庫去批發(fā)蔬菜,、水果進(jìn)城販賣,。
再笨一點的就拖個大扒犁到海灘上扒蜆子賣,。
陳凡這種做大買賣的是最受人崇拜羨慕的,。
反正廠子里的人知道陳凡在外面做買賣以后，看見他都是點頭哈腰的,。
有錢才是硬道理,！
在八十年代末以來，這個觀念漸漸根深蒂固了,。
但干第二職業(yè)這事兒,，許明跟別人不一樣，他是老白班兒,，三天兩頭跟陳凡出去倒騰買賣,，這是對其他老老實實上班兒的員工極大的不公。
許大馬棒兩耳不聞窗外事,。
但這么大的事兒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終還是傳到他耳朵里了,。
許大馬棒是一個正直的人，或者說他是一個想要維持他正直形象的人,，很快就會坐不住了,。
“進(jìn)來！”
來到財務(wù)室門前,，陳凡敲一下門,，許大馬棒在里面招呼道。
陳凡推門進(jìn)去,，辦公室里只有許大馬棒一個人,。
依舊是臉上掛著老花鏡，面前擺著大賬本,。
“坐,！坐這里！”許大馬棒拖一張椅子,，讓陳凡在他身旁坐下,。
此時，許大馬棒另一只手里還夾著煙蒂。
陳凡剛坐下,，他新的一根煙已經(jīng)續(xù)上了,。
許大馬棒是個大煙鬼，走到哪里都是煙不離手,。
一天正常情況下三包煙,，不正常情況得四包以上。
出門的時候他都穿那種有很多口袋的衣服,，就是為了裝煙,，一包抽完了，另一包立刻續(xù)上,。
所以,，他還有一個外號叫槍手。
他抽的煙都是紅梅,、石林之類的,。一包三四塊，一個月200元打不住,。
可許大馬棒每個月的工資加上年終獎也不超過120元,，他哪來的錢抽煙？
所以說,，啥正直不正直的,，所謂的正直只是他的一個人設(shè)罷了。
老百姓都習(xí)以為常了,。
職工們還經(jīng)常替領(lǐng)導(dǎo)干部們著想,。
我們普通員工還有時間干第二職業(yè)，領(lǐng)導(dǎo)哪有時間??？所以，他們偶爾吃點喝點拿點,，也是正常的嘛,。
“小陳啊,！謝謝你?。 痹S大馬棒一口氣吐出好幾個煙圈兒,。
陳凡屏住呼吸好一會兒,。
這老煙槍，上一世就因為肺癌掛掉了,。
2000年的時候,，許大馬棒診斷出肺癌,，直接就是晚期了，治療不到兩年就嗝兒屁了,。
好一會兒,，陳凡才喘口氣：“有啥好謝的？”
“我們許明是聾啞人,，廠子里的人經(jīng)常欺負(fù)他,，也沒人把他當(dāng)回事兒。就你把他當(dāng)成了好朋友,。每天在家里的時候,，他比劃最多的都是你，說你講義氣夠交情,?！?p> “嘿嘿，彼此彼此,，正好我比較精通手語,。在這個廠子里,，我也就他這么一個好朋友,。”
“嗯,，我知道你拉著他一塊兒做生意,，也是為了幫他。不然他一個聾啞人上哪去賺錢,?！?p> “是啊，許明比較忠誠,，出門在外也挺有精神頭,，他也幫了我不少忙?！?p> “可你是利用業(yè)余時間干第二職業(yè),。”
“許明也沒耽誤工作啊,?！?p> “他是老白班兒跟你不一樣?！?p> “是吧,，呵呵?！?p> 陳凡心說,，木已成舟了,，你得維護(hù)你的光輝形象，你自己看看怎么辦吧,？
許大馬棒又續(xù)上一支煙,，噴著煙圈嘆口氣：“許明是個殘疾人，找工作不容易,。這個工作也是我厚著臉皮給他安排的,。”
“嗯,，許明干的很好,。”
“是啊,，可眼下,，大家都知道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再在這里待下去,，就會落人話柄了,。”
“那就讓他下來專職跟我干吧,?！?p> 許大馬棒打量陳凡一會兒：“只是不知道……”
他顯然想要陳凡一個承諾。
陳凡點點頭：“您放心,！別的不敢說,，只要許明跟我干，我保證他三年就能賺出在廠子里三十年才能賺到的錢,！”
“真的?。俊痹S大馬棒兩眼放光,。
“嗯,，許科長您放心，這點把握我還是有的,?！?p> “謝謝你，咱們廠子里的人都說你很有本事,，看來不假啊,。”
“還行吧,?！?p> 正說著的時候，小敬她們幾個回來了,。
看見陳凡直打招呼：“小陳,，你過來了,？”
“是啊，這就準(zhǔn)備走了,?！?p> “著啥急？多坐會兒唄,?！?p> “不了，科室里還有事兒,?！?p> 陳凡向許大馬棒點點頭，向小敬她們幾個也笑笑,，推門出去了,。
許大馬棒給兒子辦停薪留職這事兒其實算不上走后門兒。
因為這會兒的國營企業(yè)都挺歡迎員工停薪留職,。
這會兒的廠子都不用交社保,。
停薪留職的話，廠子對職工一分錢負(fù)擔(dān)都沒有,。
同時,，廠子里人浮于事，領(lǐng)導(dǎo)卻不能隨便開除員工,。
所以,，他們巴不得有人停薪留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