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之黎離開了榷場,，進(jìn)入金國境內(nèi)的時候,，官兵再次點(diǎn)驗(yàn)了貨物,，然后抽取了兩成的稅,。因?yàn)檫@次的交易沒有用銀兩，所以直接抽了實(shí)物,。

　　孔之黎也毫不在意,，在杏花樓隨便吃了些東西,，然后就回房間休息了。

　　回想白天的經(jīng)歷,，孔之黎已經(jīng)非?？隙ǎ蛱旖佑|自己的人,，肯定時南宋朝廷那邊的間諜。就算不是直接的間諜,，也肯定時間諜的耳目,。

　　自己拋出的條件，對于普通商人來說,，可能沒那么大,，但是對于南宋朝廷來說，卻是性感非常,。

　　第二天,，他帶上另外的一半貨物，再次前往榷場,。

　　跟昨天一樣,，一進(jìn)入榷場里面，馬騰就迎了上來,。

　　“孔老板,，您來啦……“一如既往的熱情，見禮之后,，馬騰小聲道：”有另一個牙人,，對您昨天的貨物，特別感興趣,，想跟您聊聊,，看看能不能做成生意……您看？“

　　孔之黎自然知道這肯定不是什么牙人,，八成是這馬騰的上司,，于是點(diǎn)頭稱好。

　　馬騰帶著孔之黎來到榷場邊一個比較僻靜的攤位,。那個牙人已經(jīng)坐在攤位上等著孔之黎,，正是昨天那個白凈的男子。

　　此人面白無須,，保養(yǎng)的很好,。

　　“在下王德元，見過孔老板“,，這位自稱王德元的牙人,，拱手施禮,。

　　孔之黎一邊還禮，一邊觀察王德元,。他現(xiàn)在可以斷定,，此人雖然聲音不甚尖利，但應(yīng)為一名閹人,。

　　宋朝的宦官權(quán)勢極大,，深得皇帝厚愛。而且,，宋朝還首創(chuàng)了直屬皇帝的特務(wù)機(jī)關(guān)“皇城司“,，針對官員、民生等進(jìn)行刺探,，更是無孔不入,。

　　孔之黎已然猜到此人的身份，但并不挑破,，笑道：“我聽老馬說,，王大人想要在下的貨物，不知是想要東珠,、還是人參呢,？“

　　王德元笑笑：“這些貨都是尋常，在下倒是對那萊州榷場,，有幾分興趣,，不知孔老板與那趙大人是何關(guān)系？“

　　“趙大人乃是在下的家主,！“孔之黎斬釘截鐵道,。

　　王德元點(diǎn)點(diǎn)頭：“不知趙大人可有心歸于我大宋朝廷？“

　　孔之黎聽到這里,，頓時冷汗直冒,，他完全沒有料到這王德元居然如此直白的問出這樣一個殺頭的問題。

　　這個問題回答不好,，恐怕今天自個兒是走不出這盱眙榷場,！

　　孔之黎定了定神，抬頭看著王德元道：“趙大人既是大金的朝廷命官,，豈有一仆侍二主之理,？“

　　“哦？那為何趙大人要自開榷場,，用銅鐵馬匹換糧食,，這等事情難道也是金朝皇帝允許的嗎？“

　　“皇上自然不知道這許多事情，但是,，圣上要我家大人剿匪安民,，可安民需要糧食，朝廷拿不出糧食,，我們出來買,，不是很正常嗎？“

　　“既然如此,，為何不歸順漢家正統(tǒng),，守著那韃虜?shù)幕实郏质呛我?？?p>　　“大人……這個問題,，我沒法替我家家主回答，如果您想知道答案,，為何不派人道萊州榷場，與我家家主面談,，豈不更好,？……只是，我今日前來,，乃是為購糧而來,，有糧食，換銅鐵馬匹,，也是可行……“

　　王德元呵呵笑了起來,，其實(shí)，他也只是逼問一番罷了,。如果能讓對方回歸大宋,，這價格也肯定好談一些。不過,，就算只是生意,，能用糧食換銅鐵馬匹，也是一樁極好的生意,。

　　“不知那馬匹,、銅鐵，價格幾何,，數(shù)量多少,？“

　　“戰(zhàn)馬一匹，糧60石,，挽馬,，糧50石，3斤重的馬刀一柄,，糧6石,，1斤重的槍頭一個,，糧2石……“

　　要知道，前幾年開禧北伐,，無功而返,，不但折損兵將馬匹無數(shù)，還要賠償金朝損失,。如今金朝的皇上嚴(yán)厲禁止銅鐵馬匹貿(mào)易,，各地的走私也不大敢作。

　　一時間南宋境內(nèi)竟是無鐵可用,，無馬可馭,。

　　所以，這孔之黎一提到可以提供銅鐵馬匹,，皇城司立刻就給與了高度重視,。王德元是皇城司派在盱眙榷場的掌事，也是第一時間跟孔之黎接觸,。

　　不過,，想要?dú)w想要，價格還是要搞一搞的,。

　　這個就是馬騰的專長了,。

　　孔之黎跟馬騰兩人一番價格搞下來，最終確定制式鐵制兵器,，包括刀,、槍頭、箭頭,，都按照一斤鐵料一石五斗的比價兌換,，如果是鐵錠，則按照1斤一石糧食兌換,。

　　馬匹的價格也壓縮的不多,，畢竟南宋這邊要的急。最終,，戰(zhàn)馬搞到50石,，挽馬30石，也算是合理,。

　　事實(shí)上,，現(xiàn)在南宋這邊的馬匹走私的成本，已經(jīng)超過80貫,，折算成糧食,，差不多是80石了。

　　這個價格王德元也點(diǎn)頭認(rèn)可，雙方這就叫做成了,。

　　最后大家估算了一下時間,，約定兩個月后在萊州榷場交易。

　　大事塵埃落定,，孔之黎也叫長舒一口氣,。

　　拿著馬騰幫自己準(zhǔn)備的包袱，孔之黎趕緊離開榷場,，準(zhǔn)備立刻啟程趕回移風(fēng)鎮(zhèn),。

　　來到門口，孔之黎將包袱打開,，讓官兵查驗(yàn)收稅,。

　　照例拿走兩成的香料后，孔之黎正牽馬準(zhǔn)備離開,。突然被人一把拉到旁邊的巷子里,。

　　孔之黎正待大喊，那人趕緊說：“孔老板,，是我,，宋達(dá)仁！“

　　孔之黎定睛一看,，果然是他，當(dāng)下道：“宋大人這是作甚啊,，嚇我一跳,！“

　　“你今天在榷場，是不是跟那邊白衣的那個牙人聊天了,？“宋達(dá)仁急切的問道,。

　　“對啊，他對我家的貂皮,、人參都有興趣,，我們還做了筆交易，約定下個月再來交易來著……“

　　“壞了,，壞了,！“宋達(dá)仁著急道：”讓你小心點(diǎn)，你怎么這么大意??！那人乃是大宋那邊的細(xì)作，他這樣找你做生意,，咱們這邊的官兵,，那就要抓你問話啊！“

　　孔之黎當(dāng)下一驚,，佯作鎮(zhèn)定道：“我行得正,，站得直，怕他作甚,？問話就問話……“

　　“孔老板,，你糊涂啊,！那衙門進(jìn)去了,，怎么不得脫層皮啊……進(jìn)不得啊……“

　　孔之黎腦子也在飛快地轉(zhuǎn)動，臉色立刻顯得很害怕,，道：“宋大人救我,，宋大人救我啊……“

　　“唉，為今之計,，你趕緊離開吧……官兵已經(jīng)把杏花樓圍住了,，只要你回去，就會把你抓起來……你趕緊從這邊小道離開吧……“

　　“我那些同伴……“

　　“那些人我已經(jīng)知會了,，他們會在路上等你……“宋達(dá)仁道,。

　　孔之黎雖然心中還有疑惑，但思前想后,，還是決定信這人一回,。雖然不知道此人為何要幫自己，但是想來也不應(yīng)該有什么害自己的理由才對,。

　　當(dāng)下思慮已定,，翻身上馬，向著小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