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兄,,你可知道因為你起兵勤王,,導(dǎo)致江北四鎮(zhèn)無人防守,,多爾袞已經(jīng)乘機派兵直逼揚州了,?!?p> 袁繼咸沒有去接左良玉手中的手書,,反而直瞪著他,,言語更加的激烈了。
“如今異族大敵當(dāng)前,,我輩應(yīng)以民族大義為重,。左兄,你此次出兵恕我不敢茍同,,我也不會和你同流合污,,請回吧?!?p> 袁繼咸的一番慷慨陳詞,,罵的左良玉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拿著太子手諭的手停著空中,,劇烈得顫抖著,。其實他的內(nèi)心,一直都是矛盾的,,他急需要得到大家的認同,,特別是他看中的好友袁繼咸,即使他知道這次到來,,會被袁繼咸罵的體無完膚,,他也還是硬著頭皮來了。有時候當(dāng)一個人猶豫不決時,,就是這么愛‘作賤自己’。
“左兄,,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不送了?!笨吹阶罅加竦谋砬?,袁繼咸依然沒有一點‘心軟’的意思,仿佛在他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一個相交多年的好朋友,,而是一個人人深惡痛絕的賣國賊。
左良玉一句話撐到了嗓子眼,,硬是說不出來,。他默默的收起了手中的太子手書,,低著頭走出了中軍帳。
這次的拜訪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一路上黑著臉,,沒有再說一句話。直到回到戰(zhàn)船之上,,他也沒有再理會任何人,。
左夢庚看在了眼里,黃澍也看在了眼里,,兩人對望了一眼,,他們都知道左良玉的心病又要犯了,他真的是‘老’了,,該‘退休’了,。
“這袁繼咸也是太不識抬舉了,只有我們左將軍才看得起他,,要是換做是我,,非...”黃澍的身后傳來了一聲抱怨。黃澍回頭一看是副將郝效忠,。
“郝副將這是心有不忿呀,。”黃澍一看有人不甘,,那還不趁機挑動,。
“黃監(jiān)軍,我是為你不值,,也是為我們左將軍不值呀,。”郝效忠搖搖頭,,不再說話,。
“郝副將今天有你這一句話,我非請你喝個一醉方休不可,?!?p> “好,今天你我不醉不歸,,一醉解千愁,,就去他袁繼咸的地盤上喝,看他能把老子怎么樣,?”
九江是長江邊的一座小城,,在袁繼咸的治理之下還算是安寧。入夜之后,除了巡夜的士兵之外,,還能看到三三二二的人群,,有出來尋樂的,也有喝醉了酒,,到處游蕩著,,不知道家在哪里的人。
黃澍已經(jīng)趁著酒性,,把郝效忠挑撥的恨不得馬上去殺了袁繼咸,。而這個時候,黃澍當(dāng)然是功成身退,,早早的回到船上,,等著看熱鬧了。
夜色暗了下來,,九江城內(nèi)到處都出現(xiàn)了穿著黑色緊身衣,,用黑布蒙著臉的男人身影。他們一個個都手拿著火把,,身背著火油,,來到了一條條的街道,先給木門上澆上火油,,而后用火把點燃,。這正是郝效忠趁著酒性,叫上了一幫親兵,,準備在城中放一把大火,,給袁繼咸一個教訓(xùn)了。
巡更的士兵不多,,發(fā)現(xiàn)起火的時候,,往往已經(jīng)晚了,只能一邊喊著抓人,,一邊大叫著喊人來救火,。但是縱火的人實在太多了,而且是只要點燃了火焰就跑,,士兵們應(yīng)接不暇,,只能看著九江城內(nèi)慢慢地變成了一片火海。
“失火了,,失火了?!本沤莾?nèi)激烈的報警銅鑼聲,,一陣比一陣急,就連停留在江面上的戰(zhàn)船,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左良玉終于被吵醒了,,他的頭好痛,從九江城內(nèi)回來,,他就一直悶悶不樂,。好不容易進入了夢鄉(xiāng),卻被人聲鼎沸的嘈雜聲驚醒,。從船艙的小窗看出去,,外面是一片火光沖天。他趕緊沖上甲板查看,。甲板上已經(jīng)站滿了圍觀的士兵,,連他的兒子左夢庚也在看熱鬧。
“九江城內(nèi)怎么會起了大伙,,庚兒,,趕快去查一查?!弊罅加裰灰娝械氖勘?,都像在看煙火表演一樣的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有想去救援的意思,,左良玉再也忍不住不發(fā)話了,。
“爹,那袁繼咸一點都不給我們左家軍面子,,我們?yōu)槭裁催€要去救他呀,。”左夢庚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滿不在乎的答道,。
“庚兒,如今外族入侵我中原,,我們大漢子民,,本因同仇敵愾、一致對外,。你爹我這次出兵已經(jīng)是大錯特錯了,,你們還要一錯再錯下去嗎?”左良玉說著說著,,一陣急火攻心,,張口吐出一口血來。
“左將軍,,”身邊的士兵發(fā)現(xiàn),,趕緊伸手扶住了他,。
“爹,你這又何必呢,?我左家軍現(xiàn)在人強馬壯,,正是趁著亂世,有一番大作為的時候,。您真的是老了,,身體還有病,就回船艙休息吧,,不要再操勞啦,。”
左夢庚見到爹吐血,,不僅沒有上前去攙扶,,反而更加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在他的心里,,這個爹真的是老了,,既無雄心又無壯志,而且還可能成為他前進的絆腳石,,他已經(jīng)有些看不起他了,。
“你...”左良玉一看自己唯一的親兒子,盡然在這種時刻還要說這種風(fēng)涼話,,一口鮮血忍不住又從口中噴了出來,,直濺到了左夢庚的臉上。
左夢庚一抹臉,,一手的鮮血,,這下他才慌了。
“爹,,你這是怎么啦,?”他伸手再去想扶左良玉,左良玉已經(jīng)嘴角不停的冒血,,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
“快,快叫軍醫(yī),,”左夢庚大叫著,。
等軍醫(yī)趕到的時候,左良玉已經(jīng)魂歸西去了,。左夢庚抱著父親漸漸僵硬的身體大哭起來,,他沒有想到,他本來只是想要多病又無爭霸天下之壯志的父親,,提前退休而已,,誰知道他竟然直接撒手人寰了,。
“這個袁繼咸竟然氣死了左將軍,,我們要為他報仇,。”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一個聲音,,飄蕩在甲板之上,,隨后所有的士兵都附和起來。
“我們一致尊從少將軍為主帥,,殺進九江城為左將軍報仇,。”
左夢庚身旁所有的將士,,都齊刷刷的單膝跪了下來,。
“好,我們就秘不發(fā)喪,,殺進九江城給我爹報仇雪恨,。”左夢庚放下左良玉的遺體,,站了起來,,作為新帥的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為父親雪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