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魚跟遺珠劃船來到歸墟,,經(jīng)過一場大屠殺,,歸墟失去了往日的喧囂,漩渦附近只有幾頭鮫鯊跳出來游到遺珠身邊,讓遺珠還能找到一絲家的感覺,。
有魚琢磨了漩渦大半天,毫無頭緒,,遺珠問有魚道:“有魚,,我去你的世界,到底行不行,?”
“我仔細研究過,,當我跳下漩渦時,它旋轉(zhuǎn)方向是這樣的,,但我跳下來以后它旋轉(zhuǎn)的方向又反了過來,。”有魚向遺珠比劃,。
“我在歸墟待了上百年,,歸墟里面的漩渦一直都是這個方向?!边z珠肯定道,。
“你確定漩渦從未改變過方向?”有魚問遺珠,。
有魚一問,,遺珠的聲音又小了下去:“我平時也不太留意,這個真不好說,?!?p> 可這漩渦這么大,怎樣才能扭轉(zhuǎn)它的方向,,改變時空呢,?
就在有魚琢磨著怎么回到現(xiàn)實世界時,原本萬里無云的天突然暗了下來,,頭頂上移來一片黑壓壓的云,,海上無風也無浪,毫無暴風雨來臨的跡象,。
有魚跟遺珠抬頭去看云上面是什么東西,,厚厚的云里面射出一道七彩圣光,照得她們睜不開眼睛,,趕緊蹲下身來匍匐在船上,。
彩光退去,周圍一片肅穆,,連海里的魚都不敢跳躍發(fā)出聲音,。
有魚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有個貴不可言的女神駕著七彩圣云飄在空中,。只見她穿著一身金黃仙服,,廣袖上衣用金絲銀線繡著五翟凌云花紋,,下束百鳥朝鳳拖地長裙,風髻霧鬢上插著一排鎏金日月同輝萬壽簪,,手中握著一把云紋玉如意,。
此貴婦與有魚在蓬萊島上朝拜的畫中神衹幾乎一模一樣,她就是昆侖之主西王母,。
西王母在空中望著歸墟,,查看是否還有漏網(wǎng)的鮫人,目中無人的她,,根本沒有把有魚跟遺珠放在眼里,。
此地不宜久留,有魚向遺珠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拿起船槳偷偷離開歸墟,。
西王母掐指算了算,算到還有幸存的鮫人,,而且這鮫人就在歸墟附近,。她開啟天眼,云層突然裂開,,七彩圣光從云里蹦出,,射向有魚她們的船只,有魚跟遺珠被天神攔截,。
遺珠害怕地抱住頭躲進有魚懷里,。
有魚安慰遺珠,輕聲道:“別怕,,我們不說,,他們不敢怎么樣?!?p> 西王母目光注視著船只,,旁邊的一位天將道:“那二人是蓬萊弟子,末將之前差點誤殺,,幸得海神出面保下?!?p> 西王母已經(jīng)猜到了遺珠身份,,讓身邊天將捉住有魚遺珠一同去蓬萊島。
西王母又突然降臨蓬萊島,,海神趕緊出來迎駕,,西王母看到海神,劈頭蓋臉一頓怒罵:“海若,,本宮命你除去鮫人,,你為何違我旨意保下鮫人,?”
說著,天神將有魚跟遺珠扔在海神面前,,海神看到遺珠又回來,,還落在了西王母手里,假裝不知道:“微臣愚昧,,不懂娘娘意思,。”
“這兩女子,,你作何解釋,?”西王母問海神。
“她們二人是我前幾日收下的弟子,,今早出海去了,,不知為何遇到了娘娘?是我教徒無方,,冒犯了娘娘,。”海神道,。
西王母聽到海神繼續(xù)騙她,,仰天大笑,天地都隨西王母的笑聲震動,,天雷一道道劈到海里,,掀起滔天巨浪。
海神屹立不動,,臨危不懼,,他寄望于西王母看在他的面子上收住手,留遺珠一條命,。
西王母用玉如意向遺珠身上一點,,海神下在遺珠身上的法術(shù)破解,雙腿立刻現(xiàn)出原形,。
魚尾觸地的痛感讓遺珠不禁大叫一聲,,身體一晃倒在地上,裙子被風吹起,,露出底下火紅的魚尾巴,。
海神眉頭一皺,想出手去扶遺珠,,但又極力克制住自己感情,,在西王母面前不敢意氣用事,不然他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西王母仍不善罷甘休,,玉如意中又揮出一道彩光,,刺向遺珠魚尾,遺珠在陸地上不方便走動,,只能用手挪動身體,。
眼看遺珠就要被光刺中,有魚跟海神同時出手,,有魚抱住遺珠滾出彩光刺下的地方,,海神一掌打向西王母手中的玉如意。
海神竟為一個小小鮫人反抗昆侖,,西王母鳳顏大怒,,用玉如意在海神身上劃了一下,海神被玉如意所傷,,向地吐了一口鮮血,。
西王母還想殺遺珠,海神喊住西王母:“請娘娘高抬貴手,,遺珠她對昆侖造成不了威脅,。”
西王母停下腳步,,對海神道:“海若,,你連一個鮫人都下不了手,所以你不肯親自出島去斬妖除魔,?!?p> “娘娘,蓬萊島情況復(fù)雜,,微臣必須留在島上坐鎮(zhèn),,并非有意不除妖魔?!焙I竦?。
西王母咄咄逼人,有魚看不下去,,安撫好遺珠,,站出來義憤填膺道:“西王母,你是我心中最崇高的神,,我以為你擁有一顆憐愛眾生的心,,但你不擇手段屠殺鮫人,讓我覺得你與吃人的妖怪無異,。”
“你是誰?你有什么資格教訓本宮,?鮫人吃人,,不殺了他們,大海就永無安寧日,?!蔽魍跄傅馈?p> “娘娘,,到底是誰蒙蔽了眼睛,?并不是所有的鮫人都是惡的。我初來這里,,要不是遺珠,,我早就溺死在海里,像遺珠那樣善良的鮫人,,不該死,。”有魚道,。
“世間萬物皆有生存法則,,人跟妖魔鬼怪不能共處,神跟妖魔鬼怪也不共戴天,?!蔽魍跄傅馈?p> “這種話,,我在蓬萊島上已經(jīng)聽了好多次,,可如今我覺得這句話并不完全對,人有善惡,,神仙也分善惡,,妖怪亦是。心存善念,,妖怪也能做個好人,;心有邪念,神仙也會成魔,?!庇恤~道。
“你不過是活了幾十年的凡人,,有什么資格來教訓本宮,?海若,你快殺了這個鮫人,?!蔽魍跄钙炔患按霘Ⅴo人,命海神動手,試探他是否對自己忠心,。
“娘娘,,遺珠從未殺過人,求您放了她吧,?!焙I窆蛳孪蛭魍跄盖笄椤?p> “她身上流的是鮫人的血,,她遲早會殺人,,你殺了她那么多族人,她就不會來找我們眾神復(fù)仇嗎,?”西王母道,。
“我下不了手?!焙I裢纯嗟?。
“你還不動手殺了她?”西王母催促海神,。
海神仍舊沒有動手,。
西王母發(fā)怒,對海神施罰,。
“本宮看你跟鮫人產(chǎn)生了感情,,舍不得殺她了。她是低賤的鮫人,,你是高貴的神,,你想跟她發(fā)生關(guān)系就是侮辱你的身份,這將是神界最大的笑話,?!蔽魍跄咐^續(xù)教訓海神。
“娘娘,,何謂高貴,?何謂低賤?何謂善,?何謂惡,?世間情愛不分高貴低賤,是非善惡不分身份,!”海神突然站起來道,。
“你想反抗本宮嗎?”西王母質(zhì)問海神,。
“海若不敢反抗娘娘,,只是想糾正娘娘一些偏見,,不要再錯下去?!焙I竦?。
“你想維護低賤的鮫人,那就跟她一樣的下場,!”
說完,西王母飛出綢帶,,擊中海神的胸膛,,海神沒有還手,他又被打出血來,。
“住手,!”遺珠突然開口。
西王母停下手,,她想看遺珠想說什么,。
“西王母,你不就是想要我的性命,,我這條命給你就是,。與其無情無愛長生不死,不如為自己喜歡的人付出性命,?!边z珠指著西王母笑道。
“不要怪我心狠,,怪只怪你,,生是鮫人?!蔽魍跄搁]目道,。
遺珠看著海神,她能理解他的痛苦,,所有的一切不是他的本愿,。
“海神,請讓我最后一次叫你海神這個尊貴的稱號,,謝謝你為我求情,,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成為鮫人,,來到蓬萊島,,我不后悔。每天晚上聽你吹玉笛,,是我最開心的時光,,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我對你的愛意越來越強烈,,不奢求在一起,,只求你能記得我愛過你,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鮫人愛著神,。”遺珠含著眼淚說出,。
海神聽著遺珠的告白,,心里糾結(jié)萬分,他何嘗不喜歡這個單純善良的鮫人,,只不過他們之間隔著一道身份,,他們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他給不了遺珠幸福,,被神妖不能相戀詛咒的他們不會有好結(jié)果,。
遺珠不想為難海神,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從地上一躍而起,,沖向了海神的劍,劍穿透了她的身體,,無數(shù)的血噴涌而出,,化作滴滴血珠落下來,在浪花上彈出凄美的絕唱,。
海神失魂落魄,,拔出刺入遺珠身體的劍,緊緊抱住遺珠,。
“遺珠,,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海神自責,。
“你是我心愛之人,,我不想看到你因我受到責難,我寧愿一死,,也要換你周全,。”遺珠不悔道,。
“遺珠,,我不許你死,你還有很多心愿,,需要我們共同去實現(xiàn),,你知不知道我也是多么在乎你,,多想跟你在一起?!焙I窠K于流露心聲,。
遺珠聽到這些話露出了微笑,雖然這話來得晚了一些,,但她還是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好恨自己,鮫人沒有來生,,我不能來生化作一條魚守護你,,替我那份好好活下去,你跟有魚都要活下去……”
遺珠再也沒有力氣說一個字,,她用手撫摸海神的臉龐,想努力記住她最喜歡的人的樣子,,等到她的手落下,,她閉上了眼睛,地上只剩遺珠流下的一地的淚珠,,那是鮫人最珍貴的鮫珠,,那是遺珠最純潔的愛情。
自己好友被活活逼死,,有魚什么也做不了,,她想到她師父所說的“鮫人一族早已滅絕”竟一語成讖。她多想這僅僅是歸墟之中的一個夢,,沒有鮫人,,沒有遺珠,沒有海神,,沒有這場災(zāi)難,。
原本遺珠跟海神是美滿的一對,但是不同的身份,,使他們只能付出死的代價,。
有魚眼中怒火在燒,她手持寶劍,,想為遺珠討個公道,。
“娘娘,怎么處理這個丫頭,?”手下問西王母,。
海神聽到西王母接下去要對付有魚,遺珠的遺愿想讓他跟有魚活下去,,有魚不能再落入西王母手中,。他放下遺珠,,來到西王母前,保下有魚:“娘娘,,鮫人已死,,有魚不過是凡人,請您饒她一命,?!?p>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她是蓬萊弟子,,就交你處置?!蔽魍跄葛埩擞恤~一命,。
海神領(lǐng)命,施法縛住有魚的手腳,,不管有魚怎么怒罵,,將有魚送出了蓬萊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