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方才,陳南東和柳純就已經(jīng)趕到了艾斯依的房間了,不過卻被艾斯依的位面外膜擋住,,直到艾斯依被轟擊回這里,他倆才跟在了艾斯依身后,。
陳南東夫婦的身體構造早已經(jīng)被改造過了,可以在無盡虛空里活動,。
奇怪的亂獸歪了歪頭,,看了一眼多出來的兩個人,身體卻一動不動,,仿佛在思考著如何進攻,。
但它其實是在思考著如何逃走,科雅達余孽的裝甲,,它有經(jīng)驗對付,,但是這突然躥出的兩個不知深淺的人,,它捉摸不定,,所以認為逃走才是上策。
至少對于目前的狀態(tài)來說,。
可是對面的三個人似乎并不給自己機會,,那個男人身上燃燒著和主宰類似的紫黑色火焰,但是氣息又不相同。
這個男人的火焰沒有主宰那樣的深沉,沒有主宰那樣的讓它既害怕又熱愛,。
而是一種來自生理上的厭惡,,像是某人在街上走著的時候就踩到了一坨粑粑,那種嫌棄,,厭惡,還有不可名狀的恐懼。
這個惡心的男人,,一瞬間就爆射了過來,可它剛想退后時,,卻發(fā)現(xiàn)周遭的空間都被凝固了起來,。
這還是它誕生靈智以來,第一次被人禁錮,,第一次如此憋屈,,第一次陷入危險,第一次即將死亡,。
它其實不怕死,,但卻是有些不甘心,,原本馬上就要正式晉升為統(tǒng)領,可以正式被主宰賜名,,可以正式獲得虛空神族的本源能量,,可以與元和歸它們一起,征戰(zhàn)各個位面,。
它很不甘心,,但是身體一瞬間無數(shù)次被割裂,能量消耗的遠遠大于吸收,。
而且自己的白火好像也被那個男人死死壓制著,,就是很可惜,不能投入主宰的身軀里,,成為主宰的力量了,。
它的統(tǒng)領夢,算是完結(jié)了,。
其實他也算是倒霉的,,今天無非是日常巡視這個即將進攻的位面,卻發(fā)現(xiàn)一道口子被里面的人打開,。
它自然要去試探,,直接噴了一道白火進去,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煩人的科雅達余孽,。
這個科雅達余孽居然為了保護這個世界,,還用身軀來擋住它的虛炮,那可是純粹的虛空神能,,居然用身體來扛,。
本以為可以這樣玩死這個蟲子,就又蹦出兩個恐怖的人物,,男的壓制自己的精神攻擊,,而女的不僅禁錮住周圍的空間,還能在一瞬間切割它無數(shù)次,。
它只感覺內(nèi)核的能量越來越少,,它的意識越來越微弱,直到……真正失去了感覺,。
……
“用了位面穿梭器,?”陳南東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嗯,,我想變強,我想報仇,一直想報仇,?!卑挂烂艘幌律砩系目噹В凵裼行o散,。
“我其實有很多朋友的,,而且其他的使者也不知所蹤,科雅達毀滅以后,,就都失去了聯(lián)系,。”艾斯依繼續(xù)說著,,然后還咳了幾聲,,想憋著,卻又無奈地咳出一口血,。
陳南東沉默,,沒有說話。
艾斯依笑了一下,,揮了揮手,,“你們出去先,出去一會兒,,我剛剛充當完英雄,,很累的?!?p> 陳南東繼續(xù)沉默,,卻沒有出去,,拿起一個銀色的牌子,。
盯了這熟悉的牌子三四秒,艾斯依忍不住道:“你想干什么,?”
“你剛剛是把這里當作是你家鄉(xiāng)了吧,。”陳南東的話冷不伶仃的,。
“那又怎樣,?和你有關系?”艾斯依轉(zhuǎn)過頭,,淡淡的語氣,,仿佛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我明白這是屬于科雅達的戰(zhàn)斗,,是為了彌補你的內(nèi)疚吧,,你一直隱藏的很好的。”
陳南東的話如同一條無影蛇,,追著艾斯依一直咬著不放,,卻又讓聽者無從下手逃脫。
“你想表達什么,?”艾斯依又轉(zhuǎn)回頭,,那塊銀色牌子又映入眼簾,收回目光,,直視陳南東,。
“不止有一個科雅達,還有無數(shù)的科雅達,,如果我們無所作為,,地球會變成科雅達,這里會變成科雅達,?!标惸蠔|有些沉悶,他最近迷茫了非常久,。
迷茫存在于閑人的內(nèi)心,,閑人早晨去喝杯豆?jié){,看著豆?jié){里忽沉忽浮的豆渣,,都能聯(lián)想到電梯,,或者他們幻想出來的人生。
在很久之前,,他也這樣迷茫,,那是高考完之后,他毅然選了制造武器的專業(yè),,他那時候覺得,,如果去當兵,那只能殺死有限的敵人,,但如果去做武器,,那戰(zhàn)士們就能拿著自己做出的武器,殺死敵人,。
也在一次聯(lián)誼認識了柳純,,雙方都是孤兒,相似的人生經(jīng)歷讓他第一次產(chǎn)生對男女之情的渴望,,也是第一次寫下無數(shù)肉麻的情詩,,他答應柳純一天寫一首,每天都抱著她睡,,每天起床都要抱著她,。
幻想著自己在未來的日子,,每天睜眼閉眼都是柳純,也像是小時候看的偶像劇一樣,,發(fā)下了讓女生面紅耳赤的誓言,。
他和別人不同,他每發(fā)一個誓言,,都會拼命遵守,,乃至于有些許自虐的傾向。
混亂的入侵,,似乎并沒有影響到他和柳純的小日子,,每天依舊是這樣子過,只要為社會創(chuàng)造價值,,那么自然會有人奔赴前線,。
因為他當時覺得,奔赴前線的,,只有那些沒辦法為社會創(chuàng)造更多價值的剩余人口,。
直到,在一聲轟鳴之中,,遠在北方戰(zhàn)線的怪物,,突然襲來。
他那時候在這邊給柳純買奶茶,,而柳純則在對面的街道上坐著休息,。
就是這么近的距離,這條街卻成為了一條生死線,,那邊被黑色火焰轟擊覆蓋,,這邊卻絲毫無損。
這邊的人在恐怖,,看見同類遭受了毀滅,,心中難免會被憤怒掩埋,但是終究也是蘊藏不住那一絲的慶幸,。
唯獨一人例外,,在奔向這邊逃跑的人群里,他逆流而上,,短短的街道,卻難以通過,。
他擔心柳純會在黑色的火焰中消失,,會擔心她被驚恐的人群踩踏,擔心的事情很多,。甚至連那摩天大樓的大招牌,,看起來都搖搖欲墜。
他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跪倒在柳純旁邊,,手里還是給柳純的奶茶,,沒有灑,可是姑娘卻昏迷了過去,,沒有傷口,,卻還是昏迷了過去。
醫(yī)生說是腦震蕩,,導致智力不正常,,不能正常生活,并且失憶了,。換個說法,,也就是柳純不再是原本的柳純,而是一個過去十來歲的,,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姑娘,。
所幸柳純對他的潛意識沒有變化,就想喊他老公,,他心里卻明白,,也許這姑娘是心軟看他可憐,隨著他來罷了,。
他那時候,,就相當迷茫,覺得一切罪魁禍首都是入侵者,,那些面目可憎的怪物,。
所以他參軍了,他想親自手刃這種入侵者,,也許也正是這個參軍的決定,,沖淡了他的迷茫。
如果沒有艾斯依,,那么柳純回不來,。其實陳南東還是很感激很感激這個孱弱的外星人的。
陳南東沒有經(jīng)過艾斯依的同意,,便自顧自地回憶起來,。因為陳南東沒有說話,艾斯依也沉默著,,所以場面有些許尷尬,。
其實回憶也不需要誰同意,艾斯依強裝淡定地問陳南東,,“我剛才是不是很英雄的,?其實科雅達的人都是這么英雄的,,不像我之前這么狗熊?!?p> “想哭你就哭唄,,裝個錘?!标惸蠔|笑了笑,,捶了一拳艾斯依的肩膀,將艾斯依捶的傷口再次開裂,。
“我有什么好哭的,,沒這么矯情的?!?p> 艾斯依語氣本是想理所當然的,,但是到后半句卻底氣不足,仿佛是虛心的賊那樣,,躡手躡腳的,。
平衡軍的標志紋路,再次在艾斯依的眼里閃爍,,這組織名字是他想的,,標志也是他選的,結(jié)果倒是陳南東拿著這個令牌開導他,。
是不是滑稽了點,,但是滑稽……歸滑稽,在這一刻,,平衡軍的標記終于在他心里深深地刻下來了,,他終于對平衡軍有了歸屬感,他今后不僅是為平衡軍而戰(zhàn),,更是為消逝的無數(shù)同胞而戰(zhàn),。
陳南東將平衡軍令牌輕放到艾斯依的手上,徑直地向門外走去,。
“謝謝你,。”艾斯依憋了半天,,終于說了一句,。
陳南東似乎早有意料,卻沒有回頭,,只是頓了一頓,,扭開了門鎖出去了。門外是在等待著的柳純,,他倆相視一笑,,牽著手,靜謐跟隨著他倆,,一起向遠處走去,。
……
位面內(nèi)外膜都已經(jīng)自動修復了,就像受了傷的皮膚,,會很快結(jié)痂,,只要不是傷到大血管。位面膜是會很快變回原樣的,。
艾斯依發(fā)現(xiàn)陳南東留下的不僅是一塊平衡軍令牌,,還是一罐正在翻滾的白色能量,這種能量的形態(tài)酷似火焰,。而火焰的中央,,還若隱若現(xiàn)地漂浮著,不停地吞吐著能量,。
他深吸了一口氣,,暗暗地為自己打氣,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也許科雅達還有一絲希望活下來了呢,。而且有一大把位面等著自己去解救,圣母就圣母,,善良本來就是人性之一,,邪惡也是。
大多數(shù)人做善事會愉快,,會喜悅,,冷漠的時候其實會非常不安,會過意不去,。
說明人其實是希望善良的,,既然如此,作為人的一份子,,他又何必擔心他人的言論,,而違背自己心中的原則。若是故意變得冷漠,,他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嗎,。
他和陳南東夫婦,都是善良的人,,善良對于他的定義,,則是在自己能力之下,做原則內(nèi)的事情,。
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豈不是如同白活么,。
艾斯依在心中想著,他也不迷茫了,,他只想,,把剩余的生命,耗盡在將平衡撒向所有位面,,擊退自欺欺人的混亂種族,。也許會戰(zhàn)死,也許會老死,,也許會有很多種其他的死法,。但是做了就不后悔了,大概這就是理想的感覺吧,。
總得需要人去做這樣的事情,,不是你,不是他,,就是我,。
確立了人生目標的艾斯依,把目光重新停留到翻滾的白色能量上,,以及充好能量的GOD,,準備大干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