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官愣了半天,開口道:“此事是朝事,也是王上的私事,,言官的職責(zé)是監(jiān)察大臣,,給王上分析利害;此事牽涉甚廣,,利害全在一念之間,;臣無權(quán)議論?!?p> 蘇柔點了點頭,,說道:“坐吧,舍棄君臣身份,,站在朋友的角度告訴我,。”
言官坐下,,開口道:“王上,,此事若能成自然是好的,千百年來,,魔族各部跟人族神族之間的往來已經(jīng)如同家常便飯,,相處亦如自己的族人一般;這時候王上以自己打開白澤山的大門,,是利萬民之舉,。可就怕朝中還有些老頑固,,他們的勢力不容小覷,。”
他說的也正是蘇柔擔(dān)心的,,告訴他道:“所以我才要蝮王的支持,,只要他站在我一邊,那些守舊的人就不敢輕舉妄動,?!?p> 言官默了一下,說道:“王上可從郡主身上著手,,蝮王疼愛郡主到了有求必應(yīng)的地步,,若是郡主能從中斡旋,就算不成也不會引起什么不良反應(yīng),?!?p> 蘇柔是心急沖昏了頭,竟然把離歌忘了?,F(xiàn)在被言官一提,,才想起離歌上次進宮請罪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偶爾進宮見慕曉語也選擇早朝之時,還不等她下朝就離開,。
現(xiàn)在,,就算她不愿見蘇柔,蘇柔也非要見她不可,。言官很支持蘇柔跟白澤山聯(lián)姻,,給她出了很多主意,在宮里吃了飯才回去,。
翌日早朝之時,,蝮王府接到宮里的傳召,要離歌進宮,。
聽聞蘇柔傳召離歌進宮,,蝮王府幾個管事的都十分不解,現(xiàn)在是早朝時間,,魔主蘇柔應(yīng)該在跟朝臣商議政事,,怎么會叫離歌進宮呢?離歌恢復(fù)郡主身份雖然已經(jīng)有一年多的時間,,但并未像其她郡主一樣定期進宮接受魔主的恩賜;這一年多的時間她甚至很少出門,,基本上都在蝮王府修煉,。
也正因為這樣,現(xiàn)在的離歌比之一年之前,,修為雖然提高不少,,但待人處事的技巧不進反退,單純的如同一張白紙,。
聽說蘇柔召她進宮,,離歌知道肯定跟師傅慕曉語有關(guān),換了衣服就跟來人走了,。蝮王府幾個管事的想要勸諫都沒有機會,。
蝮王府里只有離歌和蝮王知道慕曉語的事情,其余的人都以為離歌在這個時候被召進宮是跟蝮王有關(guān),。
擔(dān)心蝮王上朝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蝮王府在離歌出門之后就進入戒嚴,并且派出信使傳信給蝮王在邊關(guān)的軍隊,,叮囑各路將領(lǐng)‘戒嚴’,。
蝮王回到府中已經(jīng)是兩個時辰之后,聽說離歌被召進宮去了,,心中雖然猜到了必然跟慕曉語有關(guān),,但又不敢十分的肯定,,站在門口翹首遙望;他想要進宮一探究竟,,卻又不敢貿(mào)然行動,。
有蘇城的形勢并不好,主戰(zhàn)派隨時都可能搞事,;如果他此時進宮,,很有可能被認為是蝮王府跟王宮不和,到時候會發(fā)生什么誰都說不準,。
離歌進到宮里,,被直接帶到了書房;這個地方她還是第一次來,,見到擺放的整整齊齊一眼望不到邊的書架,,心中竟有幾分歡喜。問陪同的人道:“王上還沒下朝,,我可以找兩本書看嗎,?”
陪同的侍官看她一眼,小心翼翼的應(yīng)聲道:“郡主想看什么書,,奴去給你拿來,。”
離歌搖頭,,回答他道:“我也不知道,,關(guān)于修煉的書在哪兒,我自己去找找,?!?p> 在侍官的帶領(lǐng)下到了收藏修煉內(nèi)書籍的區(qū)域,在書架上找了半天找到一本跟白澤山法術(shù)有關(guān)的書,,隨便找了個地方就盤腿坐下,。
侍官趕緊讓人去給她拿椅子,離歌拒絕道:“不必了,,你也去吧,,王上回來再來叫我就好?!?p> 看得入神的時候,,聽見蘇柔的聲音:“《白澤精怪圖》這本書傳自一個叫人間的世界,因為是白澤寫的,,所以在有蘇城被列為禁書,,你喜歡看?”
離歌下意識的藏了一下,,又連忙跪拜請罪歸還書籍道:“臣女不知,,請王上恕罪,。”
蘇柔沒有去接,,笑著在她旁邊坐下,,說道:“你怕我?”
離歌搖頭:“不怕,,但我不想給王舅找麻煩,。”
蘇柔點點頭,,很滿意的樣子,,告訴她說:“你喜歡就拿去看吧,雖說是禁書,,但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你在看,。”
離歌收下《白澤精怪圖》,,斜眼瞟了旁邊跟她一樣坐姿的蘇柔,,不解問道:“王上也會這樣坐?王舅說這樣的打坐方法傳自白澤山,,有蘇城跟白澤山是生死仇敵,,所以魔族之中都不用這樣的打坐方法?!?p> 蘇柔嘴角拉起一個無奈又苦澀的笑容,,問離歌:“你覺得白澤山的的打坐方法更好?還是單單是因為你跟你師傅養(yǎng)成的習(xí)慣,?”
她臉上的表情讓離歌看不懂,但還是如實回答:“都有,,魔族的修煉方式殺氣太重,,我不喜歡殺戮?!?p> “那你刻苦修煉是為了什么,?”
為什么修煉?這個問題離歌從沒想過,,甚至她都不知道修煉還需要原因,。默了許久也沒想到一個合情合理的答案,搖頭告訴蘇柔:“不知道,,以前的時候或許我會說想要活得久一點,,想要去看沒有看過的地方??墒乾F(xiàn)在這些理由都已經(jīng)不是理由了,。所以為什么修煉,,只能是我想要修煉,沒有任何原因,?!?p> “沒有任何原因,想做就做,;真是令人羨慕啊,。”說話間,,蘇柔的手上飛快的結(jié)出幾個法印,,離歌認得這是靜心咒的法印,慕曉語教過她,??缮頌槟е鞯奶K柔怎么會白澤山的法術(shù)?還有她臉上的表情,,肯定是在回憶什么,。
離歌忍不住好奇,問道:“王上,,你去過白澤山嗎,?”
她找離歌進宮是想要通過離歌讓蝮王支持她跟白澤山聯(lián)姻結(jié)盟,作為合作的前提,,就給她坦白一些事情,;告訴離歌道:“我是在白澤山長大的,跟現(xiàn)在的白澤山眾神之主白澤上神是青梅竹馬,、同堂學(xué)藝,。”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告訴離歌:“小時候還戲言說我要做魔族之主,,他要做眾神首領(lǐng),然后我們結(jié)婚,,這樣一來魔族和神族就永遠不會打仗了,;后來,兩者都實現(xiàn)了,,可惜不是一齊實現(xiàn)的,。”
若是別人聽到這些事,,肯定要嚇得半死,,跪拜請罪說自己什么也沒聽見;可離歌不諳朝堂之道,,也不明白此事的嚴重性,。在她看來,,這不過是個故事而已。一臉疑惑的看著蘇柔問:“什么意思,?我聽得不大明白,。”
蘇柔笑笑,,告訴她:“我們曾私定終身,;也各自都做了白澤山上神和魔族之主,可魔族和白澤山的恩怨不是那么簡單的,;所以,,彼此的承諾就被無限期延后?!?p> 離歌還是不懂,,問蘇柔道:“是白澤悔婚了嗎?”
蘇柔搖頭,,告訴她:“不,,數(shù)千年來他從不曾動搖,你師傅就是替他送信物來的,;說是來下聘禮的也不為過,。”
離歌更加疑惑了,,說道:“那我就不懂了,,聽王舅說師傅不是第一個代表白澤私人來有蘇的,之前的都被你殺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說起這事,蘇柔不由得哽咽了一下,,告訴離歌:“因為他們是來下聘禮的,,我不得不殺了他們?!?p> “所以,是你悔婚了嗎,?也不對啊,,你應(yīng)該很想嫁給他的!”離歌的臉上布滿了疑云,,蘇柔跟白澤之間的關(guān)系太復(fù)雜,,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認知。
蘇柔點點頭,,告訴離歌說:“是啊,,我是很想嫁給他的,。”
“那為什么要那么做,?”離歌問得很急,,明顯是質(zhì)問的意思,完全沒有考慮到蘇柔魔族之主的身份,。
蘇柔愣了一下,,因為離歌的態(tài)度,也因為離歌的問題,。
長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從無奈變?yōu)榭酀嬖V離歌:“因為我是魔族之主,?!蓖蝗桓杏X‘魔族之主’這四個字讓人好累;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呼口氣才又繼續(xù)說道:“我若與白澤有什么牽扯,,就會有人以此為借口興兵問罪,那時候,,天下將陷入戰(zhàn)火之中,。”
離歌雖然不參與朝事,,但對有蘇城主戰(zhàn)主和派別之分的事情也有所耳聞,,明白了蘇柔的難處,也就大概對蘇柔召她進宮的事情有了猜測,,問道:“王上召臣女進宮是為了此事,?”
蘇柔點頭,告訴她說:“你師傅說只要你王舅愿意支持我,,此事就有十分的把握,。”
離歌還以為蘇柔是要她去說服慕曉語干什么事,,卻沒想到是因為蝮王,;離歌也為難了,問蘇柔道:“王舅反對你們嗎,?”
蘇柔搖頭,,不大肯定的樣子說:“有蘇的力量,王宮掌握了三分之一,,是主和派,,蝮王府掌握了三分之一,是中立派;跟王宮走得很近,,所以主戰(zhàn)派才不敢貿(mào)然開戰(zhàn),。也正因為這個詭異的力量布局,我不敢冒險跟你王舅提及此事……,!”
離歌總算聽明白了,,蘇柔是要她當說客說服蝮王站在她一邊,徹底的打壓那些主戰(zhàn)派,。
可是這真的行得通嗎,?蝮王雖然寵愛她,但大事上卻一向是說一不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