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蟲師傅,，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沒有你的靈花異草,，我遲早會餓死的,。”只聞其聲,，而不見其人,。
“讓我看看,，你到底在哪里,？”斗天喜上眉梢,，左顧右盼著。
“瓢蟲師傅,，我就在你身上藏著,，你再找找看?！?p> 斗天迷惑不解地搜著自己身上的所有的口袋,，最后把衣服都脫光了，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地靈諜,，你是不是在耍弄為師？”
“弟子不敢,，瓢蟲師傅,，你去拿著蠟燭，照照鏡子,。”
斗天舉著蠟燭,，站在高三尺,，寬兩尺的銅鏡前，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心口窩處,，有一漂亮的紋身圖案：一個憨態(tài)可掬的小鴨子。一身嫩黃的絨毛,，扁扁的小嘴巴,，一張一合的說道：“師傅，我在這里,。你看這個神通可以嗎,？”
斗天光著屁股，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差點兒把手中的蠟燭扔掉,，“這個神通好，不但可以,，而且很可以,。你再給我顯示一個打人的神通,，讓我看看?！彼畔孪灎T,，重新穿好衣服。
“瓢蟲師傅,，我看這樣吧,，我就藏在你胸前好了，別人發(fā)現(xiàn)不了我,，我還能隨時跟隨你,，你說打誰，我來替你打,，咱倆表演一出雙簧戲,，你再明處表演，我在暗處替你動手,。這個更好玩兒,。”地靈諜見師父開心的樣子,，心里頗有成就感,。
“那好，不過現(xiàn)在打誰呢,？身邊也沒個人在,，如果蛤蟆和驢子在這兒就好了?！彼了剂艘粫?，“有了，就把這個木盆當(dāng)成二愣子來打吧,，不把這個二愣子打服了,，我死不瞑目?！?p> “師傅,，那你就動手報仇吧?！?p> 斗天圍著木盆轉(zhuǎn)了一圈,，惡狠狠地對木盆道：“二愣子，你真以為我打不過你嗎,？錯,，大錯而特錯。那是我在讓著你,，今天我就要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他光說話不出手,。
地靈諜等得不耐煩了，“瓢蟲師傅,，你倒是出手啊,，光說不練假把式啊?！?p> 斗天嘆道：“不行啊,，我見到二愣子，心里就發(fā)怵,，手就發(fā)抖,，這小子兇巴巴的樣子太可怕了?！?p> 地靈諜呵呵笑道：“一個木盆就把你嚇成這樣了,，如果真的二愣子來了，你還不得尿了,。出手吧,，師傅，讓他看看你的厲害,?！?p> 斗天躲到一丈開外的屋門口處，對著木盆的方向,，膽怯地伸了一下拳頭,。“嘭”一聲響,，見木盆四分五裂地碎了一地,，“我靠了唄，嚇我一跳,，地靈諜，這是你打的,？”
“瓢蟲師傅,，你指到哪兒，我就打到哪兒,。好玩兒嗎,？”
斗天如癡如醉，一拍大腿,，蹦了起來,，“好玩兒，好玩兒,，不但好玩兒,，而且很好玩兒,。不過，這個木盆畢竟不太堅固,，咱們再找個堅固的,。”
他一眼看到了墻角的黃檀柜櫥,，“地靈諜,，咱們試試這個柜櫥，它可是大梨木疙瘩做成的,，堅硬無比,。”說著話,，他隔著五步遠(yuǎn)的距離,，沖著柜櫥比劃了一下，“嘭”的一聲響,，又是碎了一地,。
“嚯嚯，真是神了,，地靈諜,，了不起，我算開了眼了,。咱們再找一個試試,。”他四下搜尋,，再也找不到比梨木疙瘩更堅固的東西了,。突然靈機(jī)一動，眼睛盯上了矗立在門后的青銅鏡子,。
“地靈諜,，咱們再試試這個青銅疙瘩?！彼糁竭h(yuǎn),，揮拳比劃了一下，“哐嚓”,，青銅鏡碎成大小不均的四塊外加一小塊,。他繼續(xù)四下張望，搜尋可試的東西,。覺得銅疙瘩都能擊碎,，就再也沒有什么可試的了?！斑€有沒有必要試試這厚墻呢,？”他自言自語,。
“哎呦喂，我的瓢蟲師傅,，我發(fā)現(xiàn)你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敗家子啊,。別再試了，明天員外又該訓(xùn)斥你了,?！?p> 突然，“咚咚…”有人敲門,，“少爺,，你沒事吧。屋樓里怎么這么大的動靜,？”是巡夜的家丁李四的聲音,。
斗天答道：“奧，剛才是我練了幾趟拳腳,。李四叔叔,，我這里沒事，你去別的地方巡查吧,?！?p> 聽著李四的腳步聲走遠(yuǎn)了，斗天從窗口探出頭來,，見東方已經(jīng)隱約出現(xiàn)了魚肚白,，朦朦朧朧的大院里，彌漫著濕漉漉的花香,，已經(jīng)是黎明十分了,。
“地靈諜，咱們睡會兒吧,，天快亮了,。”
“瓢蟲師傅,，你可別忘了給我弄靈花異草啊,。我頂多能夠挺三兩天?！?p> 斗天伸伸懶腰，口打哈欠,，“放心吧,，為師是不會讓你餓死的。只要我略施小計,，就保你死不了,?！闭f完，不一會兒,，就響起了鼾聲,。
······
清晨，一陣疾馳的馬蹄聲,，驚醒了守門的家丁,。趙廣飛馬闖進(jìn)常府大院，沿著石子漫成的甬路,，進(jìn)了后院,，又通過曲折游廊，來到員外臥室門前,，“員外,，不好了，咱們的貨物被山賊打劫了,?！?p> 過了好半天，仆人打開房門,，示意趙廣進(jìn)去,。
常員外坐在外屋的羅漢床上，若有所思,，道：“十幾年沒有遇到這種事了,，今天這是怎么啦？你們沒有打著常府的旗號嗎?趙廣,，你坐下,，慢慢道來?！?p> “出了蒼嶺地界,，剛剛來到青城界蒼龍山腳下，就被一伙山賊包圍了,。我們提到員外你的大名了,，他們根本不給面子。當(dāng)時,，我們也沒把他們放在眼里,，畢竟咱們的人都是世間的武林高手，從來就沒碰到過對手,，心想,，正好拿他們練練手，活動活動筋骨。等一交上手才知道,，這群山賊,，個個伸手了得。根本不用兵器,，就把我們?nèi)贾品?。看那功夫的路?shù),，仿佛是皇宮里的大內(nèi)高手,。他們對藥材也很識貨，對那些名貴藥材都能一一叫出名字,?？磥聿皇且话愕纳劫\。他們沒有抓走我們的人,，只是把貨物帶進(jìn)山里了,。”
“哦,，竟有這樣的山賊,！”常員外驚呼道，“他們什么裝束,？”
“從裝束上看,，更顯得與其他山賊不一樣，好像是新穿上的戰(zhàn)袍,，只是沒有軍服的標(biāo)簽罷了,。一個個面色光潤，不像是普通山賊的模樣,?！?p> 常員外眉頭緊鎖，“報案了沒有,？”
“已經(jīng)派人去報案了,，蒼嶺和青城都報案了?！?p> 常員外猛地站起身,，“走，我要親自見見這個山賊頭領(lǐng),，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來路,？敢動我常家的貨物，難道他就不怕朝廷派大軍圍剿他的老巢嗎,！”
趙廣建議道,；“員外，不如咱們直接報告朝廷算了，省心,。當(dāng)今皇帝念及是老祖宗開國功臣的面子，自然會派大軍前去剿滅,，定會像十年前那次一樣,，殺得一個不留?！?p> 常員外搖搖頭,，“給這些山賊留些活命的機(jī)會吧，我不想因為我的一些錢財,，毀掉這么多人的性命,。救人性命，功德無量啊,，不能再積業(yè)障了,。再者說，老祖宗曾經(jīng)告誡后代們：做尋常百姓,，萬事靠自己的本事,，不到萬不得已，盡量不要動用朝廷,?！?p> 員外辭別母親，又囑咐了夫人怡琳幾句,，便和趙廣各騎一匹快馬,，匆匆上路了。
送走員外,，怡琳坐在梳妝臺前,，審視著自己的容顏：雖然人已近中年，但身段仍如少婦時那么苗條,，眼角上盡管多了幾絲魚尾紋,，卻掩飾不住天生的俏麗嬌媚。這也是員外不娶小妾的原因吧,，對此,，她頗感自豪。
“夫人,，”負(fù)責(zé)斗天起居的楊嬤嬤,，探進(jìn)頭來，“你過去看看吧,，小少爺?shù)浆F(xiàn)在也不肯起床,。”
“讓他睡吧，昨天在山上玩了一整天,，許是太過勞累了,。”即墨怡琳梳著頭回答道,。
楊嬤嬤怯生生地道：“昨晚他把我和丫鬟綠竹都攆出來了,，今早我們到了他房間里，發(fā)現(xiàn)整個屋里都不成樣子了,，怪嚇人的,。”
“啊,，怎么回事,？”
怡琳放下梳子，急忙隨著楊嬤嬤進(jìn)了斗天的房間,。見斗天側(cè)臥在床上睡得正酣,，地上到處是碎木塊，還剩一半的木盆橫在地上,，柜櫥也七零八落了,。突然見到大青銅鏡子也四分五裂了，怡琳的心頓時沉了下來,。這得多大的力道啊,，居然讓銅鏡四分五裂了。她惶恐不安地爬到床上,，拉扯斗天,，擔(dān)心傷及到兒子，“天兒,，起來,，說說這是怎么回事?！?p> 斗天睡眼蒙松地睜開眼,，懶洋洋地道：“媽媽，我太困了,，睡醒了再說吧,。”說著又閉上眼,。
怡琳在他后背上打了一巴掌,，怒斥道：“不行，馬上給我起來,，你折騰的這亂七八糟的樣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起來說話！”她彎腰抄起一塊木盆上掉下來的木板,，在斗天面前揮舞著,。
斗天一激靈，困意全無,，乖乖地從床上下來,，低頭站在媽媽面前，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這頓揍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這時,，屋里擠滿了丫鬟嬤嬤和家丁。蛤蟆和驢子進(jìn)來看了一眼,，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悄悄退出屋，拔腿向老太太院里跑去,。
怡琳見兒子不說話,，怒上心頭，用木板子狠狠地在斗天屁股上抽了一下,。
斗天哆嗦一下,，忙道：“我說，我說······”他腦瓜子飛快地想著,，怎么安排一個合情合理的故事,，來搪塞過去，“奧,，有了,。”一旦想好了辦法,，他立即就又變得神氣起來,，“媽媽，你老最好是把手里的木板給我放下,，你拿著它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嚇得我都失去記憶了?！?p> 見媽媽把木板仍在地上,，斗天過去，摟住媽媽的脖子,，“媽媽,，你老坐下,，好好聽著，你兒子現(xiàn)在可長本事了,?！?p> 怡琳坐在床邊，斗天站在屋子中央,，周圍圍著一圈丫鬟嬤嬤和家丁,。整個屋子成了一個聽書的書場，說書人,，自然是常斗天了,。
斗天想起了說書館里說書的場景，清了清嗓子,，腦瓜子快速地晃了幾下,，仿佛是一只剛出水的小鴨子，洋洋自得地環(huán)視眾人,，“遠(yuǎn)看忽忽悠悠,，近看飄飄搖搖。不是葫蘆不是瓢,，在水里一沉一冒,。有人說是魚肚，有人說是尿泡,。倆人打賭江邊瞧,，原來是和尚洗澡。話說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