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堪堪停在了百夫長的面前,夾雜著瑟瑟寒風(fēng)的拳風(fēng),,刮得百夫長的臉生疼,。但這么冷的天兒,百夫長的臉上卻汗如雨下,。但面前的張遼,,并不是讓百夫長如此的原因。
“干得不錯,,被一個什長給收拾了,。”百夫長的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鬼神般的身影,。
“主簿,我……”百夫長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轉(zhuǎn)過身,,想要辯解一下,。但是,身后那人已經(jīng)毫不猶豫的將他給打斷了,。
“弱者,,是沒有資格開口的?!鄙砗筮@人自然是呂布,,也只有他,才可以做到讓并州軍的一個堂堂的百夫長,,像是見到了家長的頑皮小子一樣恐懼,。
“諾?!卑俜蜷L還想辯解,,但是在呂布陰森森的注視下,卻一個多余的詞都說不出來,。輸了就是輸了,,沒有那么多理由。真的要說,,那就只有一個原因——自己太弱了,。
更何況,,對于這一次的敗北,百夫長就算是辯解,,也只能是詭辯而已,。畢竟張遼是沒有使用任何陰謀詭計(jì),堂堂正正的打敗了他的,。
“下去,,自領(lǐng)五十軍棍去!”
五十軍棍并不是小數(shù)目,。如果是由一些老道的行刑人來打,。就算是隔著厚厚的冬衣,皮開肉綻是最輕的了,。
百夫長咬了咬牙,,應(yīng)諾而去。只是在出門的瞬間,,視線的余光掃過張遼的時候,,一抹陰森一閃而過。
“主簿終于肯現(xiàn)身了,?”張遼輕笑道,,語氣盡是嘲諷。
張遼的盛怒,,呂布渾然不在意,。徑直從張遼的身邊走過,跪坐在中央的桌案后面,。將身上并不存在的臟東西抖了抖,,隨意的擺了擺手。示意張遼可以說事情了,。
“呼……”張遼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怒火。正事兒要緊,!
“少爺吩咐我過來,,和主簿打個賭。如果輸了,,以后他見到主簿以叔侄相稱,。見到主簿,執(zhí)晚輩禮,。若是贏了,,希望主簿可以為他效力十年!”
“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和一個毛頭小子打這個賭,?”呂布瞥了眼張遼,,眼中盡是嘲諷。
“因?yàn)樯贍斦f,,呂主簿的性格剛烈,,絕對不會退縮。更何況,,少爺所說的話,,其實(shí)連我也不太相信?!睆堖|苦笑著搖了搖頭道,。
“哦?你也不太相信,?”雖然對張遼了解不多,,但從那一次交手中,呂布就能夠推斷的出來,,張遼的武藝,,至少已經(jīng)是屬于當(dāng)今準(zhǔn)一流武將的水準(zhǔn)了。假以時日,,他必定可以踏入一流武將的水準(zhǔn),。當(dāng)然,在這么一個亂世之中,,如果他可以再活幾年的話,。
張遼對丁遙的忠誠程度,單單從張遼忍饑挨餓到現(xiàn)在不肯離去,,只因?yàn)闆]有見到他呂布這一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得出來,。那個混賬小子,恐怕已經(jīng)收到了一個死忠了,。
“少爺所說的事情,,乃是……”張遼湊到呂布的旁邊,小聲的說了一會兒,。而呂布的眼睛,,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瞪越大。
“什么,?豎子竟膽大至此乎,?”呂布驚叫道。
“少爺和主簿相約打賭的內(nèi)容,,是這個,。”張遼將兩塊布帛塞到了呂布的手中,?!斑@兩塊布帛上,,寫著相同的內(nèi)容。少爺已經(jīng)在上面摁上了手印,,如果呂主簿接受了這個賭注,,就也摁上手印。這兩塊布帛,,其中一塊主簿留下,,而另一塊,則會由張遼帶還給少爺,?!?p> “一人一份?他倒是不擔(dān)心輸?shù)舭,??”眼看著丁遙準(zhǔn)備的這么齊全,饒是對丁遙所欲預(yù)言的內(nèi)容表示極度懷疑,,甚至是不屑,。但想到丁遙的性情大變,呂布的心中卻又不由的泛起了嘀咕,。
那小子,,該不會是在唬我吧?
“果然……”看到呂布如此,,張遼不由的搖了搖頭,,而后嘆了口氣。
“你這是作甚,?”呂布低喝道,。
“無事,只是在見到了呂主簿的反應(yīng)后,,更是覺得少爺乃是天人也,。”張遼臉上寫滿了崇敬,。呂布很清楚,,張遼現(xiàn)在臉上的崇敬,絕對不是對他的,。
“哦,?”呂布劍眉微微挑起。
“呂主簿雖然膽量過人,,但卻好謀無斷,。”張遼簡單的兩句話,直接讓呂布額頭的青筋暴起,。
“我堂堂呂布,,豈會輸給一個毛頭小子?”將手指割破,,連印泥都省去了,。呂布將手指印在兩張布帛上,,而后取走了其中一張,。
“不愧是呂主簿,好膽識,!”張遼伸出手指,,由衷的贊嘆了句。
呂布將屬于他的那一張布帛仔細(xì)的吹干疊好,,小心翼翼的放入到自己的懷中,。仔細(xì)的拍了拍,摁了摁,,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張布帛,你好生送給丁遙,。就說某家呂布,,等著他給我行子侄之禮?!眳尾既缡菍χ鴱堖|說道,。
“遼定會酌情向少爺稟告?!睆堖|將另一張布帛收好,,恭敬的行了一禮,而后轉(zhuǎn)身離去,。
在轉(zhuǎn)身的瞬間,,張遼臉上先是露出了一抹驚訝。當(dāng)視線瞥向斜后方的呂布的時候,,張遼的臉上卻又露出了一抹不屑,。
是的,就是不屑,。
“主公,,遼前來復(fù)命。第一件事,,已然完成,。”張遼恭敬的對著面前身高還不到他肩膀的丁遙行禮道。
“呂布勇武,,天下無雙,。然好謀無斷,又生性多疑,。野心勃勃,,但腦子卻有無法與他的野心和勇武匹配?!闭f到呂布,,丁遙的臉上沒有半點(diǎn)尊重。
“主公所言甚是,?!睆堖|恭敬的說道?!皡尾寄菑P的反應(yīng),,與主公所預(yù)料的相差無幾。主公,,真乃神人也,!”
“呂布,莽夫而已,,不足為慮,。鴆酒一杯,就可取其性命,?!碧岬絽尾迹∵b的臉上沒有多少尊敬,。相反,,此時他的臉上寫滿了不屑。而對于丁遙的話,,張遼卻深信不疑,。
“主公,呂布這邊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那是否需要遼現(xiàn)在就……”
“嗯,,盡快出發(fā)。事情辦的越快越好,?!倍∵b指了指屋子里的一個箱子,而后輕喝道,?!斑@里是一千萬錢,,足以買一個三公的位置了。但是我需要的,,并不是三公,,而是一個并州牧。如何操作,,就全權(quán)交給文遠(yuǎn)了,。”
接觸了幾天之后,,對于丁遙的性格,,張遼也大概了解了一些。肉包子打狗的事情,,丁遙是絕對不會做的,。但現(xiàn)在要接觸的,,乃是公認(rèn)的動亂大漢根基的罪魁禍?zhǔn)讉?。雖然現(xiàn)在可以從中獲取巨大的利益,但以后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這一點(diǎn)攻訐,,丁遙的名聲,,恐怕就要受到不小的打擊了。猶豫了下,,張遼還是決定勸諫一下丁遙,。
“主公,賣官鬻爵之事,,乃是閹宦之流所管,。和那些人做交易,豈不是有損主公和刺史的威名,?”
“天下大亂將至,,不論是誰,只要生于這大漢國土之上,,都無法置身事外,。若是首無寸兵,亂兵至,,吾等且為之奈何,?”
丁遙的話,讓張遼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良久,,張遼抬頭低喝道。
“主公深謀遠(yuǎn)慮,,遼佩服,。并州牧的位置,,遼必定為主公拿下?!?p> “不是為我,,是為我祖父?!倍∵b擺手道,。“我年尚未十歲,,就算是當(dāng)?shù)眠@并州牧,,又有誰會信服呢?時間,,這是當(dāng)下我最缺的,。都怪我當(dāng)年懵懂無知,空耗了數(shù)年的大好時光,?!?p> “得蒙高祖提點(diǎn),此等恩澤,,豈是常人可企及的,?”張遼忙勸說道?!爸鞴F(xiàn)如今方九歲而已,,時間還早的很。只要主公可以跟隨高祖指示,,將來拜相封侯,,不在話下?!?p> “文遠(yuǎn)所言,,我自是知曉。只是這時間上……”
“主公,,不如讓刺史大人入京,,帶您去面見皇上。若是您能將自己所夢所得說出,,必定可以借此名揚(yáng)天下,。”
“這個……”丁遙的心中不由一動,。
在東漢這個時代,,想要名揚(yáng)天下,拜在名士之下,,得到名士賞識,,得到家族重點(diǎn)培養(yǎng)和宣傳,,這是最常見的揚(yáng)名辦法。但若要說最好的揚(yáng)名辦法,,自然還是得到大漢權(quán)力最大的人——皇帝的賞識,。
能夠得到皇帝的征召,獲得皇帝的嘉獎,,這是最好的揚(yáng)名辦法,。
“主公雖然年幼,但主公之才,,普天之下能比擬者,,以遼所見,同齡之中恐不多也,?!睆堖|抱拳低喝道?!叭羰侨刖┲?,主公可以得到皇帝的稱贊,則往日之事對主公的名聲所造成的傷害,,會降低到最低,。若主公所預(yù)料之事當(dāng)真如期而至,那遼相信,。能夠得到皇上認(rèn)可的主公,加上刺史的州牧之位,。到時候主公登高一呼,,英雄群起響應(yīng)……”
張遼侃侃而談,口才完全不遜于一些二流謀士,。這讓丁遙感覺自己撿到寶的同時,,卻也意識到了。在這個亂世之中,,謀士的重要性,,絕不遜色于武將。
雖然張遼的武藝在當(dāng)今并不算是超一流的水準(zhǔn),,但若是文韜武略算在一起的話,。普天之下,能夠超越張遼的人并不多,!
“聽文遠(yuǎn)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也!”丁遙伸手握住張遼的手掌大笑道,?!拔业梦倪h(yuǎn),,如高祖得淮陰侯也!”
“遼不過是一樊噲而已,,豈可同淮陰侯相提并論,?”丁遙的夸獎,卻讓張遼的臉色驟然一變,。
“文遠(yuǎn)多想了,。”結(jié)合張遼的反應(yīng),,丁遙轉(zhuǎn)念想到韓信的結(jié)局,,旋即釋懷了。用力的捏了捏張遼的手,,丁遙低喝道,。“文遠(yuǎn)之才,,不在淮陰侯之下,。然文遠(yuǎn)之忠義,十個韓信卻也比不得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