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解毒
盛都街上,,一個身影騎著快馬在大路上飛奔,,后面跟著一個十三四歲的書童,正是沐堯和阿福兩個人,。
沐堯心里知道阿福這個時候來找自己,,肯定不是秋景出了事,昨天整個盛都全城戒備,雖然不能說絕對和那個男人有關(guān),!但是還是不要透露半點風(fēng)聲比較好,所以阿??隙ㄕf的是那個男人出事了,。
沐堯暗罵了句:“可別還沒等到老子回去就死了,老子金津玉露的債還沒討回來呢!”
想到這,,沐堯催促阿福加速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
兩人不多時就到了東院。
秋景為了讓男子好好養(yǎng)傷,,找了個托詞,,把不相關(guān)的人全部趕走了。
東院現(xiàn)在除了秋景和那個男人,,什么人也沒有,。
沐堯徑直朝臥房跑去,一推開門,,就看到秋景縮著身子躲在離床最遠(yuǎn)的角落,,微顫的身子在聽到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下意識抬頭去看,。
當(dāng)看到那熟悉的臉時,,秋景高興地站了起來,說:”少爺,,你終于回來了,!”
沐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她,,“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說著視線轉(zhuǎn)到有動靜的床上。
他那床上好的天上冰蠶絲織的被子已經(jīng)被扯得七零八落,,一個男人光著上身,,正在拼命的撓著自己,血滴在絲線上,,立刻變的烏黑,。
一旁的秋景指著男人,說:“你快看看他,,他就像個瘋子,,不停的撓著自己,明明渾身出血了卻還不肯住手,,我和阿福想把他手腳綁住,,但是他力氣太大了,把我和阿福丟開好遠(yuǎn),,我沒有辦法,,只能讓阿福去把你叫回來!”
沐堯當(dāng)即反應(yīng)起來,,男子一定是中毒了,,還中毒不淺,!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這里有我,!還有今天晚上無論出現(xiàn)什么事都不要進(jìn)來!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里發(fā)生的事,!記住了嗎,?”
“知道了!”秋景弓著身子走了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沐堯眼睛緊緊鎖著男子,眉頭皺的極其難看,,他從沒見過這么難處理的事,,這人一看就是會武功的,自己要想近身還得想法子,,更別提把脈看病了,!
心里雖然這樣想,但是沐堯還是朝床邊挪了挪步子,,他細(xì)心地察看著男子的狀態(tài),。
他手指已經(jīng)被血染成了黑色,,渾身流出的黑色血水將他原本的膚色全部遮蓋,,發(fā)出一種惡臭味。一邊用手將自己的流血嚴(yán)重的幾個傷口捂住,,一邊又忍不住去撓其他地方,。
只是奇怪的是他的下半身并沒有任何變化,不僅膚色沒有變化,,連一點血痕也沒有,。
難道是他把毒全部逼到了上半身?
一陣熟悉的酸澀從他心頭竄上鼻頭,,映紅了眼眶,。
當(dāng)年沐陽娶走了慕容山莊的大小姐慕容雪,成為一樁佳話,,而沐風(fēng)自小被送到慕容山莊跟著慕容莊主學(xué)武,,與二小姐慕容琴青梅竹馬,老莊主走后,,迎娶了慕容琴,,當(dāng)了慕容山莊的莊主。
那年,,沐家出事,,沐風(fēng)是第一個趕到把火滅掉,,也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自己還活著的人,沐風(fēng)是沐家的子弟,,自然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于是,將沐堯帶去了藥王谷,,交給了那個時候“治病不治人”的藥王谷谷主——無趣,。
吃下了還魂草的生主受盡了剝皮抽骨的痛苦,才將自己找了來,,替代她,。
只是她為了適應(yīng)整個身體和所有記憶,整整昏迷了三個月,,如果不是一直有脈搏,,無趣估計也會把她丟出去谷吧!
也是因為這個情況,,無趣在那段時間,,在她身上用了各種各樣的毒藥,各種各樣的針法,,喂她吃下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把她當(dāng)一個實驗新藥的工具!
即便是她醒來,,依舊被他下著各種各樣的毒,,然后再用各種各樣的藥逼她喝!
所以她最是明白那種毒發(fā)時的煎熬,!好在她因禍得福,,身上的血能治百病,百毒不侵,。
她也想過報仇,,但是藥王谷之所以能一直存在于世不是因為他們種的藥世間少有!更大的原因是因為藥王谷成了不少人生命末路的最后一步路,!總有人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自己能夠再活一次,而不是病怏怏地死去,。
沐堯深深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把白色的匕首,將自己一只手的食指割破,。
她力度控制的很好,,皮破血不流。
另一個手刀向男子襲去,!
誰料男子瞬間反應(yīng)過來,,一把抓住沐瑤的手腕,,將她扔到了床上!
沐堯的腰正好撞到床架上,,來不及喘息,,床帳披下來的那一瞬間,沐堯一把將男子的嘴撬開,,將自己的手放了進(jìn)去,,另一只手來回擠壓將血放出。
男子在這一刻瞬間愣住了,,但是他沒有抵觸,,血起了作用,他不再去撓自己了,。
在片刻后,,甚至開始慢慢吮吸起沐堯的血,溫?zé)岬纳囝^在沐堯的指腹間舔舐著,,讓沐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如果不是深藍(lán)色的床帳將兩人隔開,定能看見沐堯臉上那異樣的緋紅,。
忽然,,男子仿佛明白了沐堯是在救他,一把攬過沐堯的腰,,把沐堯整個身子都拉到了身邊,,將沐瑤五個手指全部咬破。
這個男人還算聰明,,還知道給自己解毒,!總算是沒有浪費他寶貴的血液!
聞到那股黑血的惡臭慢慢淡了下去,,沐堯開始佩服起這個人來。
明明身上已經(jīng)傷成那樣了,,居然還能躲過自己的偷襲,,甚至還能將自己傷的不輕,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警覺力,,一定是經(jīng)過了無數(shù)次的反復(fù)嘗試,,那是已經(jīng)滲入骨子里的下意識反應(yīng)。
而且自己的血剛放進(jìn)他的嘴才幾分鐘就知道那是能解他毒的東西,,開始大量吸取,,為了趕快把毒性壓下去,竟然在剛才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發(fā)現(xiàn)那是手指的血液,!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同時,,他也在暗暗害怕,要是自己救的真的是刺殺皇上的刺客,,該怎么辦,?這件事他能瞞多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子身上的惡臭基本上已經(jīng)消失了不少,,但是沐堯已經(jīng)開始犯暈了,雖然不知道自己被吸了多少的血,,但是頭開始犯暈肯定不是好事,!
于是就要把手收回來,但是男子好像并沒有停手的意思,。
沐堯頓時就火了,!
“老子救你是看在你可憐,你以為你憑什么有資格要求我接著救你,!老子救你的情誼不是義務(wù),!懂嗎?”
男子聽到沐堯的聲音后,,嘴里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一直握著沐堯的手也放開了。
“算你識相,!”
沐堯一手將血壓住,,一手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用嘴將塞子咬開,,往自己嘴里倒了一滴,。
然后將男子推開,說:“愣著干嘛,?把我扶出去?。俊?p> 男子遲疑了會,,還是將自己一只手伸了過去,,沐堯看到那只被撓的全是黑血痕的手,頓了頓,,將藥瓶塞到了他手里,,說:“反正也沒多少了!你喝了吧,!還有手上全是血,,臟死了!我自己起來,!”
說著將床帳一把拉開,,大步走了出去,。
此時,外面已經(jīng)是黃昏了,。
昏暗的光線從床左側(cè)的窗戶邊透了過來,,映在沐堯的臉上,卻是顯得他比白日還要白些幾分,。
他從床上下來,,看了眼隨著自己一起出來的男子,雙手交叉放在背后,,說:“你的命是我救的,!從現(xiàn)在開始你是我的人了!生是我的,,死是我的,,現(xiàn)在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明白了嗎,?”
男子呆呆地看著沐堯,然后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應(yīng)予會讓他一輩子都離不開這個人,,他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那個時候,,有個人說,,自己是她的,生也是,,死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