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天兩頭送禮物,，全都是送的一些有的沒的，大多數(shù)時候白琮被迫接受了帶回去,，連包裝都不會拆,，就原封不動地扔進柜子里，因此這一次白琮依然沒把禮物當(dāng)回事,，反倒是很在意她接下來的去向：“你晚上要去干什么,？”

　　“還不是我媽，上次介紹那個把我惡心壞了,，可沒關(guān)系啊,，她老人家手里大把資源，一個勇士倒下去,，無數(shù)個勇士站起來,，”秧苗對她媽媽的安排是無力拒絕的，但也沒太當(dāng)回事,，去應(yīng)付一下也就行了,，她輕松地說，“我就當(dāng)打怪了,?！?p>　　白琮這才注意到，她今天這一身又是精心打扮過的,，瞬間就煩躁起來：“打怪需要如此盛裝,？”

　　“這話怎么說的，我這不是代表我媽出征嗎,？總不能丟她臉面?。　毖砻缏牫鲇行┤嗽捓锏乃嵋?，就沖他不懷好意地擠了擠眼,，“怎么，師兄吃醋了,？哎呀?jīng)]必要,，真沒必要，你看我馬上就要遲到了都先趕來送你生日禮物,，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你自己不知道嗎,？何必自降身價？”

　　秧苗的媽媽經(jīng)常給她安排一些類似今天這樣的變相相親活動，她也從不避諱,，每次都很大方地說出來,，最開始白琮以為她是故意的，目的是想勾起他的妒意,，好逼他就范,，但日子久了就發(fā)現(xiàn)還真不是，她是真沒把相親當(dāng)回事,，可也從來不拒絕,，還回回都盛裝打扮，秉持著不拒絕,、不負責(zé)的態(tài)度,，聽說還曾經(jīng)傷過一純情大齡男青年的心，怎一個渣字了得……

　　“你才多大,？長得也還湊合,，你媽至于這么擔(dān)心你嫁不出去嗎？”白琮知道她一顆心都在自己這兒,，也知道相親不過是走個過場,，但心里就是忍不住不爽，“以后你愛干嘛干嘛,，別老往我這兒跑,，影響我心情?！?p>　　“今天我本來不想來打擾你的,，”她聲音弱下去，“可今天是你生日,，無論如何我都要先過來送你禮物，師兄你去哪兒,？一會兒我吃完飯就去找你好不好,？我定好的蛋糕都沒來得及去拿呢！”

　　白琮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他生日,，他從小在福利院長大,，還是來了警隊之后馮喆帶他去吃過一次蓋碼長壽面，沒想到秧苗倒記得清楚,，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正巧她抬起頭偷瞄他，兩人的眼神對了個正著,，秧苗心跳漏了一拍,，也不過腦子就直接脫口而出：“我不去相親了，師兄我們?nèi)コ燥埌?！?p>　　這兩天晚上谷記總會發(fā)生一點古怪的事,，張老板心里犯怵,，要求警隊派人去保護他們,，原本這種鬼扯的理由也不會有人當(dāng)真，可彭林也不知道是故意想整他還是怎么的,，竟然答應(yīng)了，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情愿,，可這畢竟是工作,。白琮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搖頭：“哪天不能吃飯,？我從不過生日,，而且今晚是真有事，你還是去相親吧,?！?p>　　秧苗眼里的光就像被兜頭澆了一桶涼水，“嗖”的一下就滅了,，她把傘重新遞回給白琮,，拔腿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跟在他們身后圍觀了一路的圖楠沒忍住“嘖”了一聲,，白琮倏地一下回頭看著她，圖楠撐著傘聳了聳肩：“我家也是這個方向,，順路而已,，沒打算聽八卦的?！?p>　　白琮沒打算搭理她,，把頭扭回去繼續(xù)往前走，但圖楠小跑著往前追了幾步：“哎,，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人女孩子都這么主動追你了，就算你不喜歡,，就不能對她溫柔點嗎,？你沒看見她剛剛跑的時候多傷心了？”

　　白琮還是不理她,，加快腳步繼續(xù)往前走,，圖楠繼續(xù)跟著：“你跟隊里其他人有什么矛盾我不知道，也不想管,，但你不能這么欺負一個女孩子……”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jīng)跟著他走到了拐角處，然后一個人猛地從轉(zhuǎn)角處跳出來大叫了一聲：“嘿！”

　　白琮上前兩步提溜著那人的后衣領(lǐng),，面無表情地看著圖楠說：“現(xiàn)在還覺得我剛才是欺負她了嗎,？”

　　說完也不等她回答，板著臉教訓(xùn)起秧苗來：“一天到晚的只知道瘋,，這么大戲癮你當(dāng)初為什么不去考電影學(xué)院,？”

　　早就知道嚇不到他的秧苗沒想到還能有額外收獲，她一臉得逞的笑,，還朝圖楠揮了揮小拳頭：“我可告訴你啊,，師兄是我的！你沒機會的,，搶也沒有用,！”

　　圖楠：“……打擾了?！?p>　　這是一對怎樣的神經(jīng)病?。」植坏门黻犻L在入職第一天就提醒她,，看見這兩個人一定要繞道走,！狗眼都要閃瞎！

　　白琮松開秧苗的衣領(lǐng),，硬邦邦甩下一句：“你幾歲了,？就不能穩(wěn)重點嗎？”他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掃視一番,，“穿成這樣還敢上躥下跳,，你就不怕走光嗎？”

　　秧苗曖昧地朝他拋了個媚眼：“不怕啊,，師兄你想看嗎,？”

　　要不是之前已經(jīng)被她吐槽過“老干部”，白琮這會兒是真想罵她一句“成何體統(tǒng)”,，話到了嘴邊溜了一圈,，最后還是無奈地吞回去，壓低聲音對她說：“吃完飯早點回去,，到家給我發(fā)定位，超過十點以后你就別來找我了,?！?p>　　她那頓飯肯定不會吃太久，但吃完可不一定會回家,，白琮不給她討價還價的機會,，扭頭就走了。

　　秧苗在他身后扯著嗓子大聲喊：“師兄等你吃完飯了告訴我啊,！我有事要跟你說,！”

　　3

　　谷記今晚的生意明顯比之前更火爆，張老板看上去心情好得很,，半點沒有他報警時候的焦躁,，看見白琮還樂呵呵地說了一句：“來了？我叫人給你拿兩瓶啤酒過來——算我請你,！”

　　算盤打得還挺精,，照彭林的吩咐，他這個禮拜每天晚上都得過來盯著,，稀奇事不見得發(fā)生,，但每天晚上的消費卻是少不了的，張老板故作大方地給他送兩瓶酒,，要真收下了,，回頭準(zhǔn)保要挨彭林一頓削。

　　“多謝,，工作時間不能喝酒,。”

　　白琮就點了兩盤鹵味,，也沒怎么動筷子,，想也知道今晚又會無功而返，谷記的老板一心只有他的生意,，圖楠今天白天向彭林匯報的基本上都是這張老板私下聯(lián)系一些媒體故意爆料所謂案件內(nèi)幕的事,。

　　可這個張老板自己都不知道案件進展，能爆出去的也都是些似是而非的話,，不過他目的倒是達成了,，普通老百姓不見得都關(guān)注了這件事，不知道的該來的還是來,，知道了的還得避著走,，只不過還有各方媒體和警方的人來這里守著，算下來生意竟然更好了,。

　　死者歐陽琦生前人際關(guān)系相對簡單,，離異之后靠著前夫給的贍養(yǎng)費低價買了那棟小別墅，以此避開原來那些知道她離婚了的鄰居,，生前一個星期剛給她兒子辦完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

　　白琮親自去查過她的社交圈，并沒有和任何人結(jié)仇,，甚至和她前夫的關(guān)系都沒有太緊張,，算得上是和平分手,，還允許前夫把兒子接過去過周末，實在是想不到什么人會要她的命,。

　　白琮悶頭喝了杯水,，頭一次覺得自己現(xiàn)在在隊里的處境是真的被動到影響查案的地步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但已有的成見也不是兩三天可以解除的,，他心頭壓著千斤重擔(dān)，師父馮喆還在牢里待著,，他想要做的事還沒有做到,，又有什么資格隨意接受別人的感情呢？

　　他正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大門被人從外頭推開了,，一個穿著米色風(fēng)衣的男人走了進來，他里面還穿了件圓領(lǐng)橫條的T恤,，手腕上戴了塊表,，進來的時候剛好反光照在了白琮身上。

　　鉆石大到晃眼睛,，然而就是這一瞇眼的工夫,，再看過去，白琮竟然發(fā)現(xiàn)他走到靠窗邊一直被刻意留下來的那一桌邊,，替他的女伴拉開了椅子,。他的女伴角度剛好是背對著白琮的方向，從背影上看好像有點眼熟……白琮突然反應(yīng)過來,，推開椅子就走了過去,。

　　“師兄？”秧苗驚訝的表情只維持了一瞬間,，很快就被她藏起來,，換上了一個短裝矜持的笑容，“這么巧啊,，你也在這里吃飯,。”

　　不對勁,，她的態(tài)度很不對勁,。白琮看了她一眼，但秧苗的目光已經(jīng)收了回去,，她看向?qū)γ婺莻€男人的時候露出甜甜的笑容,，看得白琮立刻就想把她咧開的嘴給撕了。

　　“市局刑偵大隊,，白琮,，”白琮自報家門之后一把拉開秧苗身邊的椅子，不請自來又自顧自地坐下,，“先生貴姓,？”

　　“免貴姓陸，陸放,，”陸放朝他伸出手,，“家里做點小生意，比不上白警官為人民服務(wù),?！?p>　　白琮面無表情地伸手過去回握，兩個人暗自加大了點力氣,，很快又各自松開了,。他沒接這話茬，秧苗就替他接住了：“我?guī)熜?？別開玩笑了,，還為人民服務(wù)呢，不給人民添麻煩就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