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祭山神(二)
紅日沉西山,暮光映朱墻,。
這場“圓桌會議”又持續(xù)了兩小時,,才意猶未盡的散場離去。
夕陽余暉下,,大爺大媽身影佝僂,,英雄遲暮。
張弛目送著他們離開,,眼中充滿震撼崇敬,。
平日不起眼,放羊,、曬太陽的大爺大媽,,竟是真相的掌控者!
究竟是什么,,能讓他們這樣的奇人,,甘于清貧,在這大山里平凡度過一生,。
據(jù)銅山縣縣志記載,,柳槐村這地兒,,兩百年前還只有滿山的荊棘沙柳,彌漫瘴氣,,荒無人煙,。
直到張氏一脈,躲避戰(zhàn)亂,,來到這荒山野嶺,,開墾荒地,伐木建屋,,才逐步形成村莊,,過上與世無爭的生活。
但建國以來,,柳槐山逐步進入人們的視線,,甚至驚動了國家安全局。
說來匪夷所思,,起因竟是盜墓,有段時間國內(nèi)盜墓猖獗,,各地都有古墓被破壞盜竊的報道,。
柳槐山也不例外,有道行的風(fēng)水師一眼就能看出,,這地兒風(fēng)水超乎尋常,,甚至冠絕天下!
柳槐三山緊密相連,,融為一體,,故也統(tǒng)稱柳槐山,村里人為了好區(qū)分,,就簡單稱南山,,北山和西山。
三山巍然聳立群山中央,,呈三陽開泰,,眾星拱月之勢。
每逢月明星稀,,白色月華灑向荒野中的三座大山,,古老蒼寂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按照古五行來說,,東面沼澤屬水,,南山外的石谷屬金,北山外鹽堿地屬火,,滿山柳槐屬木,,山根大地屬土。
黃天厚土,中以載木,,環(huán)以水中火,,火中金,這樣的風(fēng)水極為少見,。
而且西山外平原空曠,,一入秋冬,西伯利亞冷空氣南下,,與暖流對沖,。
等秋葉落盡,雪花便飄飄灑灑的從天空落下,,風(fēng)雪中的玳石鎮(zhèn)別有景致暫且不說,。
風(fēng)是五行之外的靈能,是天地間自然規(guī)律交替變化的體現(xiàn),,風(fēng)隨節(jié)氣變化,,巧妙的將此地五行運轉(zhuǎn)起來。
日月交替,,吞吐精華,,能量循環(huán)往復(fù),借助天地,、風(fēng)雷,、水火、山澤,,卦象變化莫測,,森羅萬象,自演一方天地,,生生不息,。
這樣的地方,盜墓賊自然光顧,,常年有陌生人在鎮(zhèn)上出沒,,大家也都見怪不怪,小心提防便是,。
只是盜墓賊忽略了一個道理,,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這些年進山,,都少有人活著出來,。
1987年,一臭名昭著的盜墓團伙落網(wǎng),,在眾人的招供中,,柳槐山引起了考古學(xué)家的注意,。
頭目秦九提起柳槐山,神情恐懼,,難以想象盜了大半輩子墓的,,還會有那樣害怕的神色。
據(jù)他所言,,柳槐山邪門至極,,整座山就是一尸山!
一鏟子下去,,全都是骸骨,,尸臭和蠕動的蛆蟲不說,尸油還順著豁口汩汩外流,!
打洞時,,不免被尖銳的骨頭茬劃出傷口,沾上尸油片刻,,人就全身烏青,,發(fā)膿腐爛。
更詭異的是因為往下越打,,尸體的密集程度越高,,甚至滲出紅色液體。
死葬沒有章法,,就是將尸體一層一層的堆疊碼垛,豁開的尸體腹腔會滾落鵝卵石,,裹著黑乎乎粘稠物,!
沒有棺木和陪葬品,偶爾挖出來一兩件冥器,,卻看不出朝代,。
隊里邪乎事見多的頭目,當(dāng)場拍腿大喝,,這地兒挖不得,。
然而要撤的他們,卻是慌了神,,指南針打轉(zhuǎn)失靈,,天氣陰沉,看不到太陽作參照,,不管怎么走都會繞回原地,,被黑幽幽的盜洞凝視。
不知那三天經(jīng)歷了什么,,反正最后二十七人,,就四個活著回來,。
帶他們出來的那個人,乃是強行血沖天闕,,開陰眼,,折損數(shù)年陽壽,為幾人尋了條生路,。
但是那人自回去后,,絕口不提當(dāng)年看到了什么,眼睛不久也失明,。
另外三人也在逃離的山坡上,,親眼目睹同伴中邪的全過程,從此不敢下墓,。
那一幕幕總會在夢中驚現(xiàn),,
同伴身體僵硬,搖晃著走到盜洞旁,,蹲下身,,一個接一個緩緩爬了進去....
在洞內(nèi)用石頭封住前,面朝山坡,,臉色慘白,,注視著他們,露出惡毒陰森的笑容...
擁有陰眼的那個人,,一年后因為車禍就快死的時候,,突然命令家族子孫金盆洗手,與盜墓界再無瓜葛,。
子孫不解,,遂問緣由,五十歲的老幺,,才幽幽說出當(dāng)年在柳槐山開陰眼,,看到了什么。
漫山遍野,,全是鬼魂,!
鬼擠鬼,因為鬼魂沒有實體,,不少鬼魂站在同一個位置,,重疊數(shù)張面孔。
把無數(shù)人硬生生擠壓揉捏到一塊,,只是個個翻著死魚眼,,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指南針失效,,羅盤打轉(zhuǎn),,陰天全是陰煞太重導(dǎo)致,。
尋路時一直就在鬼群中擠來擠去,才會被鬼遮眼,,推攘繞回原地,。
老幺后來發(fā)現(xiàn),鬼群只盯著陽氣最重的地方,,便設(shè)法與大群人脫離,,帶了三個弟兄。
衣服沾滿尸油,,在鬼群縫隙中穿行,,尋到一條通往山外的路。
子孫后輩不解,,您既然逃出活命,,有陰影不再下墓就行,怎么后輩就不能再盜墓呢,。
老幺痛苦搖頭,,說他曾經(jīng)以為他活著逃出,最近陽壽將近,,才明白自己三魂已丟其一,,被拘在了那柳槐山。
這些年天天夢見死去同伙的鬼魂,,向他索命,,讓他回去跟他們一塊守墓!
老幺說話間,,騰地從床上站起,,眼睛圓睜,嘴中呢喃,。
“你們來啦,好好,,我跟你們走,,別難為這些后輩?!?p> 下地?fù)u晃的朝外走了幾步,,然后直挺挺的前傾倒下,一雙眼睛不甘地望著門外,,斷了氣,。
盜墓賊說的這些,審訊人員自然是不信,,不過還是做了筆錄,。
但是上級領(lǐng)導(dǎo)在審閱這起盜墓案件資料時,,在檔案中注意到一件冥器,似乎與前幾年尼泊爾發(fā)生的事件有關(guān)聯(lián),。
就派遣調(diào)查員前往柳槐山實地勘察,,果然發(fā)現(xiàn)蹊蹺,但事情棘手,,所以這么些年來,,只是派人密切監(jiān)督。
昨日開車的司機六柱,,就是調(diào)查員,,已在鎮(zhèn)上工作生活五年。
那氣質(zhì)出眾的中年男子劉子溫,,是專門來調(diào)查柳槐山的特派員,,林昊林瓏是劉子溫的徒弟。
看他們今日突然到訪,,明顯是事態(tài)緊急,,反觀村長村民輕松坦然,還有點解脫的意味,。
另外神情有異的就是張弛,,腦子亂糟糟的,已經(jīng)無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