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一聽笑了，李青比陳凡大一歲,，思想?yún)s還停留在80年代以前,，那種非黑即白的思維。就像若干年后,，那些張口閉口三觀的人,。

　　“啥道德問題？”

　　“就是他在學校受過處分,?！?p>　　原來，這伙計叫李克賓,，1962年生,。

　　比他大兩三歲的都趕上上山下鄉(xiāng)的尾巴了，他們那一撥基本沒趕上,，但念書還是受到影響了,，三天兩頭搞運動，中學也讀四年（高初中一起）,。

　　他們畢業(yè)時正趕上就恢復高考,，他們這些學渣哪比得過那些功底扎實又刻苦的大哥哥大姐姐們?？忌洗髮W都都鳳毛麟角,，絕大多數(shù)都待業(yè)了、上班了,。

　　李克賓中學畢業(yè)后在毛紡廠干了幾年裝卸工,，一邊干著一邊復習功課，打算繼續(xù)參加高考,。

　　他文化課不行,，但多少有點特長，他會畫畫,。

　　從小學到中學,，李克賓都是班級里的美術(shù)委員，班級,、學校的墻報一大半都是他的作品,。

　　不過，他那三腳貓功夫考美術(shù)學院還是不行的,，連最基本的素描都畫不好,。

　　李克斌先是買美術(shù)書籍回來自學。

　　落榜兩次后,，他又和其他十來個人拜了文化館一位老師為師,，刻苦練習素描,，畫人、畫石膏像,。

　　21歲那年,，李克賓終于考上了魯迅美術(shù)學院雕塑系，畢業(yè)后分配在本市化工學院當一名大學老師,。

　　工作兩年后,，這哥們兒突然來了一個騷操作，追求學校的一個女生,。

　　歪瓜裂棗人見人咬,。

　　這個漂亮女生還有很多其他追求者，基本都是學生,。

　　李克賓又不像北電的老師們那樣,，可以用郭嘉的錢幫自己泡妞兒，給自己的學生拍電影,。

　　幾番折騰后,，丫竟然可恥地敗下陣來。

　　那個抱得美人歸的男生家里比較有門路,，得了便宜還不肯罷休,，直接把李克賓告到教委了。

　　學校迫于壓力,，象征性地給了李克賓一個處分,。

　　此時，搞了幾年藝術(shù),，也搞了幾年藝術(shù)生的李克賓脾氣見長,，跟領(lǐng)導一拍桌子便辭職了。

　　“哈哈哈哈,！”聽了李克賓的情況,，陳凡大笑：“這個道德敗壞分子可以有！”

　　“您覺得行嗎,？”

　　“什么叫行媽啊,，必須行啊,！”

　　“嗯,，那我讓他下午過來?！?p>　　一直到下午兩三點鐘,，李青才著急忙慌地過來了。

　　“來了嗎？”

　　“來了,，可怎么是個老頭兒啊,。”

　　“呵呵,，他們這種人就這樣,，叫他過來吧,?！?p>　　陳凡還特地走到門口兒迎一迎。

　　剛站了一會兒,，就看到院子里有工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長發(fā)披肩,、胡子拉碴,，穿著紅褲子的伙計走過來。

　　陳凡不由得苦笑著搖頭,。

　　這會兒的藝術(shù)家,、作家之類的都跟精神病似地，穿著打扮怎么怪怎么來,。

　　他們這種在北上廣還好,，大家見怪不怪了。

　　在小城市里,，不挨打都已經(jīng)算運氣好了,。

　　陳凡朝議論紛紛、看猴兒一般的工人們揮揮手：“去,！去,！都干活兒去了?！?p>　　工人們這才一哄而散了,。

　　等李克賓走到跟前，陳凡怕拍他的肩膀：“是克賓嗎,？”

　　“嗯,，是我，您是陳總吧,？”

　　“是啊,，來，進屋坐,?！?p>　　李克賓先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跟著陳凡走進辦公室了,。

　　進到辦公室后,，兩人先聊了會兒,。

　　從莫奈到畢加索，從梵高到米開朗基羅,，從印象派到抽象派,，從水墨畫到油畫，陳凡把李克賓噴的一愣愣的,，就仿佛碰到了一位大師,，不由得誠惶誠恐。

　　其實,，陳凡想拿下李克賓并不難,。

　　眼下這個年代很奇怪。

　　一方面專業(yè)人才奇缺,，另一方面專業(yè)人才又難有用武之地,。

　　說白了，就是流動性差,、信息渠道閉塞,。

　　需要人才的企業(yè)和人才雙方都是盲人摸象。

　　比如像李克賓這樣,，大學畢業(yè)國家是包分配的,，但選擇面兒狹窄。除了極個別優(yōu)秀的學生能留在學校所在地,，絕大多數(shù)都哪來回哪去,。

　　李克斌能分配到高等院校當老師已經(jīng)算相當不錯了，大學環(huán)境相對寬松,，容的下特立獨行的人,。

　　一旦他離開這個體制，就變得寸步難行了,，即便到北上廣這種包容性比較強的城市,，他們也有可能淪落到圓明園里當流浪漢的地步。

　　專業(yè)對不上口,，一般單位的人也不敢要他這種,。

　　“在化工學院一個月工資多少？”

　　“加上獎金啥的不到400元吧,?！?p>　　“嗯，少了點,，咱們這里中層管理人員,，起步工資500元，另外還有年終獎?！?p>　　“是不少,。”

　　“福利待遇啥的,，只會比學校好,，不會比學校差。而且,，上班時間你自己定,。”

　　“??？”李克賓吃了一驚,。大學已經(jīng)夠?qū)捤闪?，沒想到陳凡這里可以更寬松。

　　“當然,，必須干滿8個小時,。”

　　“嗯,，明白,。”

　　“還有,，國有國法廠有廠規(guī),。你要是來上班了，必須把頭發(fā)剪了,、胡子刮了,。至于穿著，你穿裙子來上班也無所謂,?！?p>　　“哈哈，好吧,?！?p>　　“嗯，既然沒問題,，我就讓李青過來給你辦手續(xù),。”

　　“可是……”

　　“還有啥想法,？”

　　“你招的是包裝設計,，可我看你們的產(chǎn)品就那么幾種……”

　　“擔心沒活兒干是吧？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到時候別嫌忙就行,?！?p>　　其實，像李克斌他們這些學美術(shù)的,，要是不那么作,，腦筋稍微活泛點的話，在90年代也能賺到大錢,。

　　比如,，幫房地產(chǎn)公司設計沙盤，幫大一點的公司設計LOGO,、造型,，還有城市雕塑之類的。

　　都可以幾萬幾十萬地賺錢,，比一般的工薪階層那是強的太多了,。

　　第二天，李克賓就剃了頭,，刮了胡子,，穿上正經(jīng)衣服來上班了。

　　連李青都忍不住嘖嘖感嘆：“收拾收拾還挺帥的,?！?p>　　李克賓給自己定的上下班時間是上午十點到下午六點。

　　陳凡給他的工資待遇也是向中層管理人員看齊,，跟老員工李青,、張桂花他們差不多。

　　上班第一天,，陳凡就安排李克斌跟老耿交接,，給李克斌三天的時間，設計出美觀大方又實用的包裝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