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斗半個時辰,,楊烙二人其實早有機會斬敵得勝,。那臨空打下的“花好月圓”,明明可以一招劃破雙生子的喉嚨,,卻被楊凡巧妙拉開一點距離,,只是那么一個細節(jié),烙珀便明白了楊凡的心意,。
楊凡想用雙生子做磨刀石,,好讓自己的境界可以更快的提升。
沒有誰能比雙生子更適合這個角色的了,,都是合戰(zhàn)術(shù)不說,,“比翼雙飛”對比雙生子的合戰(zhàn)功法,更是具備壓倒性的優(yōu)勢,。若是過早殺了他們,,損失了“比翼雙飛”這玄妙的裨益不說,還會讓自己面對更強大的對手,。
卻說這邊城里人自己打的火熱,,外邊的蠻夷卻趕的火急火燎。騎兵過處,,百獸藏,,鳥驚飛。黃沙漫天,,呼嘯如洪,。
烏木駕馬上了山坡,看著山下氣吞山河騎兵,,思緒萬千,。
“父漢!”話音剛落,,塔娜一襲白衣踮這白馬肚子,,與烏木并轡而立。
看著牧辰國的掌上明珠,,烏木難得的卸下帝王的面具,,露出了人父的一面。
塔娜眉頭微皺,若有所思道:“父漢,!女兒覺得不妥,。”
烏木笑道:“哦……哪里不妥,?”
塔娜認(rèn)真道:“我們拿下貶州輕松寫意,,欲取川州卻叩門不得,現(xiàn)在我們欲奪青州盤地,,為何氣勢洶洶不遺余力,,完全如賭徒一般孤注一擲,我覺得這里面大有不妥,,只是說不清哪里不妥,,既覺得朱朝不妥,也覺得父漢的安排有所欠缺,?!?p> 烏木哈哈大笑,滿意道:“不虧是我最聰明的孩子,?!?p> 塔娜兩手交叉抱胸,躬身行禮,,說道:“求父皇賜教,,好解我心中疑惑?!?p> 烏木反問道:“你可知為何貶州叫貶州嗎,?”
塔娜搖頭。
烏木道:“貶,,通貶謫,。歷朝歷代的犯人千里被貶,在這服役受苦一代一代,,這里是罪人后裔與少數(shù)部落組成的不毛之地,,稱它為被遺棄的城一點不為過。少數(shù)部落依舊生活在大山里,,以打獵為生,,做獸皮為衣,行不裹足,,飲不加熱,。所以每逢大戰(zhàn),這里都不難攻陷,,甚至有時候可以說是唾手可得,。這不是朱朝無能,,而是人家朝廷有意為之,一則在他們熟悉的地方,,于我們戰(zhàn)術(shù)不利,;二則拉長我們戰(zhàn)線,于我們補給不利,;三則可以幫他們梳理一下貶州的罪民,,于以后建設(shè)有利,?!?p> 塔娜若有所思道:“這就是明明攻下貶州,父漢卻不為難那些部落,,反而和他們交易,,也是為什么會在貶州招兵組成淄重軍的原因?”
烏木點點頭,,笑道:“不敢毫無保留的用,,卻還是能用一下的。一群被國家拋棄的人,,給他尊敬和身份,,他們就會成為新鮮血液注入到草原上,帶著他們的文化讓我們變年輕,?!?p> 塔娜道:“父漢說過:女人是資源,勞動力是資源,,文化更是資源,。這點女兒有深以為然?!?p> 烏木點點頭,,對于女兒可以記住他說的話,表示很高興,,望向草原的方向,,說道:“為何蜀道難攻,這其實是意料之中的事,,川人剛烈,,悍不畏死,朝廷重視,,不惜成本,,加之一線峽谷易守難攻,玉門關(guān)城高墻厚,。正因它難啃,,才將糧草囤積在大軍后方,,我料想到了攻城戰(zhàn),拉鋸戰(zhàn),,持久戰(zhàn),,偏偏沒想到讓一個風(fēng)清陽算出了位置,叫人一把火燒人糧草,,至到此時,,依舊不知領(lǐng)軍燒糧是朱朝的哪位高手?!?p> 塔娜還待再問,,卻被烏木打斷道:“至于我為何不留后手,只是因為我們沒了退路,?!?p> 塔娜眼睛大睜,呆萌萌的看著烏木,。
烏木笑道:“你是為父見過最美的‘目瞪口呆’,,一雙可以讓星辰蒙羞的眼睛,真的是草原最好的明珠,?!?p> 塔娜撅著嘴,嬌哼一聲,。聲音甜糯,,乳聲乳氣,只是這一聲不知要蹉跎多少人的青春,。
烏木笑道:“你可知挑起這場戰(zhàn)爭的真正用意,?”
塔娜道:“自然是開疆拓土?!?p> 烏木認(rèn)真:“我們本是游牧國家,,學(xué)到了一些耕種文化,才有了少部分的耕民,,可我們地理不佳,,氣候寒冷,所以一年只能播種一次,,我們是看老天臉色吃飯的,,這點國情你是知道的?!?p> 塔娜道:“女兒曉得這點,,只是這和戰(zhàn)爭有何關(guān)系?天引領(lǐng)自然,,自然引領(lǐng)萬事萬物,,這規(guī)則不是為我們才有的鐐銬,,這是任何人和國家都有遵循的天道?!?p> 烏木道:“接下來的話,,你就知道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了。極北來報,,三年大寒,,冬天拉長了一月有約,而且這種極寒還在向南蔓延,,天氣惡劣,,植被不長,馬畜不生,,已有五萬余人死在饑荒之中,,你也知道,,能讓我看到的數(shù)字肯定要比真實的數(shù)字小的多,。”
塔娜冷哼道:“那些大部落應(yīng)該沒有救濟百姓,,想必還在發(fā)國難財,,伺機擴充部落人口吧?”
烏木眼睛微瞇,,透漏著一絲殺機,,譏笑道:“人啊,不管富有還是高貴,,都是一樣的,,裝進去的時候心花怒放,掏出來的時候不情不愿,,以為得的多就能爬的高,,殊不知,我們吳蘇哈里氏之所以能做草原的王,,并不是我們拿的多,,而是我們向下分的多。漢家的《中庸》寫的好啊,,平衡既是王道,。”
“戰(zhàn)爭也是平衡權(quán)利和利益的噱頭罷了,,我用五萬老弱王軍,,套出十五萬部落兵,再征十萬快餓死的百姓,,挑出五萬勇士補充到王軍,,帶著五萬吃不飽又養(yǎng)不好的人到朱朝搶資源,,內(nèi)憂變成外患,境內(nèi)團結(jié)一片,,境外往家賺錢,。我們沒有損失,卻削弱了各個部落,,恩澤了天下百姓,,你說這樣做對不對?所以這場戰(zhàn)爭的目的,,不是為了殺多少人,,而是為了死多少人?!?p> 塔娜問道:“那父漢不就危險了嗎,?”
烏木嘆息一聲,片刻后才悠悠開口道:“為父五十有四了,,沒了年輕人的精力,,更淡了曾經(jīng)的雄心壯志,而且身體每況日下,,是時候退位讓賢了,,與其坐在位置上不做為,不如為國家死得其所,,留點賢名,。我之所以御駕親征,一則是為了民心所向,,軍心可用,,讓這些人義無反顧的化作明日的肥料;二則是給你兩個哥哥騰出空間讓他們競爭,,你是知道的,,草原的王從來不是選出來的,而是爭出來的,?!?p> “可這樣不就有內(nèi)耗了嗎?”
烏木哈哈大笑道:“關(guān)于這點我早有安排,,你可知我為何帶上這么多江湖高手,,偏偏讓將軍們留守草原?那些部落首領(lǐng)只以為我是提防皇子,,哪里知道其實是提防他們的,。效忠王家的四大將軍我都有通過氣,每人都有一封密信,,意思自然是不讓他們參與奪嫡咯,,若有人越界,,其他人可群起而攻之。所以你兩個哥哥的至尊之路,,只能拉攏借助各大部落,,不管誰勝誰負(fù),最終消耗的也只是會部落,,不會是王家,。”
塔娜淺笑道:“那些部落想明哲保身,,積蓄力量,,是不可能了,若是他們不選擇,,不管我哪個哥哥坐上王座上,,肯定是要算總帳的。父漢不愧是草原最有智慧的男人,,算無遺策,。”
烏木看著塔娜點頭贊許,,說道:“為父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就不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
塔娜道:“父漢既然帶著女兒來,,總歸是有原因的,女兒擔(dān)心什么,?女兒跟在父漢身邊,,縱然是死也是快樂的,何況,,我也知道父漢肯定會為我安排好出路的,。兒子打生打死,那是沒辦法的,,可您就我這么一個漂亮的女兒,,怎么可能不心疼?”說到這里捂著嘴嫣然一笑,。
烏木憐愛的看向女兒,,說道:“你聰明漂亮,年芳二八,,以你的魅力和聰慧,,站在哪個哥哥身邊,哪個就能坐上寶座,,誰都想得到你,,如此一來要毀掉你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shù),。把你帶在身邊,一則給你哥哥們相對公平的競爭環(huán)境,,二則可以護你周全,。我在貶州悄悄的為你留下一支力量,你用我這塊鐵符就能驅(qū)使他們,?!闭f著從懷中拿出一塊鐵符遞給塔娜。
塔娜接過,,徑直掛在脖子上,,拍了拍別在了衣領(lǐng)里。
烏木笑道:“你莫要著急回草原,,去貶州的大山中尋一個叫孔儒的教書先生,,拜他為師,認(rèn)真讀書,?!?p> 塔娜道:“父漢!為何不是讓我拜前輩名宿為師,,偏偏讓我拜一個酸書生為師,?那些枯燥的文字,我覺得認(rèn)識就好,,何必去為此苦思冥想,?”
烏木道:“武藝只能讓自己變成兵器,鎮(zhèn)腳下一畝三分地的太平罷了,,智慧才是最好的武器,,遠可攻城掠地,近則保境安民,,上可溝通天意,,下可揮動百川。而且那也不是什么酸書生,,他是風(fēng)清陽的弟子,,就這一個身份,就足夠你聆聽受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