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顧時居受傷
等兩人洗漱完,周明清才勉強從床上爬起來,還伸手打了一個哈欠:“一大早就要起來,,早知道就不學醫(yī)了,。”
稍后又開始抱怨:“以前天天滿課,,期末復習的時候熬夜到累成狗,,現(xiàn)在好不容易熬過來了,以為能好點,,誰知道一山比一山高,,整天跑上跑下的,還要被那老女人罵,,你說我容易嗎,?”
她口中的老女人,是護士長,,四十多歲,,年齡上至少是算不上老女人的。
也就是周明清做得不夠好,,引來幾句批評,,才遭到反感。
“你要是勤奮點,,不偷奸?;瑒e人也揪不出你的毛病,?!?p> 趙蕁珂話落,就從衣柜里拿出一件開衫薄外套,,現(xiàn)在天氣熱,,太陽又大,為了不被曬黑,,她通常都會事先做好準備,。
等收拾完,,三人就騎著小電驢往醫(yī)院趕,路上還順便吃了個早餐,,到了醫(yī)院,,時間剛剛好。
將近七點半,,正常情況下,,醫(yī)院里是三班倒,第一段時間是從早上七點半到下午三點,,第二段是下午三點半到晚上十點半,,在后面,就值夜班,,從十點到次日的八點,。
這些日子,趙蕁珂都是按照第一段時間來值班,,偶爾也有其他時間段,,當然,就算交完班也不能第一時間走人,。
換上白大褂,,就拿著記錄本和儀器去病房,開始日常的查體,。
等一輪下來,,也花了不少時間,到最后一間病房時,,趙蕁珂又幫患者按摩肩膀和腿部,。
是一個老大爺,大概七十歲,,這幾年一直住在病房里,,還是常年待在床上的那種,因為腦膜炎導致下肢癱瘓,,腿無法正常邁步,,胯部也不聽使喚。
到目前為止,,陪在老人家身邊的,,只有一個護工,也沒看到什么類似于子女家屬的人過來探望,。
醫(yī)院就是一個看遍人生百態(tài)的地方,也是一個最考驗人性的地方,,以前趙蕁珂是不信的,,可親眼見證后,,就不得不信了。
偶爾,,還能聽到老人家跟人打電話,,她從對話的內(nèi)容中聽出來,對方是他的兒子,,在國外忙著工作,,可即便如此,也不能當成不回來探望的借口,,生你養(yǎng)你的父母,,在遭受病魔的入侵時,總該在膝下照顧,。
可對方顯然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不僅如此,每次談話還顯得特別的不耐煩,,沒說多久,,就把電話給掛了。
可即便如此,,老人家每次還笑呵呵的,,讓他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什么,,逢人還夸自己的兒子有多出色,。
想到那傲嬌的神色,趙蕁珂就覺得有點心酸,,不過,,她也不能做什么,也只能每日多過來看看,。
一輪過后,,就到了十一點,回到辦公室,,就將結(jié)果記錄在電腦上,。
辦公室不大,里面有幾個實習生和護士,,不時有談話的聲音傳出來,,是有人在問問題。
初來乍到,,總會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剛過來的時候,趙蕁珂是無措的,,因為不知道要做什么,,課本上是學過挺多,,可是實際操作部分沒經(jīng)歷過,這些都是需要一步步積累的,。
索性每次遇到不懂的,,都會詢問帶教老師,這一個多月過來,,也學到了一點東西,。
記錄完這些,余光就瞥到旁邊的病歷紙上,,薄薄的一層,,想到下午還要用,趙蕁珂就去打印機前復印幾張,。
啟動時,,聽到手機上的震動,她就掏出來看,,這一看,,眼神難免就不夠?qū)Wⅲ劝聪掳粹o時,,趙蕁珂才發(fā)覺自己闖禍了,。
原本想著要打十張,結(jié)果是一百張,,看到一張張的紙出來時,,莫名就變得心虛起來,趙蕁珂左看右看,,確認護士長不在時,,才松了一口氣。
等打印完,,連忙拿起那疊厚厚的紙走人,,上面的溫度還是燙的,似乎與她的心情相互照應,。
趙蕁珂去的是周明深的辦公室,。
因為周明深是她的帶教老師,還是周明清的大哥,,可能是多了這層關(guān)系的緣故,,相處總是自然許多。
辦公室在本樓層的515室,,剛走過一個拐角,,趙蕁珂就聽到了關(guān)門所發(fā)出的一聲悶響,人肯定是在的。
因為覺得沒有顧忌,,敲門后她便推開進去,,可等看到里面的人時有短暫的怔愣。
已經(jīng)開口喊了一聲:“周醫(yī)生……”
除了穿著白大褂的周明深,,還有另一個男人,正坐在沙發(fā)上,。
周明深已經(jīng)看過來,,稍后又轉(zhuǎn)頭。
趙蕁珂先是點了頭,,隨后就將視線放在另一個人身上,,那人不是別人,是顧時居,,簡單的藍襯衫搭配西裝褲,,即便是坐著,也能看出他的身形高大挺拔,,從這個角度看,,正好看到他的側(cè)臉,有著高挺的鼻翼,,從耳鬢到下巴的位置,,線條分明,也很硬朗,。
心跳忽然就慢了半拍,,某一刻,她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欣喜若狂,,可這個并不能持續(xù)太久。
她還注意到,,那人的襯衫袖管卷起,,露出一截小臂,而上面,,有紅色的液體,,隱約還注意到那道口子,有點長,,旁邊的桌子上,,就是一團帶血的紗布,顏色很深,。
伴隨而來的,,還有擔憂與焦慮不安。
于此同時,周明深拿出碘伏和棉簽,,彎著身子,,面色有些凝重:“我要是不拉著你上來,是不是就任由著自生自滅了,?”
“這到底怎么回事,?誰這么缺德?”潛意識里,,就覺得這不是意外,,再看好友臉上的神情時,更加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顧時居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變化,,聲音依舊沉穩(wěn):“一點小傷而已?!?p> “你是醫(yī)生還是我是醫(yī)生,?”周明深滿眼的不贊同:“要是再深點,不及時處理得個細菌感染什么的,,你就等著截肢吧,。”
話里說得很重,,當事人不覺得有什么,,可在趙蕁珂聽起來,就不一樣了,,正常人看到這副血淋淋的場面,,都心有余悸,何況這還是自己在意的某個人,,不知何時心臟的某處似乎被人狠狠揪了一把,,很疼。
沒聽到回答,,周明深忽然覺得自己像個操碎心的老母親,,看的還是那種不服管教的小孩,頓時就不想理他,,也注意到了杵著的趙蕁珂,,開口問道:“小珂,怎么抱著這么多的病歷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