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以前,，年輕人找工作很困難。

　　尤其80年代以前,，隨著大批知青返城,，工作就更難找了,，需要到處請客送禮，打通各個關(guān)節(jié),，才能找到一份收入微薄的工作,。

　　哪知道40年后，東北地區(qū)再次出現(xiàn)這種奇葩狀況,，而且比當年更加兇猛,。

　　比如教師、銀行職員,、護士,、醫(yī)生等機關(guān)事業(yè)單位的工作需要花錢買。

　　給人端屎端尿的護士工作需要花20萬左右,，教師工作需要三四十萬,，個別地區(qū)醫(yī)生的工作甚至需要50萬。

　　而且這還是能搭上關(guān)系的,，你兩眼一抹黑站大街上喊：誰賣個工作給我,？保管有關(guān)方面會把你抓起來，質(zhì)問你吃餃子為何不放醬油,。

　　別怪小青年們不能理解,，腦子不太笨的都轉(zhuǎn)不過這個彎兒來。

　　尼瑪,，護士工作又是屎又是尿的,，一個月才賺3000多塊錢，你花20萬去買這個工作,，多少年才能賺回來,？有這20萬你干什么不好？你們踏馬腦子進屎進尿了嗎？

　　問題是給你20萬,，你真的知道干什么嗎,？

　　不理解也能夠理解，因為這就是東北的百年孤獨,，這就是東北的魔幻現(xiàn)實主義,。

　　80年代以前，人們還比較善良,，收點禮都遮遮掩掩地,，送點過期變質(zhì)的罐頭，或者送點兌了一半兒淀粉的麥乳精,，就算挺有面兒了,。

　　不過，小何這個二流子找工作卻沒費什么事兒,，既沒送禮,，也沒四處找人托關(guān)系。

　　工作主動找上門來了,。

　　一方面因為他家是五保戶,，孤兒寡母的，街道不得不照顧,。另一方面小何這種二流子,，街道也不敢讓他閑著，屬于眼不見心不煩那種,，恨不能立刻從眼前消失,。

　　所以，小何剛到十八歲就找到工作了,，在當?shù)剞r(nóng)機廠上班兒,。

　　這份別人求爺爺告奶奶也找不到的工作,，他只干了一年就開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

　　要不怎么說這會兒的工人算半個主人翁呢。

　　領(lǐng)導不能隨便開除人,，尤其像小何這種刺兒頭,。

　　你敢給老子穿小鞋？

　　老子半夜往你家扔屎尿罐兒,。

　　或者堵住你兒子女兒胖揍一頓,，你怎么破？

　　小何不來上班,，領(lǐng)導也不敢把他怎么樣,，工資還得照發(fā)，年終獎也按最低檔給,。

　　就跟幾十年后官宦子弟吃空餉沒啥區(qū)別,。

　　老何在家可不閑著,，每天都糾集十幾二十個半大小子半大閨女在家里吃喝玩樂。

　　他那點工資哪夠花的,。

　　每一次都是剛發(fā)工資不到一個星期就一分不剩,。

　　但鴨子尿尿各有各的道兒。

　　東門里這一片兒在城市沒擴容之前,，屬于近郊,。

　　離居民區(qū)不遠有一條大馬路，經(jīng)常有長途運貨車來來回回地跑,。

　　由于道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拉貨的大車不時會掉下點東西,。

　　有一年,，陳凡從學校放學回家，就看見一輛拉豬的車子,，車上跳下一頭大肥豬,，正好讓小何看見了。

　　他就掄著一根大鐵棍子,，帶著兩個半大小子,，沖過去一棍子把大肥豬打暈了，然后抬回家,。

　　開車的司機停車回頭來找,，看見小何他們一個個龍睜虎眼的不好惹，只能吃癟認倒霉,。

　　小何吃香嘴以后,，甚至刻意制造點情況來坐收漁翁之利。

　　比如,，他故意把馬路挖的更加坑坑洼洼,，車子不僅會顛簸，甚至都走不快,。

　　他就率領(lǐng)半大小子們一擁而上從車上奪走點什么,。

　　就像解放前的鐵道游擊隊一樣。

　　其實,，這已經(jīng)是犯罪了,，跟攔路打劫沒啥區(qū)別。

　　當然,，小何從來也沒跟司機發(fā)生過正面沖突,，所以也沒落下案底。

　　小何就這么每天糾集十幾個半大小子半大姑娘在一起吃喝玩樂，眼瞅著到1983年了,。

　　這小子雖然五馬六混不著調(diào),，人卻很機靈。他察覺到不對了,，立刻遣散了手下的這些小二流子們,，又開始老老實實上班兒了。

　　但他的名聲還是傳出去了,。

　　有關(guān)方面就到東門里這一片二來走訪街坊鄰居們,。

　　小何這家伙五馬六混、好逸惡勞,，確實不是個好鳥,。

　　但丫也有底限。

　　他從不騷擾街坊鄰居,。

　　嘴巴也甜,。

　　看見長輩兒大叔大媽叫的勤。

　　對小孩子也和顏悅色,。

　　這么個五毒俱全的人,，他甚至比蔫兒壞的陳鋒更有群眾基礎(chǔ)。

　　不像陳鋒,，動不動就拿皮筋做彈弓打你家玻璃,，或者看見不順眼的小孩兒，就往人腦袋上扣屎盆子,。

　　再加上這會兒的街坊鄰居真是比較善良,、質(zhì)樸。

　　所以,，有關(guān)方面來走訪搜集材料時,，并沒有人舉報小何的劣跡，讓小何躲過了這一劫,。

　　實際上,，陳凡他們這個年齡上下的孩子們對小何有一種很復雜的情緒。

　　有些懼怕有些崇拜,，但又有些羨慕嫉妒恨,。

　　尤其當男孩們漸漸長大，懂人事兒以后,，對老何甚至有點義憤填膺了。

　　好逼都讓狗草了,。

　　這是每一個年代的真理,。

　　有權(quán)有勢的自不必說。

　　無權(quán)無勢的人中，你要是夠混不吝,、夠無賴的話,，從學校一直到社會里都能吃得盆滿缽滿。

　　老實孩子們只能當舔狗,、當背鍋俠,、當接盤俠。

　　老何這種更不例外,，從懂事就開始玩,，一直玩到老。

　　有一次,，老何吹牛逼說,，他玩了有一百多個。

　　雖然有點夸張,，但二三十應該還是不止的,。

　　陳凡他們這些半大孩子剛開始發(fā)育的時候，就親眼見他三天兩頭領(lǐng)妹子回來過夜,。

　　最神奇的是,，那些妹子看起來都是正經(jīng)人。

　　幾乎個個都是黑長直,，相貌身材氣質(zhì)都屬于鶴立雞群百里挑一那種,。

　　一直到若干年后，陳凡也百思不得其解,。

　　這些妹子都怎么了,，她們那么出眾，怎么就鬼迷心竅往老何這種癩蛤蟆一樣的人身上撲,。

　　說老何是癩蛤蟆并不夸張,。

　　老何面貌還可以，個頭兒也中等,。

　　但長著小眼睛,、酒糟鼻，最要命的是他有嚴重的牛皮廯,。

　　小剛這種還可以理解,，許帆和徐晴往他身上撲，是因為他有錢有勢,。

　　老何有什么?。砍粤松项D沒下頓的,。

　　或者老何有名器,？

　　別說跟七根火柴這種比了,，連李勇陳凡他們這些半大孩子，他都比不過,。

　　半大孩子們有時氣不過就送他外號叫“黃瓜扭兒”,。

　　唯一聊以自慰的就是，陳凡他們這些半大孩子認定：那些所謂的“女神”沒什么了不起的,，她們的內(nèi)在并不像她們的外在那么光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