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之破綻(上)
聽見這番話,,蒼夜眼眸一動,,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隨即緩緩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眺望著無盡的天空和大海,。
“是你看錯了,,并沒有這種事情?!彼绱溯p聲說道,。
“真的嗎?那你現(xiàn)在到底在想什么,?”
“想什么……我只是在懷念一個人而已,。”
“什么人,?女孩子嗎,?”真名玩笑道。
“嗯,,女孩子,,一個陪伴了我十三年的女孩子?!?p> “誒……”真名驀然一愣,,卻是不由得陷入了驚訝之中。
她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蒼夜卻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而且還給出了一個出乎預(yù)料的答案。
“我時常在想,,什么時候才能回到她的身邊,。”蒼夜緩緩開口,,宛如自言自語一般,。而那道一直喊著他“哥哥”的嬌小身影則混雜在微熱的輕風(fēng)中,悄無聲息地潛入了他的腦海里,。
“所以……你其實很想回去嗎,?離開這里……”真名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陰暗了下來。
她抬起手緊緊揪住胸口的衣服,,身體中明顯感受到了一陣莫名的心慌與心悸,,這令她有種心臟的每一下跳動都是負(fù)擔(dān)的錯覺。
而對此,,絲毫沒有察覺異狀的蒼夜仍舊遙望碧藍(lán)的天穹,,輕輕地點了點頭,“嗯,,很想回去,,在那里,一定有人在等著我?!?p> 暫且不說一直與他相依為命的妹妹深月,,即使是收留他的物部一家,也絕對是他如今無比懷念的親人,。
可能連蒼夜本人都沒有注意到吧,,在說到“有人在等著我”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無比緩和且溫柔的笑容,。
而看到蒼夜臉上這從未見過的表情,,真名的心中卻是越加慌亂了起來,她總覺得自己仿佛要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一般,。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將所有的話語堵在喉嚨里,。而蒼夜則是陷入了深深的懷念之中,,一直安靜地望著遠(yuǎn)方,不曾回頭,。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又是一陣微風(fēng)吹拂而過,一下子便吹散了蒼夜的思念,,讓他回過了神來,。
“只是可惜……我已經(jīng)回不去了?!彼剡^頭來,,看向真名,忽而輕輕一笑,。
他的語氣平穩(wěn),,明明沒有表達(dá)出任何的感情,卻仿佛令人感覺到了無盡的悲傷,。
“回不去……了嗎,?……”聽到蒼夜這么說,少女微微一愣,,心中卻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一絲欣喜,。
她知道她是不該對一個悲傷的人抱著這種情緒的,因為那簡直就像是在傷口上撒鹽一樣惡劣,??伤褪菬o法阻止自己的心情放緩,因為她在潛意識里就不希望蒼夜離開這里,,離開她的身邊。
“暫時是回不去了吧,不過也有可能是永遠(yuǎn),?!比绱苏f著,蒼夜的臉上再次恢復(fù)平靜,,他抬起眼眸,,遙望那逐漸落入海平面的夕陽,語氣中滿是寂寥與空洞,,“我要回去的地方離這里太過遙遠(yuǎn),,已經(jīng)沒有任何辦法回去了?!?p> 除非他能夠再次開啟他的第三只眼——「毀滅魔眼」,,釋放出毀滅之神火,否則他便沒有任何的辦法能夠打破世界壁壘,。
然而,,當(dāng)初他是因為借助了大量蒼藍(lán)之光的力量,才能夠勉強開啟「毀滅魔眼」,,釋放出一小團毀滅之神火,。
可如今,他被上一個世界驅(qū)逐的時候所帶走的蒼藍(lán)之光非常稀少,,而且這些僅剩的蒼藍(lán)之光又被他毫無保留地交給了真名,,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能力打破世界壁壘,,離開這個世界了,。
“但是,如果能夠找到回去的方法,,我一定會回去的,,雖然這不太可能就是了?!比绱苏f著,,蒼夜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些許的苦笑。
看著這樣的蒼夜,,真名不禁問道:“即使你的故鄉(xiāng)把你驅(qū)逐了,,你也要回到那里去嗎?”
“是呢……我的確遭到了驅(qū)逐,,但盡管如此,,我也想回到她的身邊,這是我……最真心的祈盼,?!鄙n夜一臉真摯地回答道,。
他是知道的,身為破壞者的他無法得到世界的認(rèn)可,,即使他僥幸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他能否再次進入那個世界也不一定,可能最終還會被驅(qū)逐吧,。
可盡管如此,,他還是想要試一試,因為這便是他如今唯一的執(zhí)念,。
“為了她,,你寧愿做到這個地步嗎?”當(dāng)真名問出這個問題時,,她只感覺自己的心一直在顫抖著,,仿佛下一瞬間,那落入她耳中的答案就能夠?qū)⑺蛉肷顪Y一樣,。
“是呢……畢竟,,那是我至今仍存在的唯一理由啊……”
這樣的答案毫無意外地非常傷人,甚至比想象中的還要令人難受,,真名不由得低下頭來,,咬緊牙關(guān),繼續(xù)傾聽著蒼夜無意中說出來的那些真心話,。
于是,,傷心、羨慕,、嫉妒等種種感情便油然而生,,緩緩占據(jù)了少女的心扉。
而在這種情況下,,毫不知情的蒼夜則是繼續(xù)述說著自己的內(nèi)心,,完全沒有察覺到名為“櫻滿真名”的這個少女到底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站在他的面前。
“我曾經(jīng)失去了一切,,萬念俱灰,。當(dāng)我打算舍棄自己的人生時,她出現(xiàn)了,,如同一道希望之光驅(qū)散了包圍著我的黑暗,。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決定為她而活了,。”
回想起那時夕陽下,,那個嬌小的身影一臉認(rèn)真地大喊著“哥哥就是哥哥,!”時的場景,,蒼夜便感覺一陣恍惚,不禁將眼前的夕陽與那時的景象重疊在了一起,。
人都是矛盾的,,蒼夜本身也不例外。哪怕他想要完全放逐自己,,但在他內(nèi)心的某處,定然也是存在著一絲渴望被拯救的想法吧,。如果他的心中沒有這種想法,,那么想必,就算有千萬個深月和他相遇,,也絕對不會對他產(chǎn)生任何的改變,。
“所以……所以,你就要拋棄掉我們嗎,?為了她,!”
“真名?”聽到少女的吶喊,,蒼夜不禁回過頭來,。卻見少女正抓著他的衣服下擺,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吶,,蒼夜,你就不能留下來嗎,?我想要你一直……一直都陪在我的身邊,。”真名竭盡自己的真心,,如此祈求道,。
而對此,蒼夜卻是不禁疑惑了起來,,他問道:“真名,,你為什么要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