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休息了一夜的江瞳伸了個懶腰,，掐著時間來到了縣衙,，點卯的時候，江瞳忽然看見了人群里的聶遠征,，等到人群散去之后，江瞳擠了上去：“你昨天干嘛去了,？”

　　“嚇,！”聶遠征先是一驚，猛地一轉(zhuǎn)身,，隨后看到是江瞳,，才松了一口氣，好看的雙眉簇成一團,，語氣有些不耐：“怎么,，江典史,，下官跟著你東跑西顛，沒有一個月也有半個月了吧,？昨天休息一天也不行,？”

　　“那倒不是，那倒不是,！”江瞳打了個哈哈：“待會有事沒,？跟我出去溜達溜達？”

　　“溜達,？去哪?。俊甭欉h征興致有些缺缺：“大人,，若是沒什么事,，下官還是想歇會，昨晚一夜都沒有好好休息呢,?！?p>　　“你去春江閣了？”江瞳擠眉弄眼的說道,，語氣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和他平日里查案的樣子根本就不一樣：“有這種好事你怎么不叫我呢？”

　　“渾說,！”聶遠征一見江瞳這幅沒有正形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家伙總是這樣,，有時候油嘴滑舌起來,，跟查案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那就走唄,，下雨天打孩子……”

　　“什么,？什么下雨天打孩子？”聶遠征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江瞳連拖帶拽的帶走了,。

　　“閑著也是閑著,！哈哈哈哈！”江瞳哈哈大笑著,，和聶遠征一起離開了縣衙,。

　　路上，聽聞了昨天深夜的事情之后,，聶遠征有些沉默,，江瞳偷摸瞅了聶遠征一眼，發(fā)現(xiàn)后者神色有些凝重,，忍不住捅了捅他的腰眼：“你怎么了,？”

　　“江典史,，下官覺得，你好像是個掃把星,?！甭欉h征猶豫了一下，還是吭哧癟肚的說出了幾個字：“怎么自從你來了咱們豐武縣之后,，這大案小案就沒有斷過呢,？”

　　“我呸！”

　　城南的老蔡頭,，是一個專門送菜的老叟,，自從死了老婆之后，也就沒有再娶,，兒子已經(jīng)撫養(yǎng)成人,，早早就分家了，就剩下他一個人,，每日騎個牛車,，在豐武縣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除了給一些大門大戶送些菜蔬瓜果之外,，偶爾也把剩下的菜,，擺個攤賣一賣，賺的不多,，但是養(yǎng)家糊口卻是夠了。

　　此刻不過是辰時,，老蔡頭正好出門送菜,，沒有在家，江瞳和聶遠征倆人敲了半天門,，才從隔壁鄰居家得知,，老蔡頭出門送菜的事情，要想回來,，至少也要到晌午了,。

　　“送菜去了?！苯珖K了一聲：“感覺今天又是白跑一趟,。”

　　“為什么,？”聶遠征似乎很是熱衷于問為什么,，很多時候他都跟不上江瞳跳躍性的思維，所以他總是喜歡問,。

　　“因為假設(shè),，老蔡頭真的收了錢,，在菜里做了手腳，亦或者,，他本人和薛縣子有什么矛盾,，故意弄出這么一大堆花里胡哨，障人耳目的東西來,，那么他做完這一切之后,，就該跑路了?！?p>　　“那也未必,，若是那老蔡頭承受能力強大呢？”聶遠征不由得反駁道：“我小時候?qū)W武的時候,，師傅就教過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是一個習(xí)武之人最起碼的特質(zhì),?！?p>　　“你說老蔡頭練過武？”江瞳撇撇嘴,，沒有反駁,，也沒有同意。

　　等待的時間總是無聊的,，兩個游手好閑的家伙,，穿著官袍，站在老菜頭家的門口,，一呆就是一上午,，來來往往的百姓們都好奇的看著他們，間或竊竊私語,，議論不停,。

　　“咱倆好像個門前的鎮(zhèn)宅神獸似的?！苯婚e下來,，廢話就不停，一旁的聶遠征已經(jīng)被他荼毒了一整個上午,，早已經(jīng)免疫,，對他的話理也不理。

　　中午,，就在二人等到肚子咕嚕嚕叫的時候,，城南巷子的盡頭，“鐺啷啷”的響起牛鈴鐺的聲音，江瞳的精神頓時為之一振,。

　　正主來了,。

　　“哎呀，老蔡頭,，你可算回來了,，兩位官差大人，可是已經(jīng)等了你一上午了,?！编徖锝址唬匆娎喜填^優(yōu)哉游哉的回來,，急忙上前,，擠眉弄眼的問道：“你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犯事,？”老蔡頭灰白的頭發(fā)亂糟糟的扎在腦后,，聞言，不屑一顧的說道：“賊進了我家都得哭著出去,，我不出去偷別人就好了,，還能犯事？”

　　來到門前,，老蔡頭打量著江瞳和聶遠征,，一咧嘴，一口大黃牙在日頭的照耀下十分醒目：“呀,，這男娃娃長得怪俊的,，大人，找小老兒什么事??？”

　　“老蔡頭，你的事發(fā)了,，跟我們往衙門走一趟吧,！”

　　等了一上午,，早就把自己的耐心磨干凈的聶遠征,，二話不說，掏出枷鎖就準備鎖了人帶走,。

　　“哎哎哎,！”江瞳見狀，急忙攔下來：“你慌什么,？我說有懷疑,，又沒說一定是他，到了堂上,，他不認,，你怎么辦,？準備大刑伺候啊,？”

　　“沒有王法,！”江瞳小小的教訓(xùn)了一下，隨后笑瞇瞇的看著老蔡頭：“老人家,，你不用緊張,，我們也只是例行詢問一些事情?！?p>　　“問吧,，問吧，你們要問啥,？”

　　“這整個豐武縣的蔬菜瓜果,，是不是都由你送的？”江瞳斟酌著字眼,，小心翼翼的問道,。

　　“是啊,！咋的了,？那秦府，縣衙,，薛府,，誰不是吃的我老蔡頭的菜！”一說起這個,，老蔡頭的眼睛頓時亮了幾個度：“咋的了,，官差老爺，難道您也想讓老漢給您送菜不成,？”

　　“不不不,，那倒不用，只是有些事情要問你,，最近,，可有什么奇怪的人來找過您啊,？”

　　“啥人,？”老蔡頭一臉茫然：“你們說啥嘞，我咋一句也聽不懂,?！?p>　　江瞳看那神色，似乎不像是偽裝的，一時間也有些犯愁,，就在江瞳猶豫要不要把老蔡頭抓回縣衙的時候,，身旁的聶遠征，已經(jīng)用長刀挑起牛車上的篷子,，里面還剩些沒有賣完的蔬菜,，菜葉青翠，瓜果飽滿,，看著就讓人很有食欲,。

　　“你今日也去薛府送菜了？”

　　“薛府,？哪個薛府,？”老蔡頭先是一怔，隨后恍然大悟：“哦哦哦,，薛老爺,，去了去了，只是他家好像出事嘞,?！崩喜填^說到這里，還悄悄的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的說道：“好像是死了人,，老漢去送菜的時候，聽人說的嘞,！”

　　江瞳和聶遠征交換了一個眼神,，總覺得這老漢也太鎮(zhèn)定了一些，莫非真的如聶遠征所說的那樣,，是偽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