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fā)突然,眾人都沒能反應過來,清光眼疾手快,,叫著伸出手來,欲要阻止那些小廝靠近孔繁梅,,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加之年紀小,,個子矮,,被那些年輕有力的小廝擋在外面,跌倒在地,。
孔繁梅被五六個小廝擁到在地,,臉朝下,手和腳都被人控制起來,,動彈不得,。
“你們要做什么?”清光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指責那幾個小廝,。
宋伯明眼瞅著氣勢洶洶的兩個兒子,將聘來的西賓孔繁梅擁到在地,,還控制了他的手腳,當眾人面如此羞辱,,不知做何道理,,怒從心頭起,疾步走到兩個兒子面前,,揚手就是一巴掌,。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宋伯明怒道,。
小廝們見明光,、瞻光受了懲罰,主公宋伯明震怒,,也沒了膽子,,放開了孔繁梅,站在明光兄弟后面,,排成一排,,低頭不語。
宋伯明親自將孔繁梅扶起來,,安撫道:“先生沒事吧,?這兩個逆子,,我一定狠狠責罰!”
“平日里不斷教你們尊師重道,,你們便是如此報答含辛茹苦教導你們的先生,?真是豈有此理!”宋伯明的怒火一時半會消滅不了,,今日這個場景,,他始料不及,無法理解兩個兒子的做法,,登時氣得胸口發(fā)悶,。
和光與清光也很是氣憤,兩姐妹手挽手,,并肩而立,,瞪視兩位哥哥,要看看兩位哥哥如何解釋,。
大哥明光摸了摸火辣辣疼的臉,,以特別蔑視的態(tài)度說道:“爹爹,您老人家知不知道請來的這位西賓是個淫賊,!爹爹啊,,你年事已高,有些糊涂了,,一時興起,,什么人都敢往家里領,這位孔繁梅孔先生可是一位被緝捕許久的淫賊,!必須將他立馬趕出去,!不然,誰知道會出什么亂子,?”
這番話比剛才將孔繁梅推倒在地,,更令宋伯明等人驚訝。
幾乎同時,,宋伯明與和光,、清光兩姐妹搖頭不信。
“證據(jù)呢,?哥哥可不能含血噴人,!”和光很是憤怒,哥哥明光不好好跟先生學習用功倒也罷了,,今日竟敢污蔑起先生來了,。
張口就說先生是淫賊,毫無根據(jù),,就敗壞別人的品行,,和光第一次覺得哥哥明光很討厭,。
二哥瞻光接著,目露關(guān)心道:“好妹妹啊,,哥哥們?nèi)魶]有證據(jù),,怎敢胡說八道?”迅速掃了孔繁梅一眼,,冷言冷語,,道:“先生真是好功夫,這五年光景,,把我們?nèi)疑舷露简_得好慘,!先生沒有什么說的嗎?能做出那樣的事來,,還有臉面出來教導別人家的子弟,?不怕把別人家的好孩子教成和你一樣的賊嗎?”
明光性急,,一下子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爹爹,這個孔繁梅實在是個可惡的人,!他的名字是假的,,身世也是假的!他根本不叫孔繁梅,,也不是蘭陵人,,他在南陽魏家家里做西賓,不三不四,,勾勾搭搭,,和那家的女主人極為曖昧,關(guān)系不同尋常,,后來被家主發(fā)現(xiàn),流言屬實,,這廝立馬跑了,,魏家人報了官,一直在緝捕這廝,,沒想到這廝改名換姓,,又到了我們家里!爹爹,,快快送這廝去官衙,,免得這廝再生事端!”
瞻光也道:“是啊,,爹爹,,還應該細細查查,,這廝在我們家五年,可有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又朝孔繁梅啐了一口,,“虧我還叫你先生,對你敬重萬分,,卻不想是個不折不扣的淫賊,!”
明光不顧一切,嚷道:“快送這廝去見官,!”
“住手,!”宋伯明喝道,他聽了這兩兄弟的話,,有些昏昏沉沉,,仍沒能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哥哥是如何得知那賊便是孔先生的,?”清光明亮的眸子死死盯著哥哥們不放,,一動也不動。
清光邊問邊想,,面上雖然并無波瀾,,不動聲色,但心里早就開始發(fā)問,,開始搜尋前世的記憶了,。
今生今世,好似所有事情都不按前世來走了,,已經(jīng)亂套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錯誤?她如今重生歸來,,雖是按著年齡再走一次人生路,,可照目前情況來看,事情脈絡不盡相同,,不是前世的翻版,,是從新來過。
所有事情的結(jié)局都是未知數(shù)……
包括她的生死結(jié)局……
清光一驚——這么說來,,今生今世,,她很有可能重蹈覆轍?——也有可能不會,。
讓人難以捉摸,。
和光也著急問道:“是啊,哥哥們是如何知道的?”
明光道:“我們兄弟幾個上京赴試,,在路上總會遇到五湖四海的人,,這也不是稀奇的事,恰好路遇一個從南陽來的少年郎,,他就是魏家的少主公魏知良,,偶然間談起家里的西賓,他悲憤萬分——原來就在五六年前,,他們家的西賓與他的母親生有私情,,被人察覺,母親含羞而死,,西賓雖被捉住,,但很快就逃走了,不知去向,,他們家報官幾年,,也毫無消息,他好心提醒我們幾個,,一定要好好注意家里的西賓,,這年頭,好人壞人全都一個模樣,,分辨不出,。那少年還說他們家的西賓模樣周正,沉穩(wěn)莊重,,不喜不笑,,最容易被誤認為是一個品行良好的人,平日里還做出關(guān)心人的姿態(tài),,對下人也百般呵護,,實際都是假象!”
明光上前一步,,狠狠抓住神色疲憊的孔繁梅的手,,咬牙切齒道:“說的就是你!不要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嚴致理,!你還要假模假式到什么時候?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陰謀,?我宋明光在這兒,,就不允許你的陰謀得逞,!你騙得了爹爹,,你可騙不過我!——我也差些被你騙了,!你真是好可惡,!”
“我也是,,曾經(jīng)將你當做和圣人一樣的先生來對待,現(xiàn)在想來,,自己也變得惡心了,!”瞻光抓住了孔繁梅的另一只胳膊,兄弟倆一左一右,,根本不給孔繁梅任何尊重,。
和光急道:“絕不會這樣!先生怎么會是這樣的人呢,?一定不是這樣,,哥哥你一定認錯人了!”
明光無情的摧毀了妹妹的幻想,,“南陽并不富裕,,當?shù)啬軌蛘埖闷鹞髻e的人家只有三兩戶,而所有條件都能對得上的只有魏家,,剛才這廝也說在南陽教過學生,,他說的那群學生便是魏家的孩子!口中勤奮好學的卓然也是魏家的奴才,!五六年前也失蹤了,!說不定就是他們兩人一塊跑了!”
又補充道:“若不是我們兄弟發(fā)現(xiàn),,真不知還要被你蒙騙到什么時候,!只怕到時候,我們宋家比魏家還慘,!魏家只是死了一個人,,來日你的計謀得逞,我們宋家所有人都跑不了,,都要被你害死,!”
言語之中還頗有些得意。
宋伯明眉頭緊皺,,嚴厲呵斥了明光,,“住口!”顯然對此說法不甚相信,,轉(zhuǎn)而問孔繁梅,,“先生——”
一聲“先生”脫口出,卻不知道該如何問,,這類事情,,又是當著兩個小女兒,實在難以啟齒。
孔繁梅沮喪的抬頭,,看著宋伯明,,嘴角扯了一下,像是苦笑,,又沒有笑出來,,神色并沒有多少改變,但眼神卻暗淡無光,,愁苦不已,。
“宋公——我確實有事瞞著您……”只說了一句,孔繁梅便停住了,,像是吃魚的時候被魚刺卡住了一樣,,張口難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