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不明白祝淺瓷這突然改變的態(tài)度是怎么回事,,不過不影響他們雙方的行動就行,,從那天起,,祝淺瓷開始用談話的方式審人,,安諾為了保證不出意外厚著臉皮跟了上去。
自從祝淺瓷跟巡衛(wèi)司談好條件之后,,巡衛(wèi)司司主很上道地給祝淺瓷準備了個舒服的屋子,,雖然看上去像是牢房改造的,,但是對于祝淺瓷這種住過地牢的人來說,環(huán)境還行,。
不過祝淺瓷跟那幾個狄戎國的人從早中午周旋到晚上,,愣是沒問出一個字,借著吃晚飯的時機,,祝淺瓷終于忍不住問安諾他有沒有辦法,。
“閣主為何不吃我做的飯,也不跟我說話了,?”安諾并不急,,他得先跟祝淺瓷算一算這兩天的事。
“嗯,?是嗎,?可能是這兩天我受傷吃不下吧?”祝淺瓷心虛了,,其實她吃得比誰都多,,意識到這件事之后她放下筷子,企圖證明這句話,。
“哦?是嗎,?從昨天起,,閣主吃掉了兩鍋雞湯和里面的肉,還有兩條清蒸魚,,我看那兩條魚不輕,,還有……”
“等一下,真的那么多嗎,?”祝淺瓷撓了撓頭,,她只是覺得自己應(yīng)該補補。
安諾并沒有停下算賬的腳步,,繼續(xù)說:“而且閣主這吃了跟沒吃是一樣的,,你也不見長高,也不見長胖,,浪費,。”
“你,!就是誠心數(shù)落我,,到底有沒有辦法?沒有就回易止閣校對賬目,!”祝淺瓷實在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安諾了,,不會是知道她偷聽他們講話了吧,?
“有,不過閣主還是不要看比較好,,能答應(yīng)我嗎,?“
其實祝淺瓷跟人聊天套話就是不想用這種刑訊逼供的手段,但是她又慫,,可以讓巡衛(wèi)司的人來,,但是前世的事情教會了她一點,殺人誅心,,嚴璃被傳得能治小兒夜啼,,最后在唾棄聲中死去,她不能重蹈覆轍,。
“我有個條件,。“祝淺瓷總不能讓這些人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一身是傷,,這跟她這半天白聊了沒有區(qū)別,。
“不會看得出傷痕的,閣主放心,?!白\瓷的擔心,安諾有過切身的感受,,他也漸漸學會怎么去掩蓋,。
“請?!白\瓷拿起筷子繼續(xù)吃飯,。
安諾調(diào)整了一下心態(tài),祝淺瓷真的是少有能把他一次次氣到自我懷疑的人,。
他走進牢房,,對那幾個雖然被綁著但是自信滿滿,以為易止閣主沒法動他們的狄戎國細作說:“聽說過天機谷嗎,?”
“呵,,天機令主早就尸骨無存了,你個小白臉還想用這個嚇唬我們不成,?”其中一人說道,。
“我只是告訴你們接下來你們要經(jīng)歷的事,誰曾經(jīng)干過,?!卑仓Z平靜地說。
他拿出一個陶罐子,,里面?zhèn)鞒鍪裁礀|西劃過罐子的壁的聲音,,十分刺耳,,這聲音劃過每一個細作的耳朵,也劃過他們的大腦,,讓他們從骨子里產(chǎn)生了一種恐懼,。
這種蟲子附著在骨頭上,可以替代掉人的神經(jīng),,進而控制人的行動,,那種被吃掉經(jīng)脈的痛苦真是生不如死,而且常人看不出半點傷口,。
“你是什么人,!為何會有如此惡毒的東西!”
這種虛張聲勢地怒吼沒有阻止安諾,,他把蓋子打開,,用奇怪的敲擊節(jié)奏引導著蟲子爬向那些細作。
安諾沒有心情在這里聽他們慘叫,,回到了易止閣,,他沒想到,祝淺瓷把飯菜熱了,,在等他回去,。
“閣主?”安諾輕聲喚了祝淺瓷一聲,。
祝淺瓷茫然地抬頭,,整張臉都紅撲撲的,問:“解決了沒,,我覺得有點困,你先吃飯吧,?!?p> “你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怎么了,?”
安諾伸手探了探祝淺瓷的額頭,覺得祝淺瓷能活到今天全憑她沒有生病沒有受傷,,如此明顯地發(fā)燒她居然感覺不到,。
“你干嘛?”祝淺瓷連反應(yīng)都慢了半拍,。
“蠢,。”安諾給出評價,。
“你今天怎么了,?為什么說我,?我哪里得罪你了?”祝淺瓷剛剛被安諾懟過,,現(xiàn)在又被說蠢,,感覺胸口有些難受。
“等著,?!?p> 祝淺瓷困惑地看著安諾急匆匆地離開,然后人影在門口模糊,,她又睡過去了,,接下來的事她并不知道。
沒一會,,安諾讓人按方子抓藥,,準備了熱水、紗布和傷藥,,他拿著東西回去的時候,,看到祝淺瓷睡著了也不打算叫醒她,把她的外袍脫下來,,把衣服往后拉下來,,看到的是已經(jīng)化膿了的傷口。
于是,,當顧步婉處理了安諾遺留的賬目之后,,準備跟祝淺瓷說她去嚴璃那邊核對一些事情,她有沒有要讓她帶話,,這位大齡單身女子看到的是這樣一幅場景,。
兩人的黑色外袍被扔在一邊,祝淺瓷衣衫不整地趴在桌子上,,安諾拿著毛巾很仔細地在替她處理傷口,,雖然丹木國對于男女之間的接觸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但是這個場面的視覺沖擊巨大,,尤其是在兩個當事人穿著同樣黑色的衣服的時候,。
“咳,你繼續(xù),,我什么也沒看見,。“說完,,顧步婉趕緊溜之大吉,。
這天晚上,安諾實在沒辦法給祝淺瓷喂藥,只能像抱小孩一樣把她抱回了公主府,,想了想她既然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受傷這件事,,那自己就守她一晚,省的傷口再出事,。
所以,,第二天,祝淺瓷看到床邊的安諾的時候嚇得不輕,,趕緊爬起來,,問:“你怎么在這里?我怎么了,?“
“喝藥,。“安諾不想解釋,,看她這反應(yīng),,要是跟她說自己扒拉了她的衣服指不定能有多嫌棄。
“哦,?!白\瓷乖乖接過藥喝了下去,然后眼巴巴地看著安諾,。
“怎么了,?“
“為什么喝完藥你都沒有給零食吃?“祝淺瓷表示委屈,,她想這個場景很久了,。
“你再睡會,夢里都有,?!?p> 不過,很快,,祝淺瓷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后了,,因為今天要上朝了,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安諾讓他看情況行事之后,,像赴刑場一般地走了,。
安諾在這件事上有自己的思量,,祝淺瓷這樣要一石多鳥是不現(xiàn)實的,,狄戎國他在看著,現(xiàn)在時機未到,,內(nèi)斗也不是什么明智之舉,,所以敲山震虎是他的選擇。
朝堂之上,,氣氛凝重,,女帝看著祝淺瓷,,反復回憶安家探子給她的回復,原本只是針對祝穆晴和狄戎國的不明勢力,,但是有強行拉女帝一派的人下水的傾向,。
“母皇,兒臣有事啟奏,?!白D虑绲娜艘呀?jīng)被抓,她打算先下手為強,。
“說,。“
“前天,,兒臣派人去云州等地,,按照往年記錄檢查一些易發(fā)生疫情的地方的情況,發(fā)現(xiàn)嚴璃少卿出現(xiàn)在哪里,,可否請嚴少卿解釋一下,。“祝穆晴雖然不確定嚴璃和祝淺瓷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就憑嚴璃和顧步婉的關(guān)系,,易止閣脫不了關(guān)系。
嚴璃覺得祝穆晴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為想來是有陷阱的,,如果要解釋,,她就只能解釋調(diào)查與招司國的走私案了,那么接下來就得問她消息從何而來,,訴狀在何處,,萬一牽扯出易止閣,以現(xiàn)在易止閣四面受敵的局勢,,絕對能把白的變成黑的,。
“回陛下,這是臣的私事,,若戶部尚書有疑慮可以上報到巡衛(wèi)司,,臣接受調(diào)查?!皣懒Ыz毫不慌,,云州確實有一位對她有救命之恩的老嫗。
顯然這不能讓祝穆晴達到目的,,但是給大理寺卿找到了把柄,,他被祝淺瓷命令去查占星司,不管他查出什么沒查出什么,都會兩邊不是人,,這大理寺卿的位置就算他坐不了,,也不會讓這個已經(jīng)對這個位置覬覦很久的人來坐。
只可惜,,大家以為巡衛(wèi)司作為天子護衛(wèi),,守衛(wèi)皇城,會一直保持中立,,但是,,巡衛(wèi)司司主沒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高尚,她跟祝淺瓷談條件的時候臉皮厚比城墻,,現(xiàn)在還對外保持著一副受迫的樣子,。
而且這位司主給祝淺瓷帶來了不小的震撼,她居然說,,若是女帝是十年前真正的勝利者,,不會連六部都沒有辦法完全控制,不至于在西南問題上步步退讓,,不至于讓祝淺瓷成了易止閣主,。
占星司是女帝一手扶持起來的勢力,祝淺瓷明顯要他們自亂陣腳,,她決定接這個機會把大理寺卿摘出去,。
“這件事就交給大理寺自己處理吧?!?p> “是,。“
接下來就是一陣寂靜,,所有人都在等著女帝或者祝淺瓷提碼頭的事,,但是誰也沒有,因為,,一個得到了安家的保證不會波及到祝澄霜,,一個在試探安諾,兩人暫時還沒有到撕破臉的境地,。
下朝之后,,祝淺瓷去了巡衛(wèi)司,看到安諾手邊擺著簽字畫押的供詞,,用一種看尸體的眼神看著那幾個毫發(fā)無傷的細作,。
祝淺瓷伸手要拿供詞,但是被安諾按住了,。
“安公子何意,?“
“閣主想知道什么?“
今天祝淺瓷走后不久,,安諾就收到消息說祝淺瓷讓嚴璃連夜轉(zhuǎn)移了那幾個祝穆晴的殺手,,他殺人滅口的計劃落空了,這幾個殺手應(yīng)該也問不出什么,,但是只要他們活著一天,,對祝穆晴就是一種隱患,難道祝淺瓷知道他想做什么,?
祝淺瓷笑了笑,,她在跟那幾個細作周旋的時候意識到了一件事,她不可能輕易撬開這樣的人的嘴,,所以讓他們存在給人心里壓力就行,,為了出去這種隱患,終有一天會有人動手的,,自己的本意就是引這些人出來,,那種疑似奪嫡的行為非她本意。
所以,,她想借此機會試一試,,安諾到底是哪一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