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高漸離之死
“你到底想干什么?”路途中,,李信低聲問著高漸離,。
“皇帝陛下請我擊筑,是我莫大的榮幸,,我當(dāng)然是想為陛下?lián)糁?。”高漸離平淡地說,。
趙高聽到了聲音,,回過頭,對著李信笑,,“想不到將軍還與此人有著深厚交情?。俊?p> 李信沒有回話,,他只知道這人進宮變數(shù)很多,,這對他還是對秦王都是不利的。
不能讓他進宮,!
李信焦慮地想著辦法,,放緩了腳步,久久之后,,他低聲說道,,“其實,荊軻沒死,?!?p> 聽著這話,高漸離愣住了,,迷茫地看著李信,。
李信見著高漸離怔住停了腳步,伸手輕輕推了他的后背,,高漸離這才又邁開步伐,。
當(dāng)李信聽到高漸離坦然的話,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
他也想仿效荊軻刺秦,。
國尉肯定也是察覺了高漸離的動機,才會急促地催著他出城,,想在城門之外給他解釋清楚,,化解這個無妄之災(zāi)。
只是這已不可能了,,李信才會出此下策,,本來荊軻一死這事是秦王文武百官的禁忌。秦皇已下令,,所有人不得提起此事,,違者法辦。
李信希望高漸離進宮能好自為之,,不要做出過頭的事情,。等出宮之后,事情自有水落石出之時,。
“他在哪里,?”高漸離低沉地問。
荊軻在哪,?
李信啞然,,他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默默地走,。
高漸離卻笑了,。
看著他戚戚笑容,,李信愕然了,也明白了,。
他不相信自己的話,,或者他根本不需要相信自己的話,因為除了荊軻,,還有燕國,,還有田門那么多人,那么深的仇恨,。
他真的想刺秦,,即便就在自己眼下,他也義無反顧,,根本沒想過會不會回去,。
.....
...
宮殿中,高漸離安然入座,,開始起曲,,優(yōu)雅的琴聲被擊出。
果然,,嬴政聽著這曲,,心中大悅,微微笑著連連點頭,。此曲雖妙,,唯一讓嬴政遺憾的就是有點飄,感覺聽得很美妙,,卻又感覺聽不夠清楚,,似有似有的飄。
“先生為何不肯放手高擊一曲,?”秦皇問,。
“小人不敢?!备邼u離轉(zhuǎn)身,,伏地叩拜。
“為何不敢,?”嬴政問,。
“小人不敢說?!备邼u離不起,,故意言語驚悚。
嬴政盯著他,臉上露出不悅,,“有朕在,,你盡管放心?!?p> 高漸離依舊伏地不起,,身子也有了顫抖。
李信冷冷地看著這一幕,,連忙說道:“皇帝陛下威嚴,定然是這人沒見過吾皇威武,,為皇威所震,,小將以為不如讓他歇息時日,調(diào)整好身體,,再來擊筑,,屆時定然不負所望?!?p> “是這樣嗎,?”嬴政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皇帝陛下,,據(jù)小臣所知,,恐怕并非如此?!贝藭r趙高亦是開口了,。
“哦,說來聽聽,?”聽著趙高之話,,嬴政有點驚訝。
趙高看過李信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不為人理解的神色,,他淡淡地說:“據(jù)臣了解,此人擊筑水平已到了出神入化的水平,,應(yīng)不至于如此,。你看他身體顫栗不起,這是害怕別的事情,?!?p> “什么事情?”嬴政又問,。
“就在剛剛小臣去請這位先生之時,,恰巧李信將軍也在那處,他踢翻了這位先生的樂器,,還拔劍要殺了他,。試問在這種情況下,,他哪還能靜心為皇帝陛下?lián)糁兀俊?p> 聽著趙高的話,,嬴政盯住了李信,,冷冷地問,“是這樣嗎,?”
李信一眼瞧過趙高那得意勁,,只得抱拳俯首,卻已不知作何而言,。
嬴政見得李信這般模樣,,便知趙高所言不假,微微一笑,,對著高漸離說道:“先生勿用擔(dān)心,,有朕在,你盡管放心演奏,,那李信將軍不會殺你的,。”
對著高漸離說完,,他勒令李信退步三丈之外,,又讓高漸離抱筑走進,讓其在皇座臺階下首位就坐,。
直到此時,,李信才完全明白高漸離的心思。剛剛他還在疑惑,,為何高漸離擊筑的聲音聽著似是悠遠卻是輕飄不定,,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能更好的刺殺皇帝而做好鋪墊。
一陣冷汗從李信后背流下,,他緊緊握著佩劍地煞,,注意著高漸離的一舉一動。
“謝皇帝隆恩,,小人這就為皇帝陛下?lián)羯隙?。其一君澤之心;其二國昌之幸,?!备邼u離驚喜伏地而言。
光是聽著這曲名,,嬴政心中亦是大為欣慰,。
正所謂曲高和寡,知音難尋,嬴政心中也在感慨,。如此之人竟會流露街頭為藝,,實大秦之過也。
此時筑聲起,,嬴政瞇起了眼睛,,靜心聽著。
果然,,就如趙高所言,,此人擊筑水平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從這曲聲,,他似乎聽到了自己輝煌而堅韌的一生,,聽到天運所指,大事終成的韻味,。
一曲畢,嬴政拍著手鼓起掌,,連連稱贊,。
趙高見著嬴政歡喜,更是添油加醋地贊賞,,就連一旁警戒的李信聽著這曲聲也差點失了提防之心,。
但愿高漸離你別搞什么鬼。
李信心中暗暗許愿,。
“請允許小民調(diào)試琴弦,,皇帝陛下稍后,一曲國昌之幸就奉上,?!备邼u離叩首。
“好好好....”始皇正襟危坐,,輕笑而言,。
見著高漸離調(diào)整琴弦,李信的心又提了起來,,以為會出現(xiàn)危機,,再次緊握了地煞劍。然而他看到高漸離只是專注于調(diào)整,,并且在短短時間就已完成,,又開始了演奏。
輕輕呼了一口氣,,李信提著的心又放了下來,。
其實,李信并未發(fā)覺,就在那短短的時間內(nèi),,高漸離悄悄扭動了機關(guān),,那層合在筑底的薄板已經(jīng)落下,沉寂的短劍已時刻準(zhǔn)備著,,要去進行它的使命,。
曲聲,依然在繼續(xù),,依然優(yōu)雅動聽,,高漸離眼中的余光看到了嬴政又瞇起了眼神,陶醉于琴聲之中,。就連唯一的一個威脅,,李信的手亦是離開了他的佩劍。
時機已經(jīng)成熟......
琴聲戛然而止,,高漸離迅速翻起筑身,,持劍凌厲沖上臺階。
這一幕,,發(fā)生得十分突然,,沒有任何可以察覺的先兆,嬴政愣住了,。只有李信不愧是千軍萬馬之中廝殺的將軍,,他知道此時乃是千鈞一發(fā)之時,不容半點猶豫,。
地煞黑風(fēng),!
李信絕技在此時緊急施展。
這是他逃生的本領(lǐng),,奈何此時卻已不能作為逃生之用,。
早在秦王讓他遠離高漸離之時,他就開始計算高漸離的作戰(zhàn)策略,。他會是如何進攻,,一一在李信腦中作了預(yù)演。
此時,,李信能做的只有擋住高漸離的攻擊路線,,只剩下這唯一的選擇。
疾速的身影撞翻了嬴政身前的桌案,,也正是這個桌案擋住了高漸離的去路,,他一擊必殺的計劃就在這一刻徹底淪為泡影。
打不過李信,,高漸離心知肚明,。
活著出去,,在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清楚了,這是不可能的,。
他只能咬著牙拐過桌案,,再次向著嬴政刺去。
不成功便成仁........
他知道自己僅剩的機會只剩下這一次了,。
然而,,上蒼總是弄人,時運不濟,,本事不足,,高漸離是一錯再錯。
哐的一聲,,李信擋住了高漸離的劍,。
“帶皇帝陛下撤離?!崩钚艑χw高怒吼,。
被此景驚呆的趙高這才回過神,忙帶著嬴政匆匆離去,。
一場你死我活的戰(zhàn)斗又迅速開始,,高漸離不是對手,李信沒有不二選擇,,戰(zhàn)斗迅速落幕。
“我說過,,你會死在我手里的,。”李信猩紅了眼,,顫抖了言語,。
“生得微末,死得其所,,高漸離此生已無憾,。”
血伴隨著悲戚的言語從高漸離口出淡淡溢出,,緩緩淌流,,他的身體搖晃著慢慢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