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世界之驅(qū)逐
“唔……,!咳,!咳咳,!”
蒼夜痛哼一聲,,仿佛是到了對破壞之力的承受極限,他身體猛然一顫,,腳下一軟,,半跪于地面之上,感覺五臟六腑都火辣辣的,,不由得咳出了一灘鮮血來,。
多虧了蒼藍(lán)之光的輔助,他才能夠成功使用出毀滅之神火,,但是為此,,他付出的代價也是頗為嚴(yán)重的。
在他的左手手背上,,蒼藍(lán)色的光輝迅速黯淡,,他額頭上的第三只眼睛也重新閉合成一道黑色豎線,逐漸隱沒進(jìn)了皮膚里面,。
而在毀滅魔眼閉上的那一瞬間,,天空中,那熊熊燃燒著的黑色火焰仿佛失去了燃料似的,,開始快速消散,,直至最后,火焰完全消失,,只留下一片漆黑的色彩橫亙于天穹之下,。
那是連空間,即世界本身也被破壞了之后才顯現(xiàn)出來的樣子,,在那片漆黑之中,,不存在任何的事物,只有永恒的虛無才能永駐于其中,。
“哥,、哥哥!你沒事吧,!”
深月連忙跑到蒼夜的身邊,,也不顧他那渾身是血的滲人模樣,伸出一雙小手正想要觸碰他,。
然而——
“別過來,!深月,!”蒼夜面色劇變,連忙厲聲喊道,。
“誒,?”
被這么大聲一吼,,深月不禁停下了腳步,,一臉茫然地望著蒼夜。
此時,,卻見蒼夜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的臉色蒼白無比,仿佛是在承受著什么,,緊緊地咬牙忍耐著,。
“這股排斥感……果然,就連「世界」也對我身上的這股力量產(chǎn)生了恐懼嗎,?”
看著自己周圍那不斷扭曲的空間,,感受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這股強(qiáng)大排斥力,蒼夜頓時便明白了自己如今的處境,。
他釋放出的毀滅之火連「世界」本身都破壞掉了,,是絕對能夠?qū)Α甘澜纭乖斐烧鎸?shí)傷害的危險(xiǎn)武器。
就如同人的身體一樣,,在察覺到自己有性命之危的情況下,,「世界」為了自保,會在第一時間排除掉對其自身造成損害的病毒——破壞之力的擁有者,,即蒼夜,。
“……抱歉,深月,,我好像……不能再陪著你了,。”蒼夜艱難地抬起頭來,,望著那個近在眼前,,卻又難以觸摸到的女孩,臉上浮現(xiàn)出了苦澀無比的笑容,。
到現(xiàn)在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道歉了多少次,但他知道,,也許……這一次道歉,,就是最后一次了吧。
“哥哥……你在說什么???”深月心頭一顫,產(chǎn)生了即將失去某個重要的人的不詳預(yù)感。
她焦急且不安地走上前去,,想要觸摸這個對于她來說最為重要的男孩,,然而,一股強(qiáng)大的斥力卻是將她推開,,阻礙著她繼續(xù)前進(jìn),。
“深月,你聽著,,就算……沒有我在,,你也要好好活著,快樂地生活下去,,知道嗎,?”看著焦急不已,眼淚不斷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深月,,蒼夜竭盡全力擺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溫柔地勸說道。
“不,!我不要,!哥哥,你不要離開我,!”
聽到蒼夜這么說,,清澈的眼淚終于在深月的雙頰上流了下來,她哭喊著,,想要抓住蒼夜,,卻連簡單的觸碰都做不到。
蒼夜周圍的空間越發(fā)劇烈的波動起來,,而他的身影也在這片扭曲的空間之中變得越來越透明,。
“對不起,深月……如果,,如果有一天我還能夠回來的話——,!”
胸口好痛,心臟好痛,,原來……離別是這么的痛苦……
蒼夜強(qiáng)忍著這一陣疼痛,,對著深月再次道歉和許下承諾,可還未等他將承諾完全留下,,他的身影便被這個世界完全驅(qū)逐,,消失在了深月的面前。
“哥哥,!哥哥——,!嗚……嗚嗚……嗚哇——,!哥哥!……”
眼睜睜地看著蒼夜消失,,自己卻什么都做不到,,深月開始嚎啕大哭,不停地呼喚著蒼夜,,卻總也得不到回應(yīng),,只留下一聲聲呼喚與哭泣回蕩于遼闊的展望臺之上。
直到幾年以后,,這個哭得稀里嘩啦的小女孩還是不明白在蒼夜的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因?yàn)槟撤N原因而被迫消失了,,而她也堅(jiān)信著自己的哥哥一定會回來,,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啊……要開始流浪了嗎?像我這樣的破壞者,,又有哪一個世界能夠收留我呢,?”
無盡的黑暗之中,蒼夜茫然地思考著,,心中滿是關(guān)于他的妹妹——深月的回憶,。
這是他自誕生以來,歷經(jīng)了兩個世界而得到的唯一且珍貴無比的事物,,可是現(xiàn)在,,他又被迫放棄這些美好,再次墜入了永恒的孤獨(dú)之中,。
這里冰冷無比,,他不知道自己會在這看不到盡頭的虛空之中漂流多久,或許他會再次到達(dá)另一個新世界,,又或許,,他會在這永恒不變的虛空之中一直流浪,一直流浪,,直到他被這無盡虛空吞噬,、同化,再無重見光明之日,。
“我已經(jīng)……回不到我最重要的人的身邊了,,那么接下來又還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蒼藍(lán)色的光輝從左手手背上散逸而出,,溫暖著蒼夜的整個身軀,,讓他免受無盡虛空的侵蝕。
可盡管如此,,他已經(jīng)失去了僅剩的希望,,能夠拯救他的希望,。那一張可愛、燦爛的笑臉再也沒有機(jī)會見到了,,一想到這里,,他就心灰意冷,感受不到任何的溫暖,。
于是,,在世界對他進(jìn)行了驅(qū)逐之后,他也選擇了放逐自己,。他閉上雙眼,,陷入沉睡,任由自身在這虛空之中流浪,。
正是因?yàn)槭チ讼M?,所以蒼夜不再對自己接下來的遭遇有所期盼。
他化作一道蒼藍(lán)色的光芒,,在這茫茫的黑色虛空中沉沉浮浮,,飄飄蕩蕩,漫無目的地前進(jìn)著,,直至遇到了另一道耀眼而龐大的白色光芒,。
————
越過絢爛的白色光芒之后,便是一片全新的世界,。
萬里無云的天空中的某處,,空間突然一陣波動,緊接著,,一道蒼藍(lán)色的光芒驀然出現(xiàn),,向著廣闊的海面墜落而去。
嘩啦啦,!
當(dāng)這道光芒掀起一陣小小的浪花之后,,便沉入了海水之中。緊接著,,光芒消失,,于海水之中暴露出了一具稚嫩的身軀。
這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的男孩,,他緊閉雙目,,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一般,沒有半點(diǎn)蘇醒的跡象,。
他隨波逐流,,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直到某一刻,洋流將他推向某一座島嶼的沙灘上,,使得他終于脫離海水,,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