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除惡徒 夜探少林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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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寺外,,馬德洪強(qiáng)裝鎮(zhèn)定,不敢飛跑,,緩步下山,,陳嵩正焦急地等在路邊,見馬德洪從山上下來,,立即迎上來,問到:“怎么樣?覺悟方丈沒有懷疑,?”
馬德洪長出一口氣,,道:“沒有,深信無疑,?!?p> 陳嵩表情興奮,道:“太好了,,走,,現(xiàn)在去開封總兵府?!?p> 兩人順著大道一路向西北急行,,臨近傍晚,來到了開封府,。
開封府不是很大,,卻有著二千七百多年歷史,是八朝古都,,城內(nèi)到處是亭臺樓閣,,有清明上河圖的美致,此時,,雖然有些落寞,,但依舊不失繁華秀麗。
陳嵩和馬德洪一路打聽,,來到了總兵府的門前,。
總兵府座落在城南,是一套三進(jìn)式四合院,,典型的前公后私格局,,總兵李承厚平時在前院辦公,后院住著家眷,。
馬德洪只身來到總兵府門前,,門前護(hù)衛(wèi)上前攔住,大聲說到:“什么人,,快站住,,這么晚了,總兵大人休息了,,明天再來吧,。”
馬德洪立即裝出十分急切的樣子,,說到:“我是少林弟子,,有要事急稟總兵大人,,相煩快去稟報?!?p> 門衛(wèi)將信將疑,,問到:“你是少林寺的?少林寺找我們總兵做什么,?”
馬德洪裝作越發(fā)急迫的樣子,,道:“事關(guān)國家大事,萬望軍爺速去稟報,?!?p> 馬德洪的樣子讓門衛(wèi)不敢再拖遲,急忙說到:“你在這里等著,?!闭f罷轉(zhuǎn)身跑進(jìn)總兵府。
此時,,李承厚正要離開大堂,,回后院歇息,見護(hù)衛(wèi)一路小跑進(jìn)來,,斥責(zé)道:“何事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p> 那護(hù)衛(wèi)單腿跪地,,雙手抱拳,道:“報總兵大人,,門外有人求見,,說是有要緊事相告,說是事關(guān)國家大事,?!?p> 李承厚回身坐好,說到:“讓他進(jìn)來說話,?!?p> 門衛(wèi)答了一聲“喳”,轉(zhuǎn)身跑了出去,,片刻之后,,領(lǐng)著馬德洪進(jìn)到大堂,又轉(zhuǎn)身跑出,。
李承厚問到:“你是誰,?你找我何事?”
馬德洪躬身抱拳一揖,道:“我是少林寺弟子,,前兩天,,我見覺悟方丈召見了很多武林人士,我悄悄打聽才知道,,覺悟方丈正暗中召集武林各派,,近日要圍攻總兵府,刺殺總兵大人,,我一想,總兵大人兵強(qiáng)馬壯,,少林寺是以卵擊石,,勢必有一場廝殺,沒的惹火燒身,,為了少林寺百年基業(yè),,更為了少林寺成百上千的僧眾,我才偷偷跑下山,,給總兵大人送信,,請大人明查?!?p> 李承厚見馬德洪說得聲情并茂,,已有幾分相信,想到少林寺經(jīng)常糾集武林各派沒少給朝廷制造麻煩,,否則,,他也不會以總兵的身份來到開封,他前后細(xì)想了一遍,,已對馬德洪的話深信不疑,,于是問到:“他們什么時候動手?”
馬德洪道:“這個我不清楚,,應(yīng)該就在近日吧,,請總兵大人早作準(zhǔn)備,為我少林寺百年基業(yè),,更為我少林僧眾,。”
李承厚大手一揮,,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有什么消息再來報告,?!?p> 馬德洪暗自竊喜,沒想到如此容易就騙過了總兵大人,但唯恐事情有變,,遂急匆匆走出總兵府,,飛身上馬,一路狂奔,。
及至路口,,陳嵩正躲在路邊的一片樹叢中,沖馬德洪招手喊到:“馬老弟,,這邊來,。”
兩人摧馬進(jìn)入樹叢,,陳嵩問到:“如何,?”
馬德洪哈哈一笑,道:“大功告成,,沒想到總兵大人這么容易騙,。”
陳嵩還是不放心,,問:“他真的沒懷疑,?”
馬德洪道:“絲毫沒有懷疑?!?p> 陳嵩這才放下心來,,道:“走,回客棧,?!?p> 兩人出了樹叢,順著大街一路回了客棧,。
此時,,剛剛過午,日影微斜,,深秋的陽光溫暖舒適,。兩人簡單吃過午飯,一上午的奔波忙碌,,陳嵩和馬德洪都覺得疲憊,,于是和衣躺在床上歇息,不知不覺居然睡了過去,。
此時的總兵府早已經(jīng)忙碌不堪,,總兵李承厚一面派人將馬德洪報告的消息快馬報送朝廷,一面派人前去嵩山打探敵情,,緊急調(diào)遣軍隊(duì)嚴(yán)陣以待,。
李承厚對馬德洪的話已是深信不疑,,因?yàn)閾?jù)派往嵩山的探馬回報,少林寺正在廣發(fā)英雄帖,,緊急召集武林各派,,準(zhǔn)備在少林寺后山召開同盟大會,共同商討應(yīng)對之策,。
其實(shí),,覺悟方丈并不深信清廷會對少林寺下手,但慧明師弟千里迢迢派人傳信,,并親遞手書,,不得不讓覺悟方丈對清兵有所提防。
不覺天色已暗,,陳嵩和馬德洪被客棧門口的吵鬧聲驚喜,,兩人這一覺直睡了一個下午,陳嵩揉了揉眼睛,,見外面已是凄黑一片,翻身坐起,,透過窗戶,,見客棧的門口有一個老叫化正和店小二爭吵。
老叫化頭發(fā)花白,,正氣得臉色通紅,,一撮花白胡須隨風(fēng)飄動,指手劃腳地嚷到:“你們看不起人,,我在臺階旁邊躺著你們不讓,,我說住店還不讓我住,你們憑什么不讓我住店,?我付店錢怎么就不行,?”
店小二也急了,口無遮攔,,喊到:“臭要飯的住什么店,?誰見過叫化子住店的?哪涼快哪呆著去,,別在這添亂,。”
老叫化氣得一蹦三尺高,,手指著店小二,,道:“我今天還就住你家店了,老叫化我走南闖北,,還從未曾遇到過你這號下眼皮看人的人,,把你們當(dāng)家的叫出來評評理。”
店小二不依不饒,,道“你講不講理,?誰見過叫化子住店?你住進(jìn)來了,,其他客人還住不?。俊?p> 老叫化越發(fā)氣惱,,道:“喲嗬,,這是嫌臟啊還是嫌我窮啊,?我臭叫化今天就和你杠上了,,你讓我進(jìn)還是不讓我進(jìn)?”作勢往店里闖,。
店小二也犯起了擰,,雙手一張,擋在門口,,道:“就不讓你進(jìn),,你能把我怎么著?”
老叫化也不說話,,從背上解下又破又臟的草席,,“刷啦”一下抖開,鋪在客棧門口,,將一捆破被子扔在草席上,,把手中的棍子橫在門口,一矮身躺下,,從背后取下酒葫蘆,,倚在破被上“咕嚕咕嚕”喝起了酒,。
客棧內(nèi)的客人紛紛駐足圍觀,,馬德洪忍不住好奇,也想出去看看,,陳嵩一把拉住,,低聲說到:“你沒覺得有點(diǎn)蹊蹺?這個叫化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在今晚來,?”
馬德洪把手一甩,道:“有什么蹊蹺,?我看這個叫化子就是胡攪蠻纏,?!?p> 陳嵩眉頭緊鎖,搖了搖頭,,道:“不可造次,,這個叫化大有來頭,看看再說,?!?p> 確實(shí)如陳嵩所說,這個叫化不是別人,,正是聞名天下的桿子幫中藍(lán)桿幫幫主范虎,,桿子幫是江湖第一大幫,分為黃桿幫和藍(lán)桿幫,,黃桿幫多為富貴人家的落魄子弟,,平時倒驢不倒架,衣著華麗,,舉止文雅,,只在年節(jié)時到各大店鋪中討喜氣,靠打板賣唱討錢,,屬于高級乞丐,。
藍(lán)桿幫則都是貧苦出身,平時靠討飯維持生計,,人數(shù)明顯多于黃桿幫,幫眾遍布大街小巷,,自然在桿子幫中具有話語權(quán),,由于藍(lán)桿幫莨莠不齊,又都是吃不上飯的窮苦人,,自然有著一股匪氣和賴氣,,一般人輕易不敢招惹,連朝廷都得禮讓三分,。
這個店小二真是不長眼睛,,見范虎在客棧的臺階旁鋪下破席想休息,他便上前攔阻,,范虎自然不依不饒,,故意以住店為借口大耍賴皮,正謂人窮志短,,窮苦人自尊極強(qiáng),,最怕別人看不起,店小二正觸到了范虎的軟肋,,范虎當(dāng)然不肯善罷甘休,。
范虎長得其貌不揚(yáng),,五短身材,瘦削皮糙,,卻是身藏不露,,憑著一套獨(dú)門絕技“打狗棍”術(shù),享譽(yù)江湖,,威震群幫,,輕易不出手,出手則傷人,,亦正亦邪,,帶領(lǐng)藍(lán)桿幫加入了天地會,卻受天地會排擠,,一氣之下不受天地會約束,,仍以乞丐模樣行走江湖,今日是應(yīng)少林寺覺悟方丈之邀,,前去參加同盟大會,,不想被店小二一番羞辱,實(shí)難咽下這口惡氣,,故意找茬鬧事,,實(shí)不知陳嵩和馬德洪所作所為。
范虎堵在客棧的門口,,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jìn)不來,客棧主人看出范虎難纏,,更是不敢朝面,。
隨著夜色漸濃,客棧門口的乞丐越聚越多,,客棧的門前躺滿了破衣爛衫,、披頭散發(fā)、渾身污臭的乞丐,,住店的客人紛紛要求退店錢,,店主人叫苦不跌,卻也是無可奈何,,只能罵店小二出氣,。
幸好無塵道長帶領(lǐng)武當(dāng)?shù)茏勇愤^,見范虎帶領(lǐng)藍(lán)衣幫弟子躺在客棧門口,,知是客棧惹惱了范虎,,當(dāng)即上前解勸,范虎這才善罷甘休,,與無塵道長結(jié)伴而去,。
此時已是月上三桿,,陳嵩見范虎和無塵道長走遠(yuǎn),這才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對馬德洪低聲說到:“換夜行衣,從后墻出去,,咱們現(xiàn)在就去殺人,,免得夜長夢多?!?p> 片刻之后,,兩人穿好夜行衣,將兵器背在身后,,趁后院無人,,從窗口躍出,翻過后院院墻,,一路向總兵府奔去,。
路上清兵十人為一伍,手持腰刀長矛,,來回巡視,,如臨大敵,陳嵩和馬德洪不敢走大路,,只好躍上屋脊,,飛檐走壁,輾轉(zhuǎn)來到總兵府,。
總兵府前院燈火通明,,戒備森嚴(yán),后院則凄黑一片,,清靜寂然,顯然是家眷已經(jīng)休息,,后院院墻外不停有人巡視,。
陳嵩見總兵府外清兵過多,低聲沖馬德洪交待幾句,,馬德洪心領(lǐng)神會,,揀起一塊石頭扔到府門前,府門前的護(hù)衛(wèi)登時如臨大敵,,紛紛聚攏到門前,,趁清兵混亂之際,馬德洪沖過去揮刀砍傷兩人,,然后轉(zhuǎn)身飛奔,。
總兵府的帶頭護(hù)衛(wèi)立即帶人追了出去,,邊追邊大喊,道:“抓刺客,,大家不要亂,,青旗營留下保護(hù)李大人及家眷,其余人跟我追拿刺客,?!鳖D時有人向后院跑去。
此時,,陳嵩已趁混亂翻墻進(jìn)入了后院,,剛潛到正屋門口,李承厚聽到府外大亂,,手提長劍正推門而出,,與陳嵩剛好打了一個照面,也是李承厚命有此劫,,模糊之中,,李承厚以為是護(hù)院親兵,高聲問到:“不要亂,,出了什么事,?”
陳嵩也不搭話,揮刀就向李承厚的脖子砍來,。
李承厚是行武出身,,反應(yīng)也是迅速,猛見一道寒光砍到,,下意識向后一退,,見刀尖劃過面前,挺長劍向陳嵩前胸刺來,,兩人刀來劍往打在了一處,,兩人都是兵器不稱手,使用起來自然都不順手,,陳嵩見一時奈何不了李承厚,,眼見護(hù)衛(wèi)就進(jìn)到后院,急中生智,,刀使杵招,,上前一步,一記金雞搗眼,,刀尖直插向李承厚的眼睛,。
黑咕窿冬之中,李承厚只見眼前一花,,下意識向后退一步,,剛好又退入屋內(nèi),,陳嵩不依不饒,上前一步,,一記上步三杵,,向李承厚上中下三路連刺三下,動作快若星火,,李承厚已是躲避不及,,一刀正刺在李承厚的左胸,穿背而出,,李承厚身體象一堵墻般往后就倒,,未及喊叫,一命嗚呼,。
陳嵩從懷里取出一串捻珠回手拋入院中,,迅速從后窗躍出,翻墻而出,,躍上屋頂,,迅速跑回客棧,從后墻翻入,,回了房間,。
此時,馬德洪也已返回,,見陳嵩回來了,,立即張開大嘴喊到:“你可回來了?!?p> 陳嵩急忙伸手阻止,,示意小點(diǎn)聲,馬德洪吐了吐舌頭,,壓低聲音問到:“得手了,?”
陳嵩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收拾東西,,立即離開,。”
兩人迅速換下夜行衣,,將衣物放入包裹,背在后背,,手提兵器,,又從后窗躍出,翻墻躍上屋頂,,一路奔出登封城,,順著官道連夜回了衡陽,。
第二天,陳嵩將馬德洪引見給了吳三桂,,將前后經(jīng)過詳細(xì)稟明,,吳三桂大加贊賞,賞黃金百兩,,讓馬德洪即刻返回福州城,,繼續(xù)留意莆田少林寺的一舉一動。
福州城內(nèi)有一個大戶,,姓鄧,,家財萬貫,偌大一個府邸,,豪華自不必說,,鄧府雖家業(yè)興旺,人丁卻不旺,,只有一女,,視若掌上明珠,鄧?yán)蠣斢行脑偃⒁环垦永m(xù)香煙,,卻不忍心讓鄧夫人傷心,,躊躇再三,只好作罷,。
鄧?yán)蠣斨蝗⒁环刻?,鄧夫人雖已人到中年,卻依舊膚若凝脂,,美艷動人,,顧盼生姿,也是紅顏禍水,,這一日,,鄧夫人從少林寺上香回來,在街上與馬德洪走了個對面,,馬德洪見鄧夫人長得標(biāo)致,,遂尾隨至鄧府,當(dāng)天晚上潛入鄧府,,將鄧?yán)蠣斃α似饋?,?qiáng)行奸污了鄧夫人,又見鄧家小姐嚇得癱在床上,,當(dāng)著鄧?yán)蠣敽袜嚪蛉说拿鎸⑧嚰倚〗阍闾ち?,鄧家小姐不堪羞辱,夜深人靜的時候,懸梁自盡了,。
馬德洪見鄧府偌大的家產(chǎn),,頓時起了霸占之心,想要?dú)⑺类嚴(yán)蠣?,鄧夫人苦苦相求,,馬德洪為了得到鄧夫人的芳心,總算饒了鄧?yán)蠣斠幻?,將鄧?yán)蠣旉P(guān)進(jìn)了府后山不見天日的山洞,,每日著家丁一日三餐送飯,生死自由天命,,從此,,霸占鄧府,作威作福,。
俗話說,,色字頭上一把刀,也是馬德洪陽壽將盡,,這一日,,偏偏在街上又看上了張翠蓮,打死了張翠蓮的爺爺,,惹怒了史一氓,,被史一氓一路追殺,被逼無奈這才闖入了少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