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入宮
白芷被彌彥那么一兇,,鼻間驀然涌上一股酸意,,委屈得不能自己,她也不想的,。她比任何人都不想這次營救行動出差錯,,那些人危在旦夕的都是她最愛的人啊,她舍不得讓他們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如果可以的話,,她寧愿被困住的是她!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很多余,,讓她感到一種深深的無能。這些日子壓抑的情緒再也隱藏不住了,,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彌彥沒有想到白芷會忽然哭了起來,而且還哭的如此兇,,他知道她不是在演戲,,那滿腔的悲傷是裝不出來的。他一向不擅長哄女孩子,,但是覺得白芷這樣哭下去,,身子肯定會受不住的,于是厲聲吼道:“別哭了!你哭的我心煩,!”
此話一出,,白芷哭的更兇了,啞聲說道:“嗚嗚嗚......我知道我很沒用,!嗚嗚嗚......我已經(jīng)很自責(zé)了,,你.....能不能別兇我了?”
彌彥深邃的眼眸里閃過一絲不忍,,他默默地站在白芷身后,,語氣帶著一絲讓人不察的溫柔,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不是你的錯,!”
“什么意思?”白芷哭的太久,,聲音嘶啞,弱不可聞,。
彌彥輕嘆一聲,,耐心解釋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好比智者就算考慮的再周全也會有失手的一天,,像你一樣愚笨的人也會得到別人得不到的東西,。明白了嗎?”
白芷聽完彌彥說的話,,心里覺得舒服了許多,,卻多了一絲尷尬,她咬咬唇,,覺得自己嬌氣極了,,被罵了一兩句,就哭得稀里嘩啦,,擦了擦眼淚,,她啞聲問道:“那我們怎么辦?”
彌彥倒了杯茶遞給她,,“皇宮我一人去,,你在客棧等我消息,一切交給我,,我會讓他們安然無恙的離開盛都,。”
喝了茶,,白芷覺得嗓子沒有之前那么難受,。不知道為什么她莫名信任彌彥,,他說能讓他們安然無恙,她就放下心來,。
十一月五日,,皇后的四十大壽如期舉行,因著皇后年少便跟了皇上,,兩人琴瑟和鳴以來已有二十有余,,北辰犴便有意在春節(jié)前大辦一場。
宮中煞是忙碌,,因著東蚩和南齊都來賀壽,,顯得這場宴會至關(guān)重要,天剛微亮,,宮里的魏總管領(lǐng)著一眾訓(xùn)練有素的宮女太監(jiān),,往同慶殿趕去,里里外外細(xì)細(xì)地打掃了幾遍,,換了一些上好的熏香,,擺上些稀罕物件,將殿里上上下下都換了個遍,,真正的布置才算開始了,。
“今日來的都是些頂尊貴的人物,怠慢不得,,你們千萬不能大意,,處處瞧仔細(xì)了?!蔽嚎彰髂笾喿由?,站在殿里,看著手下忙碌的人吩咐著,。
“是,!”眾人紛紛作揖,齊聲應(yīng)道,。
宮里忙了起來,,宮外的人也沒有閑著,彌彥一早就將面具戴了上去,,一身月牙色錦袍,,用金線繡著華麗的圖案,雪白色的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fā)簪交相輝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艷麗貴公子的非凡身影,。標(biāo)桿般筆直的修長身材身后是一頭烏黑茂密的黑發(fā),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體五官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著,,深邃的眼睛隔著冰冷的面具讓人看不到底,。
白芷看著裝扮好的彌彥,咽了咽口水,,果然人靠衣裝?。∷€是第一次見這么帥的人呢,。
“看夠了嗎,?”
白芷搖搖頭,這么好看的人怎么能看的夠???
“你口水流出來了!”
白芷伸手擦了擦嘴,,發(fā)現(xiàn)根本就沒有口水,,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回瞪了彌彥一眼,,總結(jié)出一點:彌彥要是脾氣好一點,,絕對舉世無雙!
因著時間還早,,兩人便閑談起來,,這次白芷覺得彌彥好像很有耐心,問什么便答什么,。
“宴會什么時候開始?”
“辰時,?!?p> “你什么時候走?”
“一會便走,?!?p> “你有把握你進宮之后找的那個人會幫忙嗎?”
“會的,!”
“那我們還會再見嗎,?”
“不會!”
“你不是還要報恩嗎,?”
“此事若成,,我便不欠他什么了!”
“那,,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白芷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彌彥就打斷了。
“盯梢換班了,,包袱里還有些銀兩,,早日離開盛都吧!”
彌彥將軟劍配在腰間,,趁著微亮的天色,,避開盯梢的人,前往皇宮去了,。
白芷愣愣的看著彌彥坐著的地方,,有些不舍。喝著涼茶等到市井喧鬧了起來,。
而另一邊的彌彥順利通過了宮門,,跟著隨行的太監(jiān)來到了同慶殿。殿內(nèi)分為三階分別用白玉,,金器,,銀飾布置,象征著來人的身份,,彌彥是代替堯木來的,,踏著繡滿銀線的紅綢,去了第三階,。
第一階共有六人,,皇后皇上坐在尊位,左右兩側(cè)分別是東蚩來的太子,,南齊來的國師,,以及鎮(zhèn)守邊疆的寧王和太子北辰翰。現(xiàn)在落座的只有北辰翰,。
他坐在第二階,,共有十人,坐在左側(cè)末位,,對面坐著的是京兆府尹曲子然,,其他的大多是肱骨之臣和一些皇親國戚。第三階的彌彥就沒有去留意了,。因為恰巧皇上帶著皇后浩浩蕩蕩的在中間落座了,,他低著頭學(xué)著周圍人喊著吉祥話,曾幾何時,,他也是躲在暗處聽著那些人說著恭維的話,,而今這話從自己口中說出來,不禁啞然失笑,。
自皇上進殿以來,,便感受到暗處有一個熟悉的眼神緊盯著自己,,他強裝鎮(zhèn)定,按照流程向皇上進酒,,不露絲毫破綻,。
暗處的那個人他太過了解,那是他的師弟彌淵,,他原本的任務(wù)是接任下一任新帝的金蟬,,現(xiàn)在已經(jīng)因為他破例出現(xiàn)了,兩人之間自然只能留一個,。
所謂金蟬,,是北辰國暗中為新帝培養(yǎng)的暗衛(wèi),他們這類人往往足智多謀,,膽識過人,,武功登峰造極,無論在哪一方面都能以一當(dāng)十,。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確保新帝存在的意義永遠存在,,保北辰千秋萬代!而往往這樣的人只能有一個,,他們伴隨著新帝的誕生而誕生,,伴隨著新帝的逝去而消失。斷不能允許除了他以外還有第二個金蟬出現(xiàn),。
他只希望自己能順利說服彌淵,,讓他放過慕容山莊那些人,不然兩人要是兵刃相接兩敗俱傷,,只會讓對北辰虎視眈眈的人得了便宜,。
他避開眾人耳目,在暗處對彌淵發(fā)出信號:午時休憩,,登月臺見,!
他不確定彌淵是否看到了他的暗示,耐心等待午時宴會休憩一炷香的時間,,他找了個借口甩開隨性的人,,避開一眾御林軍到了登月臺,,看到了那抹黑色的身影,。
“你不該回來?!?p> 彌淵鎮(zhèn)靜地看著來人,,一雙墨瞳透著冷意,沒有一絲他還活著的意外,。
彌彥淡淡地回道:“我此番回來,,是想和你談筆交易,。”
彌淵冷嗤一聲,,笑道:“交易,?你我之間除了生死,無事可談,!”,。
話音未落,一把黑劍從他手中滑出,,帶起陣陣寒意,。
彌彥知道一場生死之戰(zhàn)避不可免,但是卻沒有停下談判的心思:“我只要慕容山莊的人都好好的活著,!”
彌淵意味不明的瞇了瞇眼,,揚起手中的劍直刺來人,說:“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會答應(yīng)你的要求,?”
“我知道你想要堯木遍布天下的產(chǎn)業(yè),,我可以和你換!”
堯木所有的產(chǎn)業(yè),,那富可敵國的雄厚資本,?
撲捉到彌淵眼中的遲疑,他接著說:“你比我更清楚,,現(xiàn)在北辰的局勢,,南齊新帝年幼,根基不穩(wěn),,朝中大事由太后掌權(quán),,人心不定。東蚩國糧食欠收,,土地荒蕪,,早已在邊境蠢蠢欲動,一場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彌淵“嘁”了一聲,,根本不把彌彥說的話放在眼里?!苞柊鱿酄?,漁翁得利!南齊和東蚩打起來才好呢,!”
彌彥見彌淵上鉤,,嘴角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笑道:“怕是沒有你說的那么簡單,!你那么心急的要得到慕容山莊,,又煞費苦心的想將沐堯手下所有的產(chǎn)業(yè)吞入腹中,。皇后壽辰本是尋常,,你非要大辦,!我若猜的不錯,你旨在召回寧王,,借此機會三國共議,,我說的可對!”
彌淵也是沒有想到彌彥能想到這一步,,微微頷首,,鼓掌贊嘆道:“難怪師傅說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明明離開數(shù)月,,卻還能推算出如今這份形勢,,實在難得!但是……”
彌淵話鋒一轉(zhuǎn),,眼中多了一絲狡黠,,手上倏地多了兩柄長劍,身子前傾飛速向彌彥刺去,。
“我們兩個只能留一個,,而那個人只能是我?!?p> 彌彥也早有防備,,抽出腰間的軟劍纏住其中一柄,一個翻身落在別處,,避開了彌淵的偷襲,,調(diào)侃道:“你還是老樣子,喜歡用暗招,!”
彌淵轉(zhuǎn)過身,,將長劍把玩在手中,笑道:“招數(shù)不在明暗,,可用便好,!你既知曉,便該了解他的資產(chǎn)我是斷不會放手的,,這算不得交易,!”
“那我的命夠嗎?”彌彥緩步移到彌淵的眼前,,眼神堅定,,步步緊逼,,“我們兩敗俱傷對北辰?jīng)]有一點好處,!”
彌淵勾起一抹冷笑,,他當(dāng)然知道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不僅能輕而易舉的得到堯木的產(chǎn)業(yè),,還能輕松的化解兩人的生死之爭,。但是他就是遲遲不肯答應(yīng)!他想親眼看到他的求饒的這一天等太久了,。
兩人就這樣打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彌淵終究還是差了彌彥半招,,脖頸之側(cè),,寬肩之上,有一把冷劍,。
彌淵苦笑著說“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差你半招?!?p> “你對戰(zhàn)太過感情用事,,希望這是你最后一次?!?p> 彌淵轉(zhuǎn)過頭,,任由脖頸出劃出一道,紅痕從懷里掏出來一個瓷瓶丟給彌彥說:“里面是催發(fā)你體內(nèi)毒血的藥,,一個時辰之后你就會毒發(fā)身亡,,血脈爆裂而死。你當(dāng)著我的面吃下去,,我就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