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朔,,我且問你,,當日你究竟是如何殺害楊滄海及其車夫,,又是如何殺害楊滄海之子的?“
“大人,,我……”
“你所用的兇器,,便是你日常砍柴時所用的柴刀,,是也不是,?”
“啊……大人,!”
這馮子朔一聽王玄義連兇器為何都說的清清楚楚,不由得大驚失色,。而王玄義此刻也一改剛才和善的態(tài)度,,開始變得咄咄逼人了起來。
“說,,這楊滄?!烤故窃趺此赖摹?p> “大人……”
就在王玄義不斷地向馮子朔追問的時候,坐在一旁的劉繼宗卻突然對王玄義說道:
“大人……是我,,是我指使馮大哥殺了他們的……”
“劉賢弟……”
“那一日,,我謊稱這閑云居又來了一些新人,便誘騙楊滄海離開了村子,,臨行前,,我在二人的飲水之中下了少量的蒙汗藥。待這藥效發(fā)作之后,,馮大哥便把這駕馬車趕到了一處一處僻靜的所在……”
“然后呢,?”
“大人,小民將這二人帶離了大路之后,,便將他二人拖到車中中,,隨后用柴刀砍下了這二人的頭顱……等到做完了這些之后,我便棄了車夫的尸體不顧,,徑自把楊滄海的尸首扔在了草叢里……”
“這之后呢,?你還帶走了拉車的馬匹,是也不是,?”
“正如……正如大人所言,!”
這馮子朔聽到王玄義連馬匹的事情都說到了,不由得更是驚訝,。而王玄義……看這馮子朔確實是無心隱瞞,。便又繼續(xù)說道:
“下面的事情,你且自己說,,這楊滄海之子,,你又是如何殺死的?”
“這個……”
“大人,,那一日,,開封縣的官吏突然來到楊家,想讓楊家出人去縣衙辨認尸體,。我只一聽,,便知道是楊滄海的尸體或是被官府發(fā)現(xiàn)了。于是……便慫恿這楊滄海的兒子獨自趕往縣衙,,然后……就借機通知了馮大哥……”
“我是在這楊家少爺回來的時候……殺死他的,。那一日我一路從開封縣跟著他回到了村外,,便騎馬追上去用木棍將他打下了馬來。這之后,,我便將他捆在了馬上,,想辦法拖進了村外的樹林之中……”
“然后呢?你們又為什么要做出這白馬馱尸的假象,?”
“大人,,這村中鄉(xiāng)民普遍愚昧,我之所要馮大哥這樣做,,就是想讓村民以為是這楊家中了無頭將軍的詛咒,。若是不這樣做的話,萬一楊家發(fā)起狠來,,逼迫全體村民幫他們運送田賦,,那我的復仇計劃,便無法施展了……”
“所以……你們就利用村民對無頭將軍的恐懼,,以及對楊家的仇恨來逐步減小楊家在村子里的影響,,然后……逼迫這楊家人鋌而走險……對嗎?”
“正是如此……”
“那楊滄海遇害之后,,被你們盜走的馬匹呢,?我猜……應該是被帶到了河道上游的伐木場去了吧?若想毀掉木橋,,便需用原木捆扎成筏,,然后借用流水之力順溜而下??墒且菦]有畜力幫助,,單憑馮子朔一人之力,又豈可辦到,?”
“正如大人所言……”
王玄義一點點的詢問著案件的細節(jié),,隨后默默地在心中與案發(fā)現(xiàn)場的情況相互應證著。發(fā)現(xiàn)馮子朔和劉繼宗二人的證詞與現(xiàn)場基本吻合,。于是他便繼續(xù)問道:
“那么,,那一日,于我在林中交過手的,,又是誰?。俊?p> “是我,,大人……”
聽到王玄義的提問,,劉繼宗毫不隱瞞的回答道,。
“馮大哥身材高大,,若是扮作無頭將軍,,恐會被人看穿,而我……平日里一向以女裝示人,,可輪力氣和身手,,卻又比那女子要厲害的多……”
“那一日,我之所以要扮成無頭將軍,,乃是為了嚇跑那些護衛(wèi)楊滄山的莊丁,。當時……那些人一見到我的樣子,頓時就被嚇破了膽,,就連那三十年前,,在村子里斬殺士卒的楊滄山,在見到我的樣子之后,,也嚇得手舞足蹈了起來,,哈哈……真是報應不爽……”
“這之后呢?帶我晚上再去林中之時,,為何又見到了你,?”
“為何……”
“因為……我已然將他楊氏一門盡數(shù)殺盡,那晚過后,,我便要遠走高飛,,永遠的離開這無情無義的惡人村了……”
“你是去祭拜你父親的?”
“是啊……可憐我……一直等了三十年才等到了這個機會,,可憐我……一生受盡屈辱,,卻終于為我的父親和他的兄弟們報了這血海深仇……”
……
“你這仇是報了,這楊善人莊,,今后……只怕也要不復存在了,!”
王玄義看著這劉繼宗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遺憾,。這劉繼宗家逢大難,,乃是因為亂世。而馮子朔家破人亡,,卻是因為村民的貪婪,。這一場復仇,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已然沒有一個人是勝利者,。劉繼宗和馮子朔必然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而這楊善人村中的村民,,以及擔任糧長之職的楊家……恐怕也會因為無法繳納夏征而受到官府的懲罰……
王玄義問完了案情之后,,便又回到桌案之前,隨后舉起筆來刷刷點點,,只不多時便將兩人犯案的大略過程記錄了下來,。待交給兩人確認無誤之后,,馮子朔和劉繼宗便在這認罪的狀子上簽字畫押。隨后便被開封府的公人帶下了堂去,。
“大人,,這馮,劉二人究竟會被問成何罪???”
王敬見犯人被帶了下去之后,不由得有些好奇的走到王玄義的身邊,,隨后小聲的詢問道,。
“若是依律,必是死罪,,不過……到底殺或不殺,,又或者以何種方式執(zhí)行死刑,最終還是要由官家定奪……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大人,?”
“只不過這楊善人村,,今后怕是要不存在了?”
“這是為何啊,,大人,?”
“你還記得那日我與你一同去趙家莊催征田賦的事情嗎?”
“記得啊,,大人,?”
“這皇糧國稅,豈是想不交就能不交的……若是不殺一儆百,,以儆效尤,,只怕到了秋天,這催征便更是難上加難了……所以……這楊善人村,,只怕是要被充軍實邊了吧,!”
“大人,這幫村民……嘿……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