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走了錦衣衛(wèi),在全營將士的一片歡呼聲中,左良玉一個人回到了中軍帳中,。他并沒有多少高興,今日得罪了錦衣衛(wèi),,已成騎虎難下之勢。雖然自己并不怕朝廷來興師問罪,,但是,,如今的自己年事已高,且身體有病,,要自己重新披掛上陣,,逐鹿中原,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氣,。
“爹,,今日我們得罪了錦衣衛(wèi),恐怕馬士英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我們還是得早做打算才是,。”身后響起了左夢庚的聲音,。
別看左良玉獨霸一方,,表面上似乎兵多將廣,無限風光,,其實他也是一個可憐之人,。出生在戰(zhàn)亂的年代,從小父母雙亡,。許州兵變之時,連撫養(yǎng)他的叔父一家,也全部被殺害了,,族人也只剩下自己和唯一的兒子左夢庚了,。
左良玉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輕嘆了一口氣,。
“庚兒呀,,你爹坐到了如今這個位子,有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啦,。如今我大明只剩下了半壁江山,,弘光這個昏君,在馬士英一幫閹黨控制之下,,不思進取,,成天只知道淫樂享受,已經(jīng)弄得天怒人怨,。兵部尚書史大人已經(jīng)數(shù)次邀我出兵,,清君側,以正朝綱,,只是為父年事已高,,不復當年勇了?!?p> “爹,,您這是說的什么話?如今我們兵強馬壯,,整個朝廷都得依仗我們,。只要您一聲令下,整個大明都得看我們的臉色,,現(xiàn)在不正是我們建功立業(yè)的好時候嗎,?”
“庚兒,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簡單的,?!?p> 左良玉看著自己唯一的愛子,自己要是也還像他這么年輕氣盛,,該是多好呀,。
“左將軍,黃監(jiān)軍請您過去,,有重要事情向您稟報,。”左良玉正想和兒子再說點什么,,卻被賬外的稟報聲打斷了,。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黃監(jiān)軍。其它的事,,以后再說,。”
走出中軍帳,,才發(fā)現(xiàn)帳外已經(jīng)站滿了士兵,,他們都在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左良玉。
黃澍的帳篷之內(nèi),,三十六營的軍官全部到齊了,,黃澍依然躺著坐不起來,不過從他的臉色來看,,經(jīng)過軍醫(yī)的治療,,應該已經(jīng)好了很多。
“黃監(jiān)軍,,有什么事情不能等你傷養(yǎng)好了,,再說嗎?”左良玉一走進營帳,,就有一種今天一定會有大事,,要發(fā)生的感覺。
“左將軍,,這是太子的,,親筆書函?!秉S澍顫抖著的雙手里,,拿著一方白色的手帕,上面似乎寫著什么,。
“你見到太子了,?”提起太子,左良玉突然有了一種使命感,,作為一名大明的臣子,,太子才是他們應該匡扶的正統(tǒng)。
“太子,,他也被關在錦衣衛(wèi)的天牢之中,,左將軍?!秉S澍似乎用了所有的力氣,,才說出了這一句話。
“你說什么,,這些亂臣賊子,,竟然如此大膽,。”左良玉伸手接過了手帕,,手帕上的字體娟秀,,上面寫著:“左良玉將軍,還記得當年父皇詔你進京勤王,,你遲遲不到。今日,,太子我朱慈烺再次詔你進京勤王,。希望你能夠不負所托?!甭淇顚懼禾又齑葻R,。
“請左將軍發(fā)兵,進京勤王,,清君側,。”左良玉抬頭一看,,營帳里的三十六營將領,,已經(jīng)全部都單膝跪下,異口同聲的叫起口號來,。
“父帥,,不要再猶豫了?!闭驹谒砗蟮淖髩舾矄蜗ス蛳?,出聲附和道。
“好,,既然朝廷如此昏庸,,那我左良玉就出兵勤王,清君側,?!彼缘娜硕脊蛳铝耍罅加裨僖矡o法逃避了,。他將手帕高高的舉起振臂一揮,,然后鄭重地揣入了自己懷中。
“好,,好,,好,出兵勤王,,清君側,!”左良玉軍營里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呼號聲,。
南京城的阮大鋮府中,馬吉翔正在灰頭土臉的被訓斥著,。從左良玉的大營回來,,他都沒有敢上朝稟報,而是直接來找阮大鋮,,他知道如果將這次黃澍被劫走之事上報,,自己必定會被皇上和大臣們恥笑,甚至會丟掉錦衣衛(wèi)指揮史的烏紗帽,。
“馬大人,,你對這件事情怎么看?”阮大鋮等到馬士英來到,,丟下馬吉翔和他商議起來,。
“這個左良玉自持功高,早就不把我們朝廷放在眼里了,。我只怕這次他救回了黃澍再無顧及,,會起兵造反呀?!?p> “不會吧,,馬大人,這個左良玉沒這么大的膽子吧,?!?p> “難說呀,這個左良玉獨霸一方擁兵自重,,還在暗中一直支持東林黨人和我們作對,,你我不得不防呀?!?p> 馬士英緊鎖著眉頭,,他感覺他最擔心的事情,似乎馬上就要發(fā)生了,。
“阮大人,,大事不妙,左良玉起兵造反了,?!?p> 府門外跌跌撞撞地沖進來一名小太監(jiān),滿頭的大汗,,連帽子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皇上急招三位回宮,共商對策呀?!?p> 聽到左良玉起兵的消息,,最開心的恐怕就是史可法了。為了能讓左良玉起兵清君側,,他可是煞費了苦心,。
為了讓左良玉打消顧慮,他還特地在錦衣衛(wèi)的天牢之中,,安排了一名假‘太子’,,每天在夜晚大喊大叫,讓黃澍誤以為太子也被關押于天牢之中,。然后,,還找人模仿太子的筆跡口吻,寫了一份太子手諭,,讓船家務必要交到了黃澍手中。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依仗的女婿能夠把黃澍給救出來。讓他沒想到的是,,他這個女婿還真是神通廣大,,竟然不傷一人的把黃澍給救了出來。這下史可法,,可徹底的是對他刮目相看了,。
“快跟我說說,你是怎么從錦衣衛(wèi)的手中把人救出來的,,你什么時候有的這么大的本事,?”
史可法一關上書房的門,就已經(jīng)忍不住了心中的激動,。
“爹,,我這次是請了九宮山的師傅用道法幫的忙,具體怎么做的,,我不能說呀,。”
“道法,!厲害,,厲害!爹明白,,天機不可泄露嘛,。好,我這個女婿真有本事呀,?!笔房煞ㄐ那楹芫脹]有這么好過了,,他哪里還有心思,再去探究道法到底是真是假了,。
順治二年三月二十三日,,左良玉從武昌起兵,以清君側為名,,進軍南京,。從漢口到蘄州,排列了二百多里長的軍艦,,浩浩蕩蕩地順江東下,。馬士英急調(diào)江北四鎮(zhèn)黃得功渡江防守,以致南明門戶大開,,一發(fā)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