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上路
2222年2月22日,!
這是一組非常奇妙的數(shù)字,,組合起來卻又是一組非常吉利的數(shù)字。
2月22日,是石乾鋒的生日,。
因此因為這千載難逢的日子,,石乾鋒從生日前一周便陸續(xù)開始了慶祝之旅,。生日這一天,,更是達到了巔峰。
只是這一天卻完全只能用一個“2”來形容,!
說到底,,其實也還就是那么回事,,吃的,喝的,,玩的,,一樣接一樣,花式翻新,;紅的,,白的,啤的,,一杯又一杯,,輪番轟炸,。
這樣的日子對于石乾鋒來說,,跟尋常應(yīng)酬基本沒什么兩樣。------有,,還是有些不一樣,,應(yīng)酬的時候難得還有客戶埋單。
躺在床上,,石乾鋒又一遍一遍反思自己的人生,,小學(xué),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學(xué)畢業(yè),第一家公司,,第二家公司......十年過去了,,石乾鋒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業(yè)務(wù)代表。
痛罵,,悔恨,,糾結(jié),重來......各種情緒像胃里翻騰的食水,,來來回回,,反反復(fù)復(fù),不知折磨了石乾鋒多久,,才安然睡去,。
朦朧之中,似乎地震了,,石乾鋒差點翻倒,。
人沒翻倒,也沒有醒來,,卻把胃“撞醒”了,。
喝醉過的人都知道,哪怕一醉三天三夜起來還是昏昏沉沉倒也還罷了,最怕就是這種中途醒來的,。
人要是醒來便再也難以入睡,,接下來腦子一片清明,面臨的將會是心靈的審判,,對人生的質(zhì)疑,,對價值觀的挑釁!
人要是沒有醒,,倒也還將就,,如果屋里有別人,受罪的反正是他們,。
石乾鋒屬于第二種情況,,人沒有清醒,胃卻開始了新的一天,,微酸活躍著,,歡快著,和每一寸肌膚,,和每一種裝進胃里的食物親密接觸,,企圖產(chǎn)生不一樣的火花。
不過結(jié)果往往適得其反,,一切的激烈反應(yīng)最終的結(jié)果便是不一樣卻極其尋常的味道-------刺鼻,、酸腐!
“shit,!”
忽然似乎有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這么喊道,。
石乾鋒多了幾分清醒,微微睜開眼睛,,原來自己好像不是躺在家里,,也不是睡在賓館,似乎是在鬧市------
怎么可能,?
石乾鋒心里這么想,。
瞇著眼睛打量,對面是一扇窗戶,,窗戶外面是一個忙碌的女孩,!
“好漂亮!”
石乾鋒心里這么想,,抬頭卻看到一塊紅底白字的店招,,上面寫著------156超市!
超市,?
真的會是在鬧市,?
可是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店名,。
“一定是在夢里!”石乾鋒心里這么想,,他忽然記起“156”這個數(shù)字,,那是他高中時候的班號。
那個女孩......那個女孩,,似乎也有些眼熟,,只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石乾鋒再抬頭便見那女孩已經(jīng)進店,,平靜地站在店門口,,前面的司機又小聲罵咧幾句。車子徐徐開動,。
石乾鋒又是一晃,,一股刺鼻的氣味再次撲來,石乾鋒一陣反胃,,翻身又是一陣狂吐,。吐完便似被抽干最后的氣力一般,,迷迷糊糊地睡去,。
任由外面罵天罵地,鬧上鬧下,,石乾鋒打定一個主意------任是天王老子也別想再把他弄醒,!
還是被吵鬧聲驚醒。
這回石乾鋒是真的清醒,,目光一掃,,更是嚇了一跳。
白床單,,白被套,,鹽水瓶......
天!喝個酒,,過個生日,,居然把自己喝進了病房,對石乾鋒來說倒也破天荒了,!
不對,,不是那么簡單的,外面似乎還有聲音,,還是激烈的爭吵,,石乾鋒的外語水平雖然不是很好,大概還是聽出了對方似乎是在討論“殺還是不殺”的問題,?
殺,,殺什么,,殺誰?
“難道是自己,?”石乾鋒心差點先跳出來,。
對于一個天天大部分時間都把自己湊到電腦前的資深宅男來說,晚上搜集起來的各種信息足夠他出十本八本“陰謀論”的小說,!
身上涼了半截,,石乾鋒先在自己身體上摸了一遍,還好,,應(yīng)該還沒有動手,。
腎還在,肝還在,,心還在......
不管是不是器官偷盜,,總算還沒有得逞!
石乾鋒正想怎么逃離這個“邪惡”的地方,,忽然,,門開了。
從僅有的一條縫隙里石乾鋒分明看到兩個身高體壯,、西裝革履的黑面大漢大步走了進來,。這回石乾鋒分明聽到了右邊大漢嘴里的話-------殺了,要快,!
“這是怎么回事,?”
石乾鋒話都到了嗓子眼,生生咽了下去,。
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對手似乎沒有跟他商量的意思,也根本不用顧忌他是醒了還是睡了,,有沒有什么遺言要交代,!
“第一等,這到底是現(xiàn)實還是做夢,,自己普普通通一個小職員,,除了在網(wǎng)上寫一些文章罵一罵大洋彼岸自己鐘愛球隊的教練和老板,平時身為一個業(yè)務(wù)人員,,見人總是三分笑,,沒有得罪過誰,沒有惹惱過誰,,誰會跟自己過不去,?”
這些問題沒有人回答,也來不及細想,,石乾鋒重重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啊”的一聲終于叫出來,。
這一叫,既把自己徹底叫醒,,也把對面撲來的兩人嚇了一跳,。
左邊瘦一點的黑大漢一個箭步?jīng)_過來,干凈利落地捂住石乾鋒的嘴,,喝道:“shut up,!”石乾鋒還等不及作出回應(yīng),右邊的黑大漢也沖過來,,似乎來不及拔刀或者把槍,,或者根本不把石乾鋒放在眼里,右手呈虎爪狀便向石乾鋒喉嚨鎖來,。
石乾鋒眼珠子幾乎已經(jīng)鼓到眼眶外,,忽然燈光一閃,是黑大漢帶到了掛吊瓶的架子,。石乾鋒心中一動,,左手猛扯,連吊瓶和架子一起扯倒,,劈頭蓋臉砸在黑大漢身上,。
黑大漢油亮亮的腦殼上忽地冒出紅溜溜的血來,左手捂著腦袋,,右手變作拳頭,,一拳擊落。石乾鋒身子一縮,,當(dāng)?shù)囊宦暎诖鬂h的重拳狠狠地砸在了鋼架上,。
原來掛架倒下,,左邊的黑大漢下意識地往后一閃,松開了捂著石乾鋒的手,。石乾鋒得了自由先躲過了右邊大汗的重擊,,嘴里根本不用遲疑,扯著嗓子叫道------
救命,,救命?。?p> 沒想到,,兩個黑大漢卻絲毫不慌,,站在兩旁看著他嘿嘿直笑!
石乾鋒這才醒悟,,做這么見不得光的事自然沒有光明正大的人,,他喊破了嗓子又有什么用,?想到這一層,石乾鋒頹然坐倒在床上,,無助地看著兩個“劊子手”,!
出乎石乾鋒意料的,他反常的舉動倒是把兩個大漢怔住,,對視了幾秒鐘,,依然鬧不清石乾鋒玩的什么把戲!
這下石乾鋒心里有了那么一絲絲希望,,在他的腦子里忽然有了黑大漢“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定論。
接著四年大學(xué)經(jīng)濟學(xué)知識,,幾年營銷的經(jīng)驗都涌到腦海,,而這些所有的知識混到他的腦中,早已形成了一種扭曲的價值觀,,他無助,,他掙扎,可是不得不每天身體力行著-------
世界上所有的事都可以換算成一筆交易,,成與否,,只看雙方能出的代價多少!
石乾鋒心里明白,,他最先要弄清楚的是自己為什么就成了被追殺的目標(biāo),。
他一臉無辜地望著右邊的黑大漢,道:“可以告訴我,,你們?yōu)槭裁匆獨⑽覇???p> 兩個大漢似乎對這個問題也有些驚訝,又是對視一眼,,一起輕輕搖了搖頭,!
看來還是有坐在桌子邊談一談的可能,石乾鋒心里這么安慰自己,。轉(zhuǎn)頭又對右邊的大漢道:“是什么人要我的命嗎,?”
還是沒有回答,也不想再浪費時間跟石乾鋒磨牙,。右邊的大漢微微一示意,,左邊的大漢把擦血的毛巾狠狠扔在床上,又朝石乾鋒撲去,。
石乾鋒雖然明知必死,,到了如此時刻,求生的本能還是占了上風(fēng),,把還橫在床上的掛架猛地朝左邊大漢扔去,,接著大被一掀,,朝右邊的黑大漢罩去。
這是他在“談判”之時好不容易定下心來想出的救命絕招,,所幸一擊奏效,。
兩個大漢被阻攔,石乾鋒身子躥起,,用盡全力在床上一踩,,一跨,人已經(jīng)沖到門口,,頭也不回便朝門外沖去,。
雖然大醉一場,身子已經(jīng)幾乎被掏空,,所幸二十多年踢球生涯練就的身手依然矯捷,,黑大漢竄到門口的時候,石乾鋒已經(jīng)奔出四五十米,。
以為逃出生天,,心中警惕一松,轉(zhuǎn)頭在拐角便結(jié)結(jié)實實撞在一同樣黑制服漢子身上,。
倒退兩步,,石乾鋒這才看到,對方三個人已經(jīng)把路堵死,,被他撞到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白人,,金發(fā)碧眼,長得頗為俊朗,,此時正狐疑地打量著石乾鋒,。
石乾鋒轉(zhuǎn)身就跑,卻早被警覺的白人男子一把抓住,。
沒有駐扎兩下,,兩個黑大漢也沖了過來。
看來白人還是兩人的上司,,在他面前,兩個黑大漢大氣都不敢多出,,惶恐地站在一邊,。
白人男子打量兩人一眼,又一把把石乾鋒退到兩人手里,,道:“就是他,?”
瘦一點那個黑大漢點點頭,道:“是,!”
白人男子道:“那還不動手,,老板都催了幾次了,!”
黑大漢木然道:“是!”
石乾鋒急道:“你們憑什么殺我,,不就是拿我的器官嗎,,拿去就是,用不著殺我......”說到最后聲音幾近哀求哽咽,!
白人男子冷冷一哼,,用手指戳著石乾鋒的鼻子道:“你知道因為你和這兩個蠢貨一路耽擱,害我們損失多大嗎,?”
說完面無表情地道:“送他上路,,自己找老板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