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約定
空氣里不知道沉寂了多久,,外面的雨仍然在下著,時鐘里的秒針還在不停地轉(zhuǎn)動著,。
滴答……滴答……
這一回,,是淚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在這昏暗的客廳里,蒼夜望著灰色的天穹,,一張幼稚的小臉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布滿了淚水,。
“唔……哥哥……”
這時,,小深月悠然醒來,她呼喚了蒼夜一聲,,但是得不到回答,,于是她便走下沙發(fā),來到了蒼夜的身邊,。
“哥,、哥哥!”
從蒼夜的側(cè)臉望去,,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滿是淚痕,,深月不由得驚呼出聲。
自從得知父母逝去以來,,這個哥哥一直都表現(xiàn)得很是冷靜,,甚至稱之為“冷漠”反倒更加恰當(dāng)一些,也正是因為有著這么一個主心骨在,,深月才會這么快平靜下悲傷的內(nèi)心,。
然而如今,她卻看到從來都沒有哭過的哥哥突然間淚流滿面,,這又怎么能令人不感到驚訝呢,?
“原來……失去在意的人是一件這么痛苦的事情啊……”
蒼夜用沙啞的聲音說出這么一句話,然后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深月,,臉上的淚水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掉,。
這種痛心疾首的感受,是他在原來的那個世界從未有過的,。
“深月,,對不起,我沒有保護(hù)住爸爸和媽媽,,如果……如果當(dāng)時我再多呼喚他們一聲的話,,或許……他們就不會死了……”
蒼夜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語氣中也充滿了自責(zé),。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給予他的那道蒼藍(lán)色的光芒究竟是什么東西,,又有著什么樣的作用,但他知道,,若是當(dāng)初他也能夠如同呼喚深月一樣,,不停地呼喚著他的父母,或許在那道蒼藍(lán)色光芒中存活下來的,,就不只是深月,,還有他們的爸爸和媽媽了。
“哥哥……”
看著一向冷靜的蒼夜崩潰痛哭,深月心中一顫,,不由得伸出小手,,走上前去抱住了他。
“沒關(guān)系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哥哥?!?p> 尚且年幼的女孩不知道該怎樣才能減輕蒼夜心中的痛苦與自責(zé),,只能如同之前蒼夜說的那樣,將這句話也對他說了一遍,。
“沒關(guān)系的……深月會一直陪著哥哥,,所以,哥哥別哭了……”
這笨拙的語言落入蒼夜的耳中,,令得他心里一陣抽痛,,喉嚨無法發(fā)出任何的聲音,但眼淚卻崩潰如決堤,,好似外面的大雨一樣,,滴滴答答墜落于地……
————
“吶,哥哥,,我們會永遠(yuǎn)在一起嗎,?”七登市外,廣闊的展望臺上,,女孩望著這座一覽無遺的城鎮(zhèn),,輕聲詢問。
“嗯,,我們約定過的,,你忘了嗎,?”女孩身旁的男孩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答道。
“那么……也就是說,,我以后就是哥哥的新娘了嗎,?”
“誒?……”
看著女孩那微紅的俏臉展顏一笑,,宛如燦爛的櫻花,,男孩不禁愣了一下。
“不可以的,,我們不能結(jié)婚,。”反應(yīng)過來之后,他搖了搖頭,。
“為,、為什么?”女孩著急了,,連忙問道,,“哥哥,你不是說要和我永遠(yuǎn)在一起嗎,?”
“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因為我是你的家人,你的哥哥,?!蹦泻e過目光,不去看女孩那期盼中帶著些許不安的神色,,“所以,,我們不能結(jié)婚……因為我是你的哥哥?!?p> “但,、但是!哥哥不是我的哥哥??!你不是說過,我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嗎,?”女孩大聲反駁,,語氣逐漸變得委屈起來。
“我們……不可以結(jié)婚的,,不管怎么樣,,我都是你的哥哥?!蹦泻ⅹq豫了一下,,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但是,,見到女孩眼中漸漸泛起的淚花,,他又不禁心軟了下來——明明都已經(jīng)發(fā)過誓,不讓她流眼淚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庇谑?,男孩改口說道,,“如果你長大以后,還希望和我結(jié)婚的話,,到時候我一定會認(rèn)真考慮的,。”
“真的嗎,?”聞言,,女孩眼中的淚水頓時止住,她滿臉期待地看著男孩,,眼眸閃亮閃亮的,。
“真的?!蹦泻o奈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就這么約定了!等我長大以后,,哥哥一定要和我結(jié)婚哦,!”
“不……我只是說會認(rèn)真考慮而已……”
男孩不由得小聲辯解了一句,但見到女孩那興高采烈的模樣,,他又不忍心打斷這樣燦爛的笑容,,便只能閉口不語,獨(dú)自欣賞起了將整個城鎮(zhèn)盡收于眼底的寬闊景色,。
——這一段對話,,蒼夜不太記得是什么時候說出來的了,因為他并沒有太過在意這件事情,,只記得大概是在父母死后,,他和深月剛好八、九歲的時候吧,。
當(dāng)這一對兄妹從失去親人的痛苦中走出來之后,,日子又恢復(fù)到了往常一樣的平靜。他們逐漸習(xí)慣了“物部”這一個新的家庭,,也得到了新的姓氏,。
從住進(jìn)物部家的那一刻開始,哥哥的名字就變成了“物部蒼夜”,,妹妹的名字則變成了“物部深月”,。
他們就以這樣全新的名字與身份和物部一家共同生活了七年的時間,,直到……永青之龍——「赫卡同克瑞斯」的降臨,。
轟隆隆,!轟隆??!
大地震顫不已,發(fā)出一陣陣宛如雷響般的悲鳴,。
距離七登市幾百公里開外的某處,,一道龐大的身影正以看似緩慢實則迅疾的速度往這個小小的城鎮(zhèn)前進(jìn)著。
青色的鱗片在太陽的底下散發(fā)著刺目的光輝,,沉重的氣勢壓縮著空氣,,令人感覺到窒息與缺氧。若是這個生物停止不動,,那完全就是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
而就是這樣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其龐大的生物,正一步一步朝著蒼夜和深月這對兄妹生活了足足十三年的城鎮(zhèn)——七登市踐踏而來,,攜帶著摧毀一切的氣勢,。
“深月,我們該去避難了,?!?p> “我不要!我要去阻止它,!”
女孩在前面奔跑,,男孩在后面追著,兩個只有十三歲左右的孩子再次來到了七登市外的展望臺上,。
“深月,,這里很危險……”
“我一定要阻止它,阻止這個怪物,!”對于男孩的勸阻,,女孩卻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臉上帶著異常堅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