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盛獨峰垂頭喪氣的跟在曲靈歌身后走出房門,就在不久前,,他心中最后一絲妄想也被曲靈歌給無情的打碎了,。望著剛剛在房里還張牙舞爪地不停威脅自己、出門卻秒變乖乖女的曲靈歌,,盛獨峰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師叔,盛堡主,,”曲靈歌沖站在外面的二人打了個招呼,,指了指身后的盛獨峰,笑嘻嘻的說道,,“報告師叔,!盛公子已經(jīng)‘心甘情愿’的要跟我們?nèi)o妄臺啦,。任務(wù)已完成,請求獎勵,!”
“你啊,,”三闕揉了揉曲靈歌的小腦袋,左手一翻,,不知哪里變出了一個糖塊,,“記得要跟你師父保密哦?!?p> “知道啦,!我就知道師叔對我最好了!”曲靈歌高興的接過糖塊,,得意的回頭沖盛獨峰翻了個白眼,,隨后便默默的坐到了一旁,將空間留給盛獨峰和三闕,、盛開平,。
“獨峰,你真的愿意去無妄臺嗎,?”盛開平此時氣已經(jīng)消了不少,,語氣自然也溫和了許多。
“嗯,,爹,,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盛獨峰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很快就把頭給埋了下去,。似乎是不想和盛開平對視,,“曲姐姐和我講了不少大道理,,我……我也知道之前是我太任性了,惹您生氣了,,請您原諒,。”
“獨峰……唉,,爹之前其實也有不對的地方,,爹向你保證,以后再也不這么兇你了,?!笔㈤_平心中百感交集。既是為了盛獨峰對自己的理解而感到欣慰,,也是為了自己之前的態(tài)度而感到懊悔,。
盛開平居然主動向自己道歉了,,盛獨峰頓時愣住了。在他的記憶里,,盛開平從來不是那種會主動低頭的人啊?,F(xiàn)在居然當(dāng)著外人的面向自己道歉,這實在是……匪夷所思,。盛獨峰抬起頭來,,正好對上盛開平那溫暖又略顯老態(tài)的雙眼。突然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又落下來,。
見父子二人重歸于好,三闕贊許的朝曲靈歌點了點頭,,后者則是得意的扮了個鬼臉,,打了個只有她和三闕才懂的手勢,表示這是小意思,。盛開平看了看曲靈歌,,又瞅了瞅盛獨峰,心中突然冒出來一個古怪的念頭,。
這個叫曲靈歌的小姑娘和獨峰年紀(jì)一般大,,不僅長的精巧漂亮,還那么懂事,,緩解了自己和獨峰之間僵持的關(guān)系,。而且看她的模樣,也不像是修道修佛之人,,如果能讓她嫁入盛家堡……
這個念頭很快就在盛開平腦海里扎下了根,,盛開平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等獨峰再大一些,,就親自上無妄臺提親,。憑盛家堡在江湖中的名望,無妄臺應(yīng)該不會拒絕的,。更何況盛獨峰還是未來盛家堡的繼承人,,絕對配得上這位嵐慧師姐的關(guān)門弟子。
抱著這個心思,,吃飯的時候盛開平對曲靈歌明顯親近了許多,,就連親閨女都甩在了一旁,惹得盛獨玉小嘴噘的都能掛油瓶了。眾人用過午飯后,三闕大師便打算帶著盛獨峰上路了,。盛獨玉雖然很不舍自己的哥哥離開,,但她也從父親那里得知了他要去治病的事情,,最終還是乖乖的松開了抓著盛獨峰的手,。
背著自己的小行李,,盛獨峰依依不舍的和眾人告別,。跟著三闕和曲靈歌踏上了北上無妄臺的道路,。
……
遼國,,上京臨潢府,朝天盟總舵,。
耶律承煩躁的在大堂內(nèi)走來走去,,眼睛還時不時的瞟向上首處那個空蕩蕩的狼皮座椅。他自認(rèn)是個沒什么耐心的人,,但現(xiàn)在卻不得不按下心中的焦躁,。因為他即將會見的人,是他無論如何都得罪不起的,。
“轟,!”突然,一聲雷霆般的巨響在耶律承耳旁炸開了,,嚇得耶律承差點栽一跟頭,。循聲望去,只見原本空蕩蕩的座椅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坐著了一位赤裸上身的紅發(fā)青年,,那暗紅色如寶石般的雙眼正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宛如一只看著獵物的巨鷹,。
“拓……拓跋盟主,!”耶律承一對上那黑衣青年的眼睛,全身便猛地打了個寒顫,。急忙單膝跪地,,恭恭敬敬的拜道,“恭賀拓跋盟主神功大進,!掃平中原,,指日可待!”
耶律承雖然是遼國的高級官員,,但此時此刻,,卻不敢擺絲毫架子。眼前這個青年,,雖然年輕無比,可他現(xiàn)在在遼國的地位卻尊貴無比,。不僅深得皇帝陛下的信任和推崇,,其本身也是難得一見的武學(xué)天才,有著十分不俗的實力,。遼國內(nèi)的一些頂尖高手想要贏他都得費上好大力氣,。難以想象,,幾年之后,此子的實力將會恐怖到一種什么樣的境界,。
再加上他手上那神出鬼沒的朝天盟,,耶律承在他面前,連螻蟻都算不上,。
此子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年帶著朝天盟殘部成功遁逃遼國的拓跋雄之子,拓跋城,!
“耶律大人謬贊了,,無敵寶錄我才剛修習(xí)到第三重,哪里敢奢談大進,?”拓跋城微微頷首,,他和耶律承其實也算老相識了,當(dāng)下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不過耶律大人可是個大忙人啊,,本座這次只是閉了一次關(guān)而已,怎敢勞煩耶律大人親自來賀,?”
“拓跋盟主明見,,在下的確是受可汗所托,攜要事而來,,”耶律承聽出了拓跋城的弦外之音,,也不繞圈子了,“中原武林,,有一家名為懸劍閣的勢力門派,,不知盟主可曾聽聞?”
“略有耳聞,,”拓跋城想了想,,他的確記得這個門派,好像是以鍛造聞名江湖的,,“怎么,,莫非可汗也對懸劍閣中的東西有興趣?”
“是的,,據(jù)可靠消息,,懸劍閣將于六年后舉辦品劍大會。屆時,,將會有三柄上品之劍出席,,公示武林!可汗之意,是想請盟主將它們盡數(shù)奪回,,以此重挫中原武林之銳氣,!”
“另外,可汗還希望盟主能想想辦法,,將品劍大會上出席的武林門派盡可能的鏟除掉,,”說到這兒,耶律承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氣,,恨恨道,,“要不是這些江湖草莽屢屢出手壞事,我大遼早就殺進汴京了,!可汗對這些人可是恨之入骨,,只要盟主能完成可汗所托,金銀珠寶,、爵位美人,,任您挑選!”
拓跋城并沒有及時回復(fù),,而是沉思了好一會兒后,,才緩緩問道:“無妄臺,絕城,,還有盛家堡,,這三家會出現(xiàn)在品劍大會上嗎?”
“當(dāng)然,!”耶律承急忙連連點頭,。他明白,拓跋城這么問,,就說明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一半了,。當(dāng)即迫不及待的說道,“品劍大會開始時,,這三家全部都會到場,。盟主,這同樣是您報仇的大好機會??!想當(dāng)年您的父親就是栽在了他們手上,六年時間,,足以讓您神功大成了,!屆時,就是您帶著朝天盟,,向那些偽君子們討回一切的時候,!”
“……我知道了,,”拓跋城古井無波的雙眼中泛起了一絲漣漪,,“請耶律大人回稟可汗,,六年后,我會親自率眾前往品劍大會,。為可汗,,為大遼,也為我父親……斬殺所有不愿順服之人,!”
“拓跋盟主對我大遼赤膽忠心,,在下一定將盟主的話原原本本的回稟可汗,”雙方達成共識,,耶律承便不打算再繼續(xù)呆下去了——面對拓跋城,,他心里始終都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可汗那邊還等著我去復(fù)命呢,,請盟主恕在下先行告退,。”
目送走耶律承后,,拓跋城臉上終于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暗紅色的雙眼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宛如地獄中的惡魔:“哈哈哈哈哈!無妄臺,!絕城,!盛家堡!老子終于有機會親手收拾你們了,!你們當(dāng)年施加在我身上的東西……這次我要連本帶利,,全部還給你們!父親啊,,你看到了嗎,?我終于有機會給你報仇了!我終于有機會給朝天盟報仇了,!”
突然,,拓跋城猛地一掌拍在了面前的石案上。沉重的石案此刻在拓跋城面前卻如同紙做的一般,,頃刻間就化為了碎末,!
“無敵寶錄……這才第三重而已,沒想到就已經(jīng)這么強了,,”拓跋城驚喜的望著自己的雙手,,剛剛那一掌他只用了不到一半的力量,而且他的手一點疼痛感也沒有,,“看來,,我得加快無敵寶錄的修練了……六年,六年之后,我要讓那些曾經(jīng)瞧不起我的人,,全部跪在我的面前,!”
“恭喜盟主,賀喜盟主,!”一個尖嘴猴腮,、精瘦矮小的身影撲通一聲跪在了門口,雙膝慢慢向前蹭著,,滿臉諂媚,,“盟主天縱奇才,就是老盟主,,在盟主這般年紀(jì)的時候,,也達不到您現(xiàn)在的實力啊,!我等能為盟主做牛做馬,,真是積了八輩子的福啊,!”
“行了小毒狗,,本座身邊就屬你嘴最滑,說正事吧,,沒正事你也不會來親自找我,,”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拓跋城內(nèi)心還是十分高興的,。跪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叫小毒狗的駝背漢是他父親身邊的親信,,也是對自己和朝天盟最忠誠的人。當(dāng)然,,他的原名并不叫小毒狗,,只因他天生長著一副猥瑣的模樣,身材短小,,丑陋無比,,又善用毒,盟中那些嘴巴不干凈的才給他起了個“小毒狗”的外號,。而他自己,,居然也挺喜歡這個外號的,時常掛在嘴邊,。久而久之,,大家便都叫他小毒狗了,他的真名叫什么,,反倒沒人記得了,。
“啟稟盟主,,陰長老和陽長老傳信回來了,他們已經(jīng)成功接到了楊懷風(fēng),。預(yù)計再有一個月,,就能返回總舵了,”小毒狗咧嘴露出一口爛牙,,陰森森的說道,,“只不過,,無妄臺的‘天地俱滅’貌似并不在楊懷風(fēng)身上,。”
“什么,?不在他身上,?”拓跋城微微皺眉,“隨身的行李呢,?他在襄陽臨時落腳的地方呢,?”
“您能想到的所有地方都搜過了,全都沒有,?!?p> “……有意思,有意思了,,”拓跋城輕笑著點點頭,,“天地俱滅肯定還在楊懷風(fēng)的身上,只是陰骨師沒有找到而已,。那可是無妄臺的絕學(xué)啊,,天下只此一本,,楊懷風(fēng)怎會輕易舍棄,?再者說了,要不是他當(dāng)初偷偷翻看‘天地俱滅’,,觸怒了奉明那老禿驢,,也不會被當(dāng)作叛徒清掃出無妄臺。哼,,罷了,,反正人已經(jīng)接到了,等陰骨師和陽莫承帶他回來,,本座再親自盤問便是,!”
“盟主圣明!還有一件事,,錢大谷他們最近也有些不安穩(wěn),。屬下得知,,他們經(jīng)常暗中聯(lián)系不滿您的一些教眾,似乎有所企圖,。您看咱們是不是……”說到這兒,,小毒狗及時閉上了嘴。這已經(jīng)涉及到盟中大事了,,而能最終決策的,,只有拓跋城本人。
“不急,,本座遲早會收拾他們的,,”拓跋城擺了擺手,像是揮開毫不起眼的蒼蠅,,“讓他們再蹦跶一陣子,,貿(mào)然出手,盟中恐有人不服,。不過你放心,,不聽話的人,本座向來不會讓他們活的太久,!”
……
另一邊,,三闕帶著盛獨峰和曲靈歌在襄陽府境內(nèi)呆了三兩天后,便再度啟程,,租了一輛馬車,,悠悠哉哉的往北而去。
“來,,獨峰,,嘗嘗這個味道怎么樣!”
“這是什么???”盛獨峰小心翼翼的咽下曲靈歌遞來的不明物體,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才讓你嘗嘗嘛!”
……
盛獨峰從未出過遠門,,更何況是和另外兩個完全陌生的人出遠門,。盡管盛開平告訴他三闕大師是他的老相識了,可以完全信任,。但盛獨峰還是有點不自在,,一路上扭扭捏捏的和小姑娘一樣,根本沒有半點在家的那種混世魔王的樣子,。
而現(xiàn)在,,扭捏的盛獨峰卻變成了曲靈歌解悶的最佳人選,。一路上,曲靈歌都在不知疲倦的戲弄著盛獨峰,,雖然無聊,,但卻不失底線。所以盛獨峰也一直在忍讓著她,,盛開平囑咐過他,,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和小姑娘一般見識,。更何況曲靈歌對他其實也不錯,,教了他許多從未涉及過的東西。每每想到這些,,盛獨峰之前的那些被戲弄的惱怒全都化為了烏有,。時間久了,他反而有些享受這段趕路的時光了,。
走走停停,三人終于趕在天黑前進入了一座名叫復(fù)陽的小城,。據(jù)三闕大師所講,,這里已經(jīng)離襄陽府有一段距離了,照他們現(xiàn)在的腳程,,起碼還得花上二十多天,,才能進入河南府境內(nèi)。
“掌柜,,開兩間上房,,”進入復(fù)陽城后,三闕很快就找到了一家看上去干凈的客棧,。將馬車交給伙計后,,三人便大步踏入了客棧內(nèi)。三闕從腰間摸出一些散碎銀子,,數(shù)也不數(shù)就直接扔在了那肥頭大耳的掌柜面前,,“挑兩間干凈的,再多備些酒菜,,稍后送到房間里,。”
“喲,,這位道爺請了,。小華子,快來帶這三位上樓,!”見了白花花的銀子,,掌柜的原本慵懶的肥臉立刻樂成了一朵菊花,,一邊手忙腳亂的把它們收攏進自己的小柜子里,一邊頭也不抬的喊道,。
“三位,,請跟我來吧?!币粋€短衣打扮的小伙子快步跑了出來,,麻利的接過三個人的行李,隨后便熱情的帶著三人往樓上走去,。
小華子在最前面引路,,盛獨峰和曲靈歌走在中間,而三闕則走在了最后面,。就在四人來到二樓拐角處時,,突然從暗處跑出來了一個年輕人,低著頭撞了下三闕左肩,。
“嗯,?”三闕皺著眉頭望了眼這個比自己矮上一頭的年輕人,因為低著頭,,他看不清對方的長相,。撞了人之后,那個年輕人明顯沒有道歉的意思,,低著頭快步跑下了樓,,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口。
“師叔,,怎么了,?”曲靈歌見三闕停在原地不走了,好奇的探頭問道,。
“……呵,,有意思,”三闕摸了摸腰間,,那里原本還裝著一些碎銀兩作為備用,,現(xiàn)在卻不翼而飛了,“靈歌,,獨峰,,等會你們把房門從里面鎖起來,除了我以外,,別讓任何人進去,。剛剛有位朋友拿了我一些東西,我要去拿回來,?!?p> 說罷,,三闕便徑直走下樓梯,順著那年輕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喂,,你叫小華子吧?你把我們的行李放回房間,,我們?nèi)トゾ蛠?!”三闕消失在門口后,曲靈歌立刻扔下了這句話,,隨后便拉著盛獨峰噔噔噔的跑了下去,。兩人站到街上,眼尖的曲靈歌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在路口來回踱步的三闕,,急忙拉著盛獨峰躲到了一旁,。
“曲姐姐,這樣不好吧,?”盛獨峰趴在曲靈歌身旁,,擔(dān)憂的問道,“三闕大師不是讓我們在房間里呆著嗎,?咱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萬一遇到壞人怎么辦?”
“城里哪來的壞人,?再說了,師叔這么神神秘秘的,,肯定是遇到對手了,!”曲靈歌卻沒有絲毫擔(dān)憂,反而滿臉的興奮,,“回房間不也沒事做嘛,,還不如給自己找點樂子。哎哎,,你看,,師叔往左邊走了,快,,咱們跟上,!”
說罷,也不顧盛獨峰樂不樂意,,曲靈珠拉起他的手,,抬腳就往三闕消失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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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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