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罰酒
荊軻的腳步走得很從容,沒有一絲怯意,,反而他的嘴角掛著笑容。似乎這種躍然而出的危機(jī),,跟他毫無關(guān)系一樣。
只是,,上官蓉見著他穩(wěn)重的腳步,,感覺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那抓酒沿的手微微有了顫抖,,這一細(xì)微的動作并沒有逃出那短衣人的眼睛,。
“怎么?姑娘在擔(dān)心荊軻,?”短衣人微微一笑,。
上官蓉看著他,一張嘴欲言又止,。
“在下高河,,敢問姑娘芳名?”短衣人自我介紹后,,低聲問道,。
“小女子上官蓉?!鄙瞎偃匮哉Z幽幽,。
“莫非你就是墨家巨子高徒高河?”邊上的魏潦聽著這話,,驚訝地問道,。
“你認(rèn)識我?高河臉微微一紅,,“這位兄弟是,?”
“我叫魏潦,一個市井小民而已,,沒想到今天能見到如此人物,,真是三生有幸了?!蔽毫市χf,。
高河何許人也?
作為一個準(zhǔn)備靠面相生存的人,,魏潦怎能不知,。
據(jù)說,他與縣子同為齊國街市二霸,,見得不順之人,,便持刀刺之。更有甚者,,高河因要好鄰家受得權(quán)貴欺凌,,他竟單人闖府,拎刀直入,,直將那豪府拆得個支離破碎,,才肯罷休。
后因此事,,犯了官司開始逃亡,,相傳后來被墨家巨子收為門下,,如今看來此事不是謠傳了。
在當(dāng)初荊軻說起他們之時,,魏潦就已知道,,這些便是墨家的人,而墨家主張的思想,,他更是有著很深刻的了解,。
兼愛,非攻,!
墨家的從道不從君,,從義不從流,這一點(diǎn)倒是和荊軻有點(diǎn)臭味相投,,都是與世格格不入之人,。
之所以魏潦會如此了解,這皆因為他是普通人,,也可以說天下所有普通人或多或少都清楚墨家的存在,。只有像他們這樣的人,才會去在意墨家,,才會去關(guān)注墨家,。
據(jù)傳聞,墨家的人都是匠功高超,,他們小到食案門窗,、大到弓弩戰(zhàn)車,可是樣樣精通,。加工出的東西更是訂單不斷,,光是這門生意就火得不得了。
墨家巨子有個與常人很不一樣的性格,,他的小東西,,不選對象都可以自由選購。但是他的弓弩戰(zhàn)車就不一樣了,,一般來說,,他的這種好家伙都是只賣給用來防守的一方,從不賣給攻擊的一方,。
或許他不想恃強(qiáng)凌弱,,或許就是兼愛、非攻的最大含義吧,。
魏潦自以為是的想著,。
上官蓉莫名其妙地看著魏潦,直至后來魏潦給她做了簡單的介紹,上官蓉才連連點(diǎn)頭,。
“沒想到,,我這名字連韓國都這么多人知道了,真是慚愧,。”高河說,。
“你這是大義之事,,受人敬仰,兄弟莫要妄自菲薄,?!蔽毫收f。
“高大哥,,我想.......”上官蓉對著高河支支吾吾說著,,眼睛又不安地看去了荊軻。
“我知道你想說的,?!备吆游⑽⑻Я耸郑浦沽松瞎偃氐脑?,“既然荊軻都有先見之明,,讓你們過來,所以你放心好了,,你們沒事的,。”
“可是荊軻他......”上官蓉還想說,,卻見得高河又提起了酒壇,,不得不停住了話語。
...........
.....
此時,,荊軻已是走到天狼人的面前,,笑著說道:“看來我這個神仙面子不夠啊,才一個喝酒啊,?!?p> “去,還神仙,?”晝狼擺過臉,,一口就下肚,鄙夷地說,,“都快死的人了,,還敢這么狂。”
“死,?”荊軻裝著驚訝地瞪大眼睛,,勉強(qiáng)拉起笑容,“這位兄弟開玩笑吧,,這喝酒怎么會死人,,難道這酒有毒?”
“怎么酒會有毒呢,?!迸肿右娭G軻走來,頓時壯起了膽,,大聲說道,,“你看大家都喝得這么盡興,就你們這幾個人這么不識趣,,難道是想.......”
胖子努力用很惡毒的眼神盯著餓狼,,手又習(xí)慣地伸起做出嘩啦啦的姿勢。
“神經(jīng),!”晝狼撇了一眼大胖子,。
“晝狼!”那個很魁梧的家伙警覺地看了一眼荊軻,,又瞪了一眼晝狼,。
“餓狼哥,你在想什么,?”晝狼亦是瞪著那個叫餓狼的壯漢,。
在想什么?
餓狼心底一陣惡怒,,漲著臉硬是忍住沒敢發(fā)作,。
完成任務(wù)是很關(guān)鍵,可是這前提也是基于能完成的情況下來說的,。就眼前不明了的局勢,,他愈發(fā)覺得此處不是動手的地方。
荊軻其他的兩個伙伴已經(jīng)靠近短衣人,,他知道那些是墨家的人,。如果此時動手,他們攪起渾水,,那很可能會得不償失,。
再說他也搞不清楚,這荊軻與墨家又是什么關(guān)系,。畢竟在七國之中,,韓國還很弱小,,由此與墨家結(jié)上梁子,其實(shí)是很不明智的,。
本來當(dāng)初接到任務(wù),,他們就覺得很奇怪,荊軻這樣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君主為何要派他們?nèi)ゴ虤?。直到夜狼崽一去不回,直到打聽到的詭異消息,,再到這里,,一切都非常的不正常。
“我們走,!”餓狼冷冷地說。
“誒.....怎么就要走,?”大胖子站起,,一臉的不悅地說。
“真是可惜了,?!鼻G軻淡淡說著,轉(zhuǎn)身往回走去,。
“餓狼哥,,你們怕,你們走,,我自己來,。”晝狼不甘地看了一眼餓狼,,彎腰一手提起酒壇,,一手提起鋼刀,對著荊軻的背影喊道,,“荊軻你站住,。”
“怎么,?”荊軻回頭,,淡淡地問。
“要是你酒喝不過我,,就別怪我砍了你,。”晝狼的眼直直地盯著荊軻,,露出了狼的兇光,。
這是怎么一回事?
喝酒喝到拿刀拼命?
大胖子莫名其妙地看著晝狼那兇狠的樣子,,又看看荊軻仍在微笑的臉,,連忙勸道:“這位兄弟別這樣,喝個酒喝到拿刀,,至于嘛,。”
他說著走進(jìn)伸手想去搭住晝狼的肩,,怎料晝狼一個側(cè)身,,胖子伸出的手落空。正當(dāng)他心中驚訝之時,,晝狼不由分說,,一腳踢去他的小腿,幾乎同時,,一個反手,,刀柄重重地?fù)粼诹怂成稀?p> 轟的一聲,大胖子趴到了地上,,嗷嗷叫了好多聲才爬起來,。
“這邊沒你的事,一邊涼快去,?!睍兝菒汉莺莸卣f。
話一說完,,胖子才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刷地一下就灰溜溜地溜到了荊軻背后。
“怎么這么兇啊,?!鼻G軻笑著說。
“賭不賭,?”晝狼說,。
“賭什么?”荊軻仍舊在笑,。
“賭酒,,誰先倒下,就把命留下,?!睍兝堑脑拵е幃悺?p> 荊軻明白了,,即便自己再會喝,,放倒一個,,自己也差不多到位了,而他們還有四個人,,到時候自己是帶傷帶醉的身體,,還有上官蓉與魏潦要保護(hù),所以.......
“真是開玩笑,,你看我像是要找死的樣子嗎,?”荊軻提著酒走進(jìn)。
“不賭的話,,那就.........”晝狼惡狠狠地提起了寒光閃閃的刀,。
此時,荊軻已經(jīng)走進(jìn),,輕輕壓下晝狼的刀,,心平氣和地說道:“都是年輕人,別這么沖,,會嚇著人的,。”
“就是.....就是......”
“還拿刀要?dú)⑷?,這世道天天在死人,,嚇唬誰呢,?!?p> “年輕人還是學(xué)學(xué)荊軻吧,做事太沖人緣不好,,人家可是好心請你喝酒呢,。”
邊上的人已在議論他,,指責(zé)他,。
“你們夠了......”晝狼瞪著惡眼,扭頭看去說他之人,。
“晝狼,!”幾乎在此同時,站于門口的餓狼傳來了驚悚的聲音,。
也幾乎在此同時,,還未等晝狼回神,轟的一聲,,酒壇已經(jīng)砸中晝狼的腦袋,,酒水漫上他的臉龐,酒的冰冷與刺激,,使得他痛苦地緊閉眼睛,。
暗龍,,就在此時,從荊軻的袖中悄悄滑落,,一個側(cè)步,,利刃正中刺入了心臟,再一個上移抽回,。
恍惚間,,晝狼可見的心臟似乎被一分為二。
荊軻從容地離去兩步,,依然帶著笑容看著晝狼,。
邊上剛剛還在指責(zé)晝狼,讓晝狼要向荊軻學(xué)習(xí)的人傻眼了,,他們很快領(lǐng)悟出了一個道理,,所有的年輕人都不要去聽他們和和氣氣的說話,其實(shí)他們都很沖的,。
“你偷襲我.....”晝狼捂著胸口,,艱難地擠出了話。
“反正你我兩個都要死一個的,?!鼻G軻仍在微笑。
“我......我明明穿了......你......”晝狼低著頭,,看著被刺穿的盔甲,,驚悚地看著荊軻,卻沒能看到他的武器,。晝狼沒能再說出下文,,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都說了,,做人不能太沖,,人緣不好會短命的?!鼻G軻對著晝狼的尸體說了最后一句話,,
他抬起頭,看著餓狼四人已是黑著不能再黑的臉踏進(jìn)了門口,。
消滅了一個,,還有四個!
惡戰(zhàn)開始了,,荊軻的臉亦是沉了下來,。
只是這一刻,非常關(guān)鍵的時刻,,胸口與肩頭一股撕裂的疼痛急劇地傳入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