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好了,,你不是說那扇門上有很厲害的魔法么,?我們現在可以試一試了,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說,。”還沒等文德反應過來,,伊弗蘭杰撿起那只死掉的鴿子,,用盡全身力氣向著二樓的門扔過去,鴿子的尸體劃出一條優(yōu)雅的曲線,,優(yōu)美的姿勢就像是在展翅高飛,,精準地砸在門上。
文德和伊弗蘭杰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那扇門轟然爆裂,強大的魔力涌動將門擊成了碎片,,木門的碎屑向外紛飛而去,,巨大的轟鳴聲令文德和伊弗蘭杰不由自主地抱住了頭。
伊弗蘭杰搖了搖被震懵的腦袋,,聽到遠處有無數吵吵攘攘的腳步聲正在趕來,,他顧不得別的了,抱起掉在地上的箱子,,拉著文德準備離開,,他的腿正準備邁向巷子外面時,文德卻猛的將他拉了回來,,只見街道中心的空地上憑空浮現出一個魔法陣,,魔力像涌動的水流在周圍有序的游走,使人看不清楚魔法陣里發(fā)生了什么,。不消片刻,,魔力安靜下來,最先出現在眼前的是一件華麗的袍子,,隨后卡爾斯托洛奇從魔法陣里走了出來,,他的側臉正對著文德和伊弗蘭杰,臉上帶著獵物落入陷阱的那種殘忍的快意,。
卡爾斯托洛奇徑直走上樓梯,,直奔已經洞開的房間,沒能看到他所期待的東西,,氣憤令他的臉色變得鐵青而難看異常,他從地上拾起那只血肉橫飛的鴿子然后心有不甘地四下環(huán)顧著,,在一無所獲后泄憤似地將鴿子的尸體狠狠地從樓上扔下來,,然后轉身進了屋子。
“沒想到他居然這么歹毒,,設下這么厲害的陷阱,,還好有你在。”伊弗蘭杰和文德見卡爾斯托洛奇消失在房間里后,,驚魂未定地從藏身的陰影中走出來,,他們岔開街道,順著七拐八彎的小巷一路瘋跑著往回趕,,直到他們癱倒在莫洛維戈床前的地板上才覺得心里踏實了許多,。
“嘿,我就說嘛,,那個門很危險,,還好你沒有動?!边@次緊張刺激的冒險比上次還要危險,,最后那個可怕的小插曲令文德心有余悸,但他們兩次都有驚無險地逃了回來,,這令文德感覺十分興奮,,一種劫后余生的快慰沖擊著他的心臟。文德和伊弗蘭杰喘著粗氣對望著,,然后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
過了一會,他們漸漸地恢復了些力氣,,伊弗蘭杰起身將門緊緊地關起來,,文德則將那些藏莫洛維戈的床下素材再次搬了出來,他架好鍋,,熟練地升火加入魔引水,,那些素材應該什么時候放進去,放多少,,要怎么樣處理,,是攪拌還是靜待魔力散發(fā)他都記得一清二楚,簡直就像是印在腦子里了一樣,,很快,,工序就剩最后一道了,他取出來之不易的龍母綠石粉,,那些晶瑩剔透,,閃著翠綠色光芒的石粉在他熱切的注視下輕輕地滑進了沸騰的鍋中,文德不緊不慢地攪拌著,,既不讓魔力散發(fā)丟失掉,,又不讓魔力凝聚不散,這說起來很容易,,可是做起來卻十分的難,,文德屏神靜氣,,不讓外事外物干擾到他,就連近在咫尺的“咕咚咕咚”的沸騰聲也充耳不聞,,伊弗蘭杰被文德的專注所感染,,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文德一圈又一圈地不停地攪拌著鍋里的東西,那口鍋里的藥液從無色到灰褐色,,正在緩慢地向著翠綠色變去,,眼看著鍋里的翠綠色越來越濃,越來越均勻,,伊弗蘭杰的心情也暢快起來,。
終于,文德停止了攪拌,,他始終注意著鍋內魔力的變化,,當魔力變得均勻而穩(wěn)定的時候,他才停下了手,,看著這一小鍋翠綠的藥液,,一股自豪的喜悅從心底涌到他的臉上,他抬起頭看著伊弗蘭杰,,伊弗蘭杰正笑著對他表示贊揚,。
新煮好的藥馬上就灌了下去,莫洛維戈那癟下去的胸脯跳動開始變得均勻,,但他依然昏迷不醒,,不過文德十分滿足了,他相信莫洛維戈一定能醒過來,。
時間突然變得不那么難熬了,,文德每天守著莫洛維戈,偷偷地炮制著煉金藥,,也沒有人再來打擾他,,士兵送來的淡綠色藥汁被文德一滴不漏地倒進夜壺里,這讓每回來清潔夜壺的士兵摸不著頭腦,,他望了望昏迷不醒的莫洛維戈又看看了文德,,搞不清楚究竟他們誰突然排泄增多了。
兩天過去了,,莫洛維戈的身體明顯好轉了許多,,他的呼吸均勻而悠長,完完全全像是睡著了一樣,,他在這兩天中還醒過來一次,,目不轉睛地盯著文德看了會然后又沉沉地睡去,那時候文德倒在了床邊,,睡得正香,,因此沒能發(fā)覺。而令文德更加好奇的是卡爾斯托洛奇再也沒來找過麻煩,,似乎上次事件發(fā)生之后他就放棄了對文德的懷疑,,直到伊弗蘭杰來看望莫洛維戈時文德才知道原來索倫拖住了他,讓他既沒法調查失竊的龍母綠到哪里去了,,也沒法調查究竟是誰觸動了他的魔法陷阱,,很顯然兩件事情聯想到一塊,他自然而然地明白那只鴿子不是偶然地撞在門上的,,可是這兒唯一可能識破他的魔法的魔法師正躺在床上接受死神無情的親吻,,所以一切令他困惑不已,但索倫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他那只獨眼總是帶著洞察一切的神情,,這讓卡爾斯托洛奇既無法對他發(fā)難,也沒有膽量去責備他保護不力而讓自己兩次遭竊,,他明白盡管自己地位尊貴,,卻也不能貿然去招惹這位戰(zhàn)功顯赫,以冷酷似鐵而大名鼎鼎的指揮官,,因此白天他只得隱忍不發(fā),,而夜晚他則在自己的門前看見兩名忠實地履行職責的守衛(wèi)士兵,在他第一次失竊時,,索倫沒有派休一個士兵來站崗保護他的安全,,而現在他再次被盜,并且已經沒有什么值得盜賊再來光顧的時候反倒以保護的名義將他軟禁在這兒,,這令他大為惱火,,卻又無可奈何,他言詞激烈地控訴指責這一切,,而索倫只是冷淡地回一句:“我只是保證不再讓什么東西被盜,。僅此而已”,索倫的神情揶揄而嘲諷,,言外之間非常明顯,,卡爾斯托洛奇清楚地知道自己盜取了價值不菲的龍母綠,他不敢對多做爭辯,,因此只得以一句冷哼結束自己的控訴,。
那幾口大鍋依然每天煮著淡綠色的藥液,但文德與伊弗蘭杰和索倫都明白那些綠色的汁水根本不能稱之為藥,,莫洛維戈倒下的這些天,,死掉的人比之前救下來的總和還要多,其中許多都是精銳的士兵,,這讓索倫那張冷峻無情的臉變得更加的冷冽,,而卡爾斯托洛奇現在即使是想要救人也沒有手段了,,那些被他偷換掉的老母綠石粉對瘟疫起不到任何作用,感染較輕的還能痊愈,,對于稍微病重一些人,,最多只能起些延緩些病情的發(fā)作的用處,對此他深知,,但他不在乎,,金錢對他來說比人命要值錢,因為人命不會掌握在他的手里,,但是金錢卻會,。
卡爾斯托洛奇僥幸地以為索倫并不知道藥已經毫無作用,或者他認為在無其它更好的辦法的情況下,,繼續(xù)吃藥總不至于讓事情往更壞的方向發(fā)展,,于是他提出要停止那些煉金藥的煉制,理由是他要休息,,想以此要挾索倫妥協(xié),,然而索倫正巴不得如此,因為他沒有權力命令這個深受國王器重的魔法師去做什么,,但是卻可以盡一切力量配合他做什么,,于是索倫十分配合地將這幾位魔法師以保護之名關在那幢房子里,并且不準他們踏出房門一步,,卡爾斯托洛奇沒想到索倫居然會如此配合,,這讓他感覺頗為失策,他雖然懊惱卻也在心里冷笑,,用不了幾天,,得了瘟疫的人大批死亡,你就又得來求我了,。然而事情的發(fā)展卻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憑欄眺望著荒涼的街道,發(fā)現越來越多的士兵拉著高大的木桶向著四面八方涌去,,這令卡爾斯托洛奇大感驚奇,,難道這兒還有其它魔法師不成,他放開意念,,仔細搜尋著附近的魔力涌動,,除了那個躺在屋子里的形將朽木的老頭,就只有他帶來的四個魔法師了,,不是魔法師是不可能煉制出有效的煉金藥的,,這其中的魔力涌動復雜而微妙,僅憑肉眼觀查根本不可能辦到。
被他忽略的那個人,,正是文德,。
文德的魔法修行極差,因此魔力波動極弱,,但他對魔力的感知卻十分敏銳,,此刻在那幾口大鍋前忙碌個不停的正是他,一捆捆素材被傾倒進去,,在鍋中沸騰翻飛,化作一碗碗能夠救命的藥液,,伊弗蘭杰在他的身邊聽從他的調遣忙的不亦樂乎,,看著越來越多的人病情穩(wěn)定直至康復,他和文德都充滿了十足成就感,。
一直都被文德掛在心上的莫洛維戈的身體也在好轉,,他已經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當文德再次看到這雙眼睛里閃著快活的光的時候,,淚水奪眶而出,他緊緊地擁抱著莫洛維戈,,像是害怕一切只是一場夢一樣不肯松手,,如果不是伊弗蘭杰及時地拉開了他,莫洛維戈那剛剛恢復的那一點兒生氣就全被文德給勒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