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還窩在初塵懷里,,枕著他的手臂,,我心下歡喜,,偷偷一笑,剛好仰頭與他的目光對上,。
我往他懷里縮了縮,,假意嗔怪道,“不許這么看我,?!?p> 初塵朗笑,伸手撫弄著我的發(fā)絲,,柔聲道,“醒了嗎,?”
“醒了大半,,還要再瞇一會兒才好,。”
初塵低頭親了親的的眼睛,,我順勢把眼閉上,,又在他懷里補了一覺。
睡得不熟,,迷迷糊糊間還感受到初塵輕輕從我枕下抽出手和他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身上有些倦,沒有理他,,翻身繼續(xù)睡,。
不曉得過了多久,終于很清醒的睜開眼,,伸了個懶腰,,一側(cè)身,初塵果然已經(jīng)不在了,。
床頭擺著一件青色的紗裙,,肩頭用碧色絲線繡了很精致的芍藥花。
我昨日穿過的白裙早被丟在地上很靠邊角的地方,,被團的鄒巴巴的,。
初塵從我第一次化形后便一直說我穿青色好看,送來我無數(shù)件青色衣裙,。
我前只道是他喜歡我穿青色,,而如今才漸漸發(fā)現(xiàn),他送我青裙是因為青色是他最喜歡的顏色,,而我若是不穿他送我的青裙,,大概就只會穿昆侖山上最尋常的白衣了。
初塵既然知道我的心思,,自然不愿意我再穿著那人最喜歡的白衣,。
我笑著穿上他給的青裙,而后悠悠然的推門走出去,。
依舊是瀲芳殿里最最熟悉了景象,,我輕車熟路的走到書房,果然看到初塵坐在窗前的幾案上奮筆疾書著什么,。
是在處理軍務(wù)嗎,?我恍然間想起,初塵是昨日才從戰(zhàn)場上回來的,,神魔大戰(zhàn)一場,,想來是屯了不少事要處理。
可我走進些才發(fā)現(xiàn)他寫的并不是軍報,嫣紅色的宣紙上寫下飄逸灑脫的字,。
“寫什么呢,?”我走過去問初塵
“聘書啊?!背鯄m抬起頭看著我,,伸出手輕輕一拉便把我?guī)У剿麘牙铩?p> 我坐在他腿上,一手抱著他的胳膊,,一手拿起他寫的那張紅箋細看,。
“翠蕪宮戰(zhàn)神初塵,請聘昆侖山瀲水元君慕容遙,?!?p> 果然是聘書。
我雙手環(huán)過他的脖頸,,義正言辭的說,,“我有說過要嫁給你嗎你就寫聘書?”
“都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不嫁我嫁誰?。俊背鯄m捏著我的下巴低聲說
我拿搭在他頸后的手指輕輕搔了搔他的脖子,,笑著說,,“怎么二殿下是要威脅人家嗎?”
許是把初塵弄癢了,,他突然把我的手拿下來緊緊握在手里,,然后低下頭想要親我,我一側(cè)頭,,剛好偏開,。
初塵奸計未遂,有些氣惱,,于是騰出一只手捏著我的臉,,我搖搖頭,掙脫不開,,只能由著他輕薄,。
剛開始只是蜻蜓點水般的碰了碰我的嘴角和鼻尖,而后便是肆無忌憚的撬開我的紅唇,。
我受不住,,連忙告饒,“錯了錯了,,我嫁你我嫁你,。”
“既然答應(yīng)了就不許反悔咯!”初塵驕傲的說
我哼了一聲,,嗔怪道,,“我是那種會隨意反悔的人嗎?”
“那要看什么事了,。”初塵悠悠然的說
“你……哼,!”我這下是真生氣了
哪有初塵這么說話的,!還什么那要看什么事了……我……我在什么事上反悔過才讓他這么不相信我!
不相信就不相信吧,,還非要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初塵一邊玩弄著我的頭發(fā),一邊義正辭嚴的說,,“夜長夢多,,與其由著你拖下去,倒不如趁著慕容還沒離開就趕緊把你娶回來,?!?p> “啊,?”我被初塵說的一愣
“我說,,等會兒用過早膳我就去昆侖山送聘書,然后就把你名正言順的藏在翠蕪宮,?!?p> 我看初塵的神色,很是認真,,方才曉得他是確確實實的打算這兩天便把我娶回來,。
他想娶我,我自然是很歡喜的,,畢竟我在做慕遙的時候就已經(jīng)時時刻刻的盼著有朝一日能夠穿著鳳冠霞帔嫁給他,。
做回慕容遙時,又因為顧念他的身份,,胡思亂想的以為他不會真的娶我,,甚至?xí)酶鞣N理由來搪塞我。
畢竟是神族的戰(zhàn)神,,畢竟是九重天上高不可攀的二殿下,,我以為,他即便是喜歡我,,也不會真的娶我,。
可是此時此刻,他就在我面前寫聘書呢!他要娶我??!
可是,可是此刻還不是要嫁人的時候啊,。
我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對初塵說,“對不起,,我此刻還不能嫁給你,,有一個地方,我還沒有去看過,,那個地方是我一定要去看的,。”
“你是說臨城嗎,?”初塵點點頭應(yīng)和,,“確實應(yīng)該去看一眼,畢竟是你歷了十八年劫難的地方,,不如我此刻先陪你回去看看,?”
是哦,臨城我還沒有再回去過呢,。
本來心里想著的事別的事,,可初塵這么一說我才又把臨城歷的那場劫難記起來。
在那座皇都里,,我的確還有很多牽掛,,還有很多人,我還想再去看一眼,。
從我昨日飛升到現(xiàn)在,,想來再凡間已經(jīng)是盡一年的時間了。
一年光陰,,不長不短,,已足夠發(fā)生許多事了。
“雖然我方才想說的不是臨城,,但其實還是想去看一眼的,。”
初塵點點頭,,拈了個訣拉著我回了臨城,。
在做慕遙時,以為自己在這里傷透了心,,還信誓旦旦的說無論生死都再也不會回臨城了,。
可當一切都結(jié)束后,,心里最想回的卻還是這個地方。
畢竟,,我的家人,,朋友,知己,,都還在這里,,而我十幾年的悠悠歲月,也都在這里,。
初塵知我,,重訪臨城的第一站,便定在侯府,,撫南侯府。
在凡間時我其實是很任性的,,那時不管不顧的臨摹父親的筆跡寫下那樣一封滑稽可笑的奏疏,,還纏著許湛哥哥讓他替我偷偷用印,好讓我頂了父親的師父去南境,。
我自己逃的那么灑脫,,卻叫父親在臨城替我承受那些沉重的命運。
而后在雍冶關(guān)中,,日日夜夜,,我都在擔心著自己的任性之舉會給父親帶來災(zāi)禍。
更何況……更何況我在雍冶關(guān)以那么凄厲的方式死在了元昭面前,,他怎么不恨,。
我怕他會把氣發(fā)泄在父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