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閑人居,,被翻了個底掉,。
就連桌椅板凳和床鋪都被挪動的亂七八糟,。
可那梅花笛,,依然不見蹤影,。
牧飛龍面若沉水,,牙齒咬合的地方,,面皮在不斷的抖動,,顯然在極力克制著自己心中的怒氣,。牧家二少爺雖然脾氣算不上好,,但卻還是第一次如此動怒。
幫忙找笛子的所有仆役,,一個個都嚇得面若寒蟬,。
“那個……夫君……我……我會陪你一根啦?!奔o水寒道,。
牧飛龍看過來,眼神跟刀子似的盯著紀水寒的眼睛,,也不吱聲,。
紀水寒竟是嚇得哆嗦了一下,嘴唇囁嚅著,,想說什么,,又不敢說。
她是真想罵人。
不就是個破笛子嗎,?
就算是如那龍公子所言,,是名家手筆,可到底也不過是身外之物,。作為一個男人,,怎么能因為一件身外之物,跟自己的妻子動怒呢,?
難道夫妻之間的感情,,還不如一把破笛子不成?
好吧,,紀水寒承認,,自己跟牧飛龍之間,確實沒什么感情可言,。
微微閉眼,,牧飛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再看一眼亂七八糟的房間,,悶哼一聲,,起身離開。
張順也跟著悄然松了一口氣,,沖著紀水寒作揖,,朝著一幫仆役揮手,讓他們把房間歸置好,,又對紀水寒道,,“少奶奶,這個……”
“不就是一把破笛子嗎,?至于,?”紀水寒問。
張順尷尬一笑,,道,,“小的也不是很清楚?!?p> 他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當初二少爺最喜歡的玉佩被一個雜役不小心摔碎了,二少爺也沒有如現(xiàn)在這般大動肝火,。不過是把橫笛,,怎么就生這么大的氣。
紀水寒扶了一下額頭,,努力回想著自己把那笛子放哪了,,可想來想去,,也想不起來。見眾人已經(jīng)把房間收拾的差不多了,,便揮揮手,,打發(fā)了出去,。轉(zhuǎn)眼看到彎著腰撅著屁股正在收拾床鋪的芍藥,,紀水寒煩躁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欣賞賞心悅目的景物,,自然會讓人的心情好上許多,。
芍藥整理好了床鋪,轉(zhuǎn)身注意到紀水寒色兮兮的模樣,,略一思索,,頓時怒上眉梢。
“哎呀,,該吃飯了好像,。”紀水寒起身,,“我去瞅瞅,,最近出廚房里咋回事,每次開飯時間好像都很晚,?!?p> 看著紀水寒逃也似的跑掉,芍藥微微凝眉,,想起了牧飛龍臨走前的憤怒,。
一把笛子,會這么重要嗎,?
是什么有意義的東西,?還是里面藏著什么秘密?
同一時間,,紀水寒也在想著這件事,。
或許那笛子是什么法寶?比如是修真時代留下來的好東西,,像靈戒一樣,?
那把笛子在自己手里把玩的時間可不短,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與眾不同嘛,。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如果真的那么重要,牧飛龍應(yīng)該不會隨便放在書房里吧,。
說起來,,自己到底把那笛子放哪了,?
紀水寒想了許久,也想不起來了,。
最終把這念頭趕走,,繼續(xù)努力研究自己的《上善訣》。
連續(xù)研究了兩天之后,,紀水寒就厭倦了,。
太過艱澀難懂的詞句,一個字眼兒一個字眼兒的摳,,實在是太累,。而且有些字,太多歧義,,好不容易搞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更重要的是,,紀水寒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修煉真靈,,需要開光。修煉巫靈,,需要點靈,。那修煉死靈呢?
雖然關(guān)于死靈的書籍不少,,但基本都是作者的憑空臆想,。死靈,對于這個世界而言,,充滿了太多未知,。不像別的靈者一樣被了解。
有一本書上的看法,,讓紀水寒有些頭皮發(fā)麻,。
“欲煉死靈,必先焚己身……”
修煉之前先把自己燒死,?
怎么看都有點兒扯淡嘛,!
還有一本書的說法是:“以靈滅體,而以靈養(yǎng)神……”
說法太籠統(tǒng),,也沒講明白怎么個“以靈滅體”之法,。
勤奮好學的紀水寒,沒有堅持太久,,再一次恢復(fù)了好吃懶做的生活方式,。每日里睡覺、吃飯,,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天氣漸漸回暖,,春風拂面的時候,最是睡覺的好時節(jié),。
拉一張?zhí)梢?,院落里躺下,曬著太陽,,看著晴朗的天,,困了就睡,醒了就發(fā)呆,,偶爾性質(zhì)突來,,借來芍藥的劍,練一練太極劍,。
日子過得倒也平淡。
“看,!芍藥,,我這招海底撈月,如何,?”
芍藥耷拉著眼皮,,權(quán)當沒聽到。什么海底撈月,、鐘馗仗劍之類,,芍藥見的多了,越看越是沒勁,,越看越是心急,,有時候恨不得想一腳踹過去,好讓紀水寒的所謂“太極劍法”能打的快一點兒,。不過,,話說回來,這雜役太閑,,常常練劍,,竟然有點兒“熟能生巧”的意思。至少,,不像以前那樣,,腿晃手也晃,跟上了歲數(shù)的老太婆似的,。
紀水寒做了個自認為很漂亮的“鳳凰點頭”的招式,,問芍藥,“真不想學,?”,。
“嘁,!”芍藥很不屑。
“看吧,,你啊,,對于劍道,就是外行,,不懂我這太極劍法的玄妙之處,,要不要小姐我這樣的劍道高手指點你一下?”
劍道高手,?
吹牛高手吧,?
芍藥深吸一口氣,不想搭理這個蠢貨,。相處的日子久了,,芍藥算是明白了。這個卑賤的雜役,,別的本事沒有,,吹牛是真行。平日里她胡吹八吹的,,自己不理她,,她反倒是蹬鼻子上臉,越來越不靠譜不說,,還越來越像模像樣了,。吹起牛來,不僅淡定自若,,還一套一套的,。大概是最近多少看了點兒書,吹牛的時候,,拽拽文,,裝裝樣子,看起來還頗有一番氣度,!
正感慨間,,芍藥一眼瞥到了拱門外站著的身影。
是牧三公子,。
牧三公子此刻,,正抱著胳膊,微微凝眉,,看著紀水寒耍寶,。
芍藥心里一驚。
得提醒一下這個蠢貨,免得在牧三公子面前丟了丑,,被看出她根本不是真靈,,可就麻煩了。
芍藥正待說話,,卻又聽紀水寒道,,“你是不是覺得,練起來的時候虎虎生風,,甚至天地色變的劍法,,才是好劍法?”
“我……”
“錯,!”紀水寒打斷了芍藥的話,,“那些世俗劍法,霸氣外露,,非是正道,。真正的劍道,講究的是內(nèi)斂,!是以柔克剛,,是以靜制動,是四兩——撥千斤,!”
“小姐……”
芍藥正要提醒紀水寒趕緊閉嘴,卻又忽然一愣,。
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這個卑賤雜役,好像不是第一次在牧三公子面前裝什么高手了,。上次可是把牧三公子騙的在柴房里劈了好久的柴禾,。
現(xiàn)在么,這雜役吹牛的本事,,已經(jīng)爐火純青,、登峰造極了。要騙牧三公子,,大概更容易了,。
看牧三公子一臉認真的模樣,八成又被唬住了,。
紀水寒做了個收劍勢,,又吐出一口“濁氣”,道,,“當然,,如此玄妙的劍道,你大概是無法領(lǐng)悟的,?!?p> 芍藥忍著惡心,,道,“小姐說的是,。小姐對于劍道的理解,,奴婢拍馬難及?!?p> 紀水寒一愣,,盯著芍藥,有些不解,。
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芍藥不僅沒有一臉不屑的鄙視自己,反而還恭維了一句,?
不正常,!
紀水寒心中一動,轉(zhuǎn)臉朝著院門口看去,,頓時恍悟,。
“呵……三弟,偷學劍法,,是不是有些不合適,?”紀水寒問。
牧三公子臉一紅,,尷尬不已,。
偷學紀水寒的劍法,不就等于間接的承認了紀水寒比自己強很多嗎,?
“誤會,!我只是路過!”牧三公子道,。
“路過,?”紀水寒笑笑,想起牧三公子被自己騙去劈柴的事情,,心情大好,,更有一種智商上的優(yōu)越感?!叭苋羰怯惺?,不妨直言?!?p> 牧三公子盯著紀水寒,,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劍,道,“沒事,?!闭f罷,轉(zhuǎn)身就走,。
一直走出蘭亭苑,,牧三公子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愣了愣,,又自嘲苦笑,。
紀水寒——
厲害。
“少爺,?!币恢钡仍谔m亭苑門口的牧三公子的小廝,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生怕觸了霉頭,。
三公子可是憋足了氣勢,想要好好跟紀水寒“切磋”一下的,。
可看牧三公子的神色,,顯然事情不太順利啊。
……
閑人居,。
紀水寒瞪著芍藥,,氣道,“牧三兒來了,,你也不給我遞個眼色,!”
芍藥依舊懶得說話。
紀水寒哼哼了一聲,,也是無法。
這個芍藥,,就是個悶葫蘆,。
真是沒勁。
是不是該考慮把芍藥給“辭退”了,?不過,,趕走了芍藥,紀效忠一定會再安插個丫鬟過來,。萬一安插個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來,那就沒勁了,。
芍藥雖然不愛說話,,但好歹看起來還是很養(yǎng)眼的。
唉,將就過吧,。
把劍還給芍藥,,紀水寒坐在椅子上休息。
練了一趟“太極劍”,,感覺還真累啊,。
或許是最近整天養(yǎng)尊處優(yōu),身體素質(zhì)變差了,。
嘖,,好像還有些發(fā)福了。
如果變不回男人,,卻變成了肥婆……
看到院墻邊的小花圃,,紀水寒想了想,道,,“這花圃太小了點兒,,去,找個鋤頭來,,小姐我要擴建花圃,。”
芍藥嘴角一抽,,“讓下人來就是了,,你是侯府少奶奶……”
“主要是活動下筋骨?!奔o水寒道,,“沒看小姐我都胖了嗎?”
芍藥斜了紀水寒一眼,,不得不承認,,紀水寒這段時間確實是胖了一些,臉上都有點兒嬰兒肥了,。
行吧,。
既然這賤骨頭天生賤命,不干活還難受,,自己何必阻攔呢,?
“好吧,除了鋤頭,,還需要什么,?”
“只拿鋤頭好了,我先翻翻土,,需要什么,,再說,。”
“是,?!鄙炙幯援叄x開閑人居,。
紀水寒起身來到花圃前,,琢磨著要擴建多大才合適。
咦,?
紀水寒一愣神,,撥開花圃里的花叢,一眼看到了藏在花草之間,,滿是塵土泥水的梅花笛,。
是了,這東西,,是自己丟在這里的,。
前些時候在花圃邊曬太陽,大概是睡著了,,梅花笛落在了花圃之中,。
來找梅花笛的人不少,可任誰又能想到,,這梅花笛,,竟然會在草叢里呢?
說起來,,這梅花笛,,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
想起牧飛龍氣的差點兒爆炸的模樣,,紀水寒心中疑心更重,。
看來,需要好好研究一下才好,。
紀水寒把梅花笛從花圃中拿出來,,迅速跑進自己房間里收好,再回到花圃,,開始拔草。
不過,,知女莫若母,。
紀水寒確實如她養(yǎng)母所言,就是個好吃懶做的,。
一時興起想勤快點兒,,可拿著鋤頭翻了一點兒地,,紀水寒就感覺累得受不了了。干脆把鋤頭丟給芍藥,,自己一個人跑進房間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