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木問心的質(zhì)問,,厲南凰遲疑了,。
她盯著木問心陰晴難辨的神情,,不敢輕易作答,。
反倒是她身后,,躺在床上不明所以的團兒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我姓李,,不姓顧,?!?p> 厲南凰嚇得立刻轉(zhuǎn)身,一臉嚴(yán)肅地用眼神示意團兒不要說話,。
團兒皺著眉頭,,試圖從厲南凰的眼神中解讀出其中的暗示,但是卻在突然逼到自己眼前的木問心面前,,嚇得大腦一片空白,。
“到底姓什么?,!”木問心厲聲問道,。
“到……到底姓什么……”團兒從沒見過這么兇的大媽,頓時嚇得語無倫次:“姓……姓……姓……”
“她姓李,?!?p> 厲南凰立刻出聲打斷團兒的話,并迅速挪動身子,,再次擋在木問心和團兒之間,。
心中雖然惶恐不安,,臉上卻波瀾不驚。
她雖然不知道木問心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希不希望團兒姓顧,,但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團兒,并不是牢房里那個為自己浴血搏殺生死無懼的顧團兒,,而是天下第一慫包李團兒,。
這死丫頭做了厲南凰三年的秘書,有她撐腰的時候,,恨不得滿世界橫著走,,沒她撐腰的時候,跟菜市場大媽搶個打折貨,,都能被推出去兩里地,!
今天本就是拿演戲當(dāng)幌子,忽悠團兒裝傻充愣瞞天過海,,但是碰到木問心這樣的狠角色,,她分分鐘能嚇成傻子。
畢竟,,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厲南凰,,并不是她記憶中那個無所不能的老大。
“她姓李,?剛才你不是叫她顧團兒嗎,?”
木問心并不相信厲南凰的話。
“她入將軍府前,,曾說自己姓顧,。但是昨晚在牢中,她向我袒露天辰死士的身份時,,卻說她本姓李,,顧姓不過是天辰死士用來掩人耳目的?!?p> 厲南凰轉(zhuǎn)過身去,,借著給驚魂未定的團兒蓋被子,不著痕跡地避開木問心犀利的目光,。
“這么說,,姓顧是假的,姓李才是真的,?”木問心有些半信半疑,。
“團兒什么都不記得了,卻在我喊她名字時,脫口而出自己名叫李團兒,?!眳柲匣松钗艘豢跉猓€(wěn)定好情緒,,鎮(zhèn)定地轉(zhuǎn)過身來,,沖木問心挑釁道:“她到底姓顧還是姓李,你不會到現(xiàn)在還看不出來吧,?”
“那你方才為何喚她顧團兒,?”
木問心牢牢盯住厲南凰,企圖從她臉上找到蛛絲馬跡,。
“這是你木問心的地方,,到處都是你的眼線,我自然要加倍小心,。若不是團兒失憶,,又怎么會讓你知道她的真名,?,!”
厲南凰并未在木問心的逼問下露出破綻,即使她的手心里全是汗,,依然擺出一副毫不畏懼的樣子,,對木問心怒目而視。
“早就知道你不會這么好心救人,,先是挑斷我的手腳經(jīng)脈,,現(xiàn)在又讓團兒失去記憶,接下來,,還想干什么,?”
“你說她失憶了?”
木問心冷笑一聲,,慢悠悠地繞過厲南凰的身側(cè),,她那張陰冷戲謔的臉就在厲南凰的眼前,變成了春風(fēng)拂面的溫柔神色,。
“你要干什么,?!”
厲南凰脊背發(fā)寒,,本能地伸手拽住木問心的胳膊,。
“給團兒治病啊,!”
木問心一臉善意地答道,,手腕卻暗暗發(fā)力,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翻轉(zhuǎn)。
厲南凰瞬間被這強勁的掌風(fēng)掃到,,一個趔趄,,差點退到屋外。
待到厲南凰穩(wěn)住身形,,想要搶到團兒身邊時,,木問心早已在床邊安然落座。
那只操弄千絲傀儡,,瞬間奪人性命的手,,正牢牢地扣在團兒的手腕上。
“好痛……”
團兒立刻發(fā)出一聲哀號,,嚇得厲南凰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心脈受損,命懸一線,,居然還能說話……”
木問心收起方才的假笑,,面色凝重地繼續(xù)為團兒診脈。
“你不是說只要能醒過來,,就有救嗎,?”
厲南凰聽出了木問心的弦外之音,心中焦急萬分,,她與團兒好不容易才重逢,,絕不要再經(jīng)歷一場生離死別。
“我不要死,,你們快點救我,!”
團兒可不想眼巴巴地看著厲南凰和木問心飆戲,老大花錢擺的場子,,她才是主角,,她要給自己加戲!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厲南凰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死丫頭就不能乖乖躺著睡覺嗎?不說話能把她活活憋死???!
“想不到堂堂天狼之首,,居然會怕死,?”
木問心雖然嘴上在說笑,心里卻非常詫異,,聽團兒說話的聲音,,不急不喘,,中氣十足,完全不像一個將死之人,。
“什么天狼之首,?我不認(rèn)識!是人都會怕死的呀,!”團兒終于進(jìn)入了裝失憶的角色里,,滿臉天真地望向木問心,眨巴著眼睛問道:“大嬸,,你是誰?。俊?p> 大嬸,?,!
厲南凰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這丫頭是真敢喊??!
“大嬸呀,是神醫(yī),,給你治病的,。”
木問心一點都不介意團兒對她的稱呼,,反倒扭頭看了一眼滿臉緊張的厲南凰,,沖她露出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明知道木問心露出這種表情肯定沒好事,,厲南凰卻只能尷尬地站在原地,進(jìn)退兩難,。
木問心對厲南凰現(xiàn)在的樣子非常滿意,,看來她的判斷沒錯,這丫頭的軟肋就是團兒,。
只要拿住了團兒,,任憑厲南凰如何桀驁不馴機智冷靜,都只能乖乖聽話,。
“大嬸,,我渾身都疼,能治好嗎,?”
團兒根本沒發(fā)現(xiàn)木問心與厲南凰之間的異樣,,一門心思自創(chuàng)臺詞,努力推動劇情發(fā)展,。
“當(dāng)然能,,只要太子妃愿意,我馬上就給你用藥?!?p> 木問心放開團兒的手腕,,慢慢走到桌前,當(dāng)著厲南凰的面,,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白瓷瓶和一只青銅匣,。
“太子妃?那個大姐是太子妃,?,!”
團兒震驚這個劇本的走向。
我去,!
這么丑的太子妃,,太子是不是瞎啊,?,!
老大選演員也太不走心了!
“閉嘴,!”
厲南凰終于忍不住大吼了一聲,,眼神卻死死盯著木問心放在桌上的東西。
“這盒如玉百香膏是靈隱閣的療傷圣藥,,不論傷的多重,,只要抹上就能經(jīng)脈再續(xù),疼痛全無,,傷痕盡消,,肌膚如玉?!?p> 只見木問心拿起那個青銅匣卻不急著打開,,放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又輕輕放下,意味深長地說道:“這本來是為太子妃準(zhǔn)備的,,現(xiàn)在就給團兒用吧,?”
隨后,她拿起一旁的白瓷瓶,從里面倒出一粒墨綠色的藥丸,放在如玉百香膏的盒子上,。
安排好一切之后,木問心才悠悠轉(zhuǎn)身,,沖著厲南凰輕輕一笑。
“太子妃,,請吧,?!?p> 厲南凰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
木問心的意思很明顯,,就是逼她自己服下蠱毒,然后才能拿藥給團兒治傷,。
厲南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并不知世道兇險的團兒,將心一橫,,快步走到木問心面前,,拿起那顆藥丸,一口吞了進(jìn)去,。
“我木問心向來說話算話,,說要給你一顆尸心蠱,就一定要給,?!?p> 木問心的聲音很輕,輕地只有經(jīng)過她身旁的厲南凰才能聽得到,。
厲南凰懶得理她,,拿著藥膏去給團兒涂抹傷口。
木問心并沒撒謊,,一盒如玉百香膏下去,,團兒立刻渾身舒暢,疼痛全無,。
“大嬸,,你真是太厲害了!”
團兒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高興地大喊大叫,。
“那當(dāng)然,如玉百香蠱可是蠱中極品,,不僅能吃,還能抹,?!?p> 木問心臉上笑意漸濃,漫不經(jīng)心地丟下一句話,,便走出門外,。
身后只剩下厲南凰憤怒的咆哮聲。
“老妖婆,!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