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力揮動著手中的馬鞭,騎手努力的催動著坐下的馬匹向前奔馳,,仿佛稍緩一刻便會有什么緊急軍情被耽擱了,。
遠遠的瞧著急速而來的騎手,,方才初見身影劉渙便知道他是誰了,正是前往巢湖的許乾,。
馬匹向軍營方向飛馳而來,,許乾緊握著手中的馬韁,神情肅穆莊嚴而又神圣,。
默然凝神細思,劉渙此時似乎也有些參透,,恐怕問題出在許乾這一環(huán),。
“吁!”
軍營前許乾勒馬止步,,當即翻身下馬,,跨步走到劉渙跟前,拱手道:“都尉,,乾奉命歸來,!”
“許君此行辛苦了!”連忙上前托起許乾的手臂,,劉渙并沒有急著詢問,,先是撫慰了一番,隨后方才似有若無的問道:“許君此行如何,?”
“乾將先生托付的事情盡皆完成了,。”心下一絲感動,,許乾如實回稟道,。
“哦?子敬都托付許君做了哪些事,?”
詫異的看了眼劉渙,,難道魯肅沒有將事情告訴他么?瞥了眼微微點頭的魯肅,,許乾當下稍微醞釀了一下,,回憶重復道。
“先前先生令某趕往巢湖會見鄭寶時,,沿途散播張多投靠官府出賣水寇的流言,,而后到達巢湖再將此事具體的向鄭寶描述一番?!?p> “如此那鄭寶也會信,?”聞言,劉渙不由意外道,。
“是的,,起初某也不敢相信,!”點頭附和劉渙,許乾繼續(xù)道:“但后來某聽說,,原來鄭寶在之前已經(jīng)收到壽春方面遞回的壓榨消息,,心中忐忑不安,懷疑壽春會將其趁機殲滅,。
而乾此次又是奉先生之命,,前去與其磋商合作的,于是在多重利益糾葛下,,鄭寶果斷的放棄了張多,,轉而跟我們合作了!”
“他放棄了張多,?”瞪大眼眸,,劉渙不可思議道。
他原先還以為魯肅會聯(lián)合鄭寶讓張多反過來幫助自己呢,?如今居然是離間了張多與鄭寶,?
不對!眼眸豁然凝重,,魯肅之前是才剛剛和張多談了合作的,!
“是的!”不知道此刻劉渙心中的波動,,許乾如實道:“某猜想他是想避免壽春方面的波及,,于是選擇了斷臂求生,驅逐了張多,!”
“驅逐,?”
“是的。在流言的積攢下,,張多方面承載的壓力,,使得他不得不選擇離開巢湖,原本某以為他會向芍陂去的,!”
扭頭看向身旁的魯肅,,劉渙面色慎重道:“子敬,當初汝與張多是如何交涉的,?”
“肅答應他可以做到群寇的首領或是占據(jù)芍陂,!”單手負后魯肅淡淡道。
面上淡定沒有異常,,透過表情劉渙看不出魯肅絲毫的波動,,然后魯肅背在身后不斷張合的手掌卻出賣了他。
“那如此讓張多知曉豈不是?”
“他不會知道的,?!钡〒u頭,魯肅微笑道:“況且壽春也確實放出了恐嚇鄭寶的話,,又并非肅再無中生有,。”
目前掃視前方的一眾流寇,,魯肅平攤了攤手,,道:“并且他現(xiàn)在確實也是一群盜首領了啊,?”
呼吸一窒,,劉渙竟沒有辦法反駁。
嘴角輕輕笑了笑,,魯肅目光逐漸肅穆認真道:“子咎寬心。鄭寶,、張多匹夫之輩,,不足為慮。眼下,,都尉需要考慮的卻是那呂子衡的想法,。”
確實,,如許乾所說的那樣,,魯肅謀劃了一切,先安撫住了張多,,等待壽春上鉤的同時,,為防止張多反水,又離間了鄭寶,,使得張多不得已情況下只能徹底投靠劉渙,。
而自視甚高的壽春勢力,之所以被糊弄這么久,,就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把賊寇放在眼里,,認為這些仰人鼻息的不足為慮,只懂得不斷施壓,,才會在信息閉塞的情況下被魯肅所乘,。
可是讓魯肅沒有想到的是,呂范的存在卻徒然打破了應有的格局,。
張多的順降,,使得雷薄被懷疑而奔逃,又使得張多轉眼間成為壽春方面,招服流寇的宣傳口,,搖身一變從流寇,,直接成為了詔安的兵馬。
魯肅此時才發(fā)現(xiàn),,是他小瞧了呂范,。
當下聽完魯肅的描述,劉渙卻咧嘴笑道:“如此不是說明子衡看出了汝的謀劃,,又借助機緣幫了吾等嗎,?”
笑吟吟瞧著肅穆的魯肅,劉渙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最終清冷道:“子敬的意思是,,如今隨陳紀回城的子衡卻并不一定會繼續(xù)幫我們了?”
瞧著微微點頭的魯肅,,劉渙的面色終于徹底的陰沉了下來,。
“方才出手相助吾等,是為了報答當初都尉留用的情分,!”魯肅見劉渙面色不愉,,當下也出聲解釋道:“如今既已幫吾等驅逐了雷薄,又等了張多的依賴,,只要好生謀劃,這壽春城中也說不得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兀自搖頭笑了笑,,劉渙自嘲道:“劉子咎還真是不吸引人呢?”
微微一笑,,魯肅卻并沒有被劉渙的這句自嘲而影響,,人總是要不斷遭受打擊才能更強大,嘴角鬼魅一笑,,拇指摩挲著食指指尖,,魯肅幽幽道:“眼下到還有一個方法!”
愕然抬頭,,瞧向魯肅,,卻又隨著魯肅的目光看向前方的流寇,愣了愣神,,劉渙不確定道:“子敬說的是他們!”
點點頭,,魯肅卻是嘴角一勾,,幽聲道:“流寇不成紀律,都尉需要奉命將他們整頓一下的!”
“這,。”動作有些猶豫,,劉渙的眸中卻不斷放著亮光,。
是的,張多所仰仗的不過是這數(shù)千流寇而已,,若是劉渙趁機將其兼并了,他還能怎樣,?
渾身打了一個冷顫,,一直矗立在不遠處的秦翊,此時偷偷瞧了一眼自己的部曲,,默默的向后退了退,。
果然劉郡丞說的話不假,,這個劉家子輕易不要得罪的好!
心中有了定計,,劉渙也逐漸回復了原先的從容淡定,扭頭環(huán)顧一周,,瞧見依舊矗立在那里的秦翊,。
當下,劉渙微笑的走了過去,,朗聲招呼道:“秦都尉,此地兵源混雜不知,,不如汝將雷司馬的余部整頓一下,,某將這群流寇約束一番?”
“好,!子咎提議正和某意!”不要說劉渙還把雷薄的殘兵讓給了他,,就算他要自己獨吞,,秦翊也不愿去爭執(zhí)的,畢竟這一群幾個人,,在他看來,沒一個好東西。
微笑的點頭,,秦翊詭異的反應,,劉渙全然當做不見,。當下扭頭對著眾人道:“許乾收攏戰(zhàn)場,蔣欽,、陳到,、馬忠分別率領丹陽精銳,,整肅流寇!”
隨即豁然轉身對著身前的數(shù)千兵卒喝道:“某乃九江騎都尉,,劉渙!今日汝等既然已經(jīng)歸順朝廷,,就不該在肆意散漫下去,軍中有軍中的規(guī)矩,,若不能遵守,,休怪某將爾等驅逐出去,!但凡今日入我南營者,今后皆是南軍將士,,保一方平安!”
隨后猛吸一口氣,,喝道:“諸將聽令!”
“某將在,!”當下,,陳到等轟然應諾!
“整軍肅紀,!”
“諾!”一陣高呼后,,陳到,、蔣欽、馬忠等帶著數(shù)百丹陽精銳沖進了人群,,開始重新洗牌,。
多次整軍的經(jīng)驗,,他們早已孰能生巧,將精壯勇武的挑走,,老弱病殘的留下,,聒噪跳脫的懲戒一頓后,,能聽話的留在軍營,其余的盡數(shù)驅逐,。
最后在眾人的精挑細選下,,劉渙竟硬生生獲得了一千兩百的精壯漢子,,而剩下的千余人則被劉渙扔給了秦翊,然他帶回壽春,。
至于留下的精壯,,劉渙給的理由是他們過于活泛容易惹事,,需要留在軍營中調教調教。
對此秦翊也無話可說,,見劉渙絲毫沒有回壽春的意思,當下也只能一個人率領麾下帶著眾人返回了,。
而在魯肅的謀劃下,南營營盤也進行了改造擴張,,一千兩百的精壯加上原先的四百與人,劉渙的麾下此次猛然擴張到了一千五百多人,。
自然要擴大營地,,增加訓練場地,,同時為了配合相應的訓練,,在配組三百弓騎兵后,其余一千二百人被分為了三曲,,分別四百人。
又蔣欽,、陳到,、許乾分別率領,并且組建了各自不同的屬性戰(zhàn)斗群組,。陳到組建的是槍兵,許乾組建的刀盾兵,,而蔣欽則被劉渙以最新的方式,組建成了水軍,!
不錯正是水軍,,雖然九江處在淮河與大江之間,,并沒有臨江,但芍陂和巢湖他們遲早是要經(jīng)歷的,,且這些人中本身就有熟悉水性的,。
于是劉渙索性就靠近這芍陂邊上練起了水軍,。
軍卒分化完整,將領分配結束后,,便是訓練所需的軍備以及相應的物資了,。
而自從秦翊返回壽春之后,,南營似乎又成了沒人管的地方了,壽春城對此事一直沒有做出表態(tài),。
既沒有承認劉渙突然擴張的勢力,,又沒有下令質詢劉渙,,因此劉渙也獲得不了壽春方面物資的支持,更不用說裝備了,。
幸虧當初,,劉渙還存了一些貨,騎兵返回時,,各穿了一套甲,,拎了把大環(huán)刀,,還背了張弓,所以從陽城回來之后才一直會被人惦記,。
而眼下,,這些裝備自然都被拆開了使用,,弓箭被弓騎兵、水兵共同使用,,大刀,、甲胄也被精槍兵和刀盾兵輪換使用,,并且扎甲上都進行著負重訓練。
自從與巢湖搭上之后,,魯肅經(jīng)略江淮的戰(zhàn)略又寬闊了起來,,這次魯肅沒有再用外人了,,而是決定從東城縣和成悳劉家,云集一批精明強干的過來,,開始正式拓展九江的市場,。
而在南營紅紅火火開始干起來的時候,,壽春方面終于派人過來了。
不是旁人,,正是長史楊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