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至與商隊一同隨行兩日,，和前日一樣,，飲山間雪水,，吃隨身攜帶的干糧,。
六月間，林間有一些水果,，小狐貍的吃食都長在的樹上,。
這一路，文至見了一些商隊,，又感覺到有些人朝自己所在的地方探查,，然后又離去。
路上,，有些苦行僧在道路上走著,，他們遇到行商隊伍化緣，只化飯食,，不化金銀,，若遇不到商隊，他們就頂著饑餓,，頂著日頭,，他們大多數(shù)都是二乘人，還沒有踏入菩薩境,，許多人都困死在這一境界,。
還有一些來自北漠的行游者，北漠是日月皇朝北面的國家,，與須陀國有交往,，須陀境內(nèi)也有著許多北漠的游行者。
兩日之后,，來到金林古剎,，古剎中,，香客絡(luò)繹不絕,，香客有遠(yuǎn)道而來的朝圣者，有佛土之下的信徒,。
金林剎入口兩側(cè)是兩座九層佛塔,，由金磚砌成，上面分別刻著兩個字——“功”“德”,。
從佛土東南道口進(jìn)入佛土的朝圣者,，都會先到金林剎捐功德，然后到南方道樂林剎,，西南道寶林剎,，西方道華林剎，西北道金剛剎,，北方道道林剎,，東北道青蓮華剎,，東方道香林剎，最后去到小須彌山的欲林剎和水精剎,，共要進(jìn)十方古剎,，拜十方凈土，才算功德圓滿,。
功德塔后,，是一座轉(zhuǎn)經(jīng)塔，諸多朝圣者在圍繞佛塔,，一步一叩首,，走完需要九百步。
“文先生,，你不去拜拜佛,？”鐘相云問道。
“昨夜才打過佛,，今天又拜佛,，縱然拜佛，也是意不誠,，心不靈,，還是不拜為好?！?p> 文至走到一個和尚面前,，說道：“小師傅，打擾了,！”
小和尚溫文有禮回道：“施主多禮,，不知施主有何事？”
“麻煩你通稟貴剎住持,，說詢問兩個問題的人來了,，不知道他有答案了嗎？”
“兩個問題,？你是那個妖人,？”
周圍的僧人聞言，連忙閃身過來,，十八尊破牢關(guān)境界的僧人組成一個銅人陣,，神情戒備。
文至蹙眉,，道：“各位師傅,，書生我是誠心問佛，如若住持覺得有難處,，我可以離去,，去往小須彌山,，問有更高修行的佛，莫要打擾他人修行,?！?p> 一旁諸多正在轉(zhuǎn)經(jīng)塔的朝圣者不知所措，紛紛停了下來,，商隊停止了交易,，各自注目文至與諸多僧人。
這里和鐘相云商隊交易的并不多,，他們的貨物更多的是為了西部是古剎準(zhǔn)備的,。交易差不多了，他們準(zhǔn)備離去,，鐘俊河想要和文至告別,，被鐘相云拉了回去，一整支商隊悄悄離開了現(xiàn)場,。
十八僧人也覺得不妥,，但也不敢動手，戒律堂首座都沒能討得了好,，他們合起來肯定也沒有一戰(zhàn)之力,。
“住手吧，定覺,，你把施主領(lǐng)到講經(jīng)堂,！”古剎深處，一個佛音傳來,。
其他僧眾依言退下,，只留下定覺的僧人，領(lǐng)著文至到講經(jīng)堂,。
剎中的樹木花草,，或由金玉組成，或沾染金粉,，地面金磚鋪設(shè),，直通古剎深處,。
“施主,，這里就是講經(jīng)堂?！?p> 文至步入其中,，只見堂中有四個老僧，分四個方位跏趺而坐,，中間有一個蒲團(tuán),，是為文至而留,。
“老衲是這金林剎是住持，施主請,！”
文至神態(tài)自若,，走到蒲團(tuán)之上，也是跏趺而坐,，面對住持,，小狐貍則趴在一旁。
“施主為何面對老衲,？”住持問道,。
“因為住持面對了我！”文至回道,。
住持頷首,，道：“這位是我剎達(dá)摩院首座，法號法空,，這位是我剎藏經(jīng)塔首座,，法號法正，你身后的是我剎戒律院首座,，法號法真,，老衲法號法定?！?p> “見過各位大師,！”文至雙手合十。
“施主所說兩個問題,，我等可以嘗試解答,。”
“死與生孰重,？”文至問道,。
“法空師弟，你來回答,?！?p> “死重于生，故佛開彼岸,，立眾生輪回,，成就真佛，以渡眾生,?！?p> “我聞諸天正佛，只有一位身入地獄,，以救眾生死后之苦,，我曾心向往之,。只是不知其余諸佛，為何自處于生,？”
法空和尚不能答,，住持道：“法正師弟！”
“生重于死,，死乃佛之涅槃之境,，乃修行的終極之境，死為海,，修行,，乃求彼岸之生?！?p> “此前,，我曾遇到一只已死的兔子，當(dāng)時,，這只狐貍,，已經(jīng)餓了兩日，貴剎為何重死而輕生,？”
法真和法正臉上神色一滯,，不知如何回答。
“那施主以為生死孰重,？”住持言中略有不悅,。
“于微處我觀之，立于生則生重,，立于死則死重,，故諸天正佛，有立于生者,，有立于死者,。于廣處我觀之，蜉蝣者朝生暮死,，人生者百年匆匆而過,，于天地不過倏忽而已，彈指一瞬,，故死生皆重,，也皆輕，二者同,?！?p> “施主欲覆我佛門啊,！”
“佛門是門,，門中有佛即佛門?！?p> “施主的第二個問題是,，小須彌山多高？”
“敢問四位大師,，小須彌山多高,？”
這句話內(nèi)有禪機(jī)，問的并非是小須彌山的高度,，小須彌山即是佛土最高處,，所以問的是佛的高度。
住持法定回答道：“與天地同高,！”
文至聞言起身,，口中一笑：“不知神幽天國可知大師所說？”
“施主非我佛門之人,，佛道的領(lǐng)悟卻也如此高深,，但老衲知道，你不是我佛門之人,，反而是來顛覆我佛門的,，我四人愿拼盡全力，為我佛門解決禍患,?！?p> 講經(jīng)堂的四壁忽然亮起經(jīng)文符號，上方一個大鐘,，壓在講經(jīng)堂頂上,，下方的蒲團(tuán)迅速變大，上下四方合在一起,，將空間封鎖起來,。
同時間，住持法定手中出現(xiàn)一個金色木魚,，法空手里出現(xiàn)一根達(dá)摩棍,，法真手里出現(xiàn)一把降魔杵，法正手中出現(xiàn)本古老的經(jīng)書,。
四人手中法器威能大放,，不給文至出筆的機(jī)會。
法器的威能轟擊在文至的身上,，威能盡皆被吞沒,，被吸入他的胸口，如同泥牛入海，消失無蹤,。
四人震驚,，文至微微一笑，手中玉霄筆抖落幾滴墨,，墨滴落在地面,，化成一朵一朵金蓮，文至站在金蓮之上,，仿佛一尊佛陀,。
金蓮不斷盛開，四位僧人遲疑了一瞬,，隨即不斷催動法器,，轟擊文至，法空的達(dá)摩棍當(dāng)頭劈下,，法真的降魔杵直捅后心窩,，攻擊如同狂風(fēng)驟雨，落在文至身上,。
然而,，文至站在金蓮之上，所有的攻擊都消弭于無形,。
頃刻間,，金蓮開到四位僧人的腳下，四僧覺察到不妙,，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動彈了,。
“四位大師都是阿羅漢境，但沒有明悟涅槃的真意,，就讓我?guī)蛶湍銈儼?。?p> 忽然,，四僧腳下的金蓮燃起涅槃?wù)婊?，四僧本是阿羅漢境界，瞬間就被涅槃?wù)婊瘘c(diǎn)燃,，進(jìn)入突破的狀態(tài),。
“自進(jìn)講經(jīng)堂的那一刻起，你們的想法我已盡知,，我不殺你們,，因為在你們的位置，你們做的沒錯,，我送一場機(jī)緣與你們,，至于能不能涅槃成功,，就要看你們對佛法真意的領(lǐng)悟了?！?p> 文至收筆,，走出講經(jīng)堂，講經(jīng)堂四壁的經(jīng)文熄滅,，屋頂?shù)拇箸娞撚吧⑷ァ?p> 門口的僧眾看到走出的人不是金林剎的住持和各院首座,，而是文至,，一股惶恐的情緒漫上他們的臉上,。
佛門修心，照理這些情緒不該出現(xiàn)在他們臉上,，但就是這么出現(xiàn)了,。
文至看在眼里，心里明了：“這個佛門的修行法,，很有問題,。”
“師弟們,，上啊,，殺了妖人，為住持和各位首座報仇,?！?p> 文至搖頭，道：“你們的住持和首座正在涅槃,，想讓他們當(dāng)場圓寂的話就只管驚動他們吧,。”
“什么,，住持他們要涅槃成佛尊了,？”
“他們正在涅槃，能不能涅槃成佛,，要看他們自己,。”
僧眾不知所措,，照佛理說,，文至是妖人，無論如何都該打殺了,，但現(xiàn)在眼前的妖人,，卻幫助住持和首座突破，一時間讓他們不知該以何姿態(tài)面對文至,。
“比魔更魔是為佛,，比佛更佛是為魔,。”
說完,，文至從僧眾的無所適從中飄然遠(yuǎn)去,。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