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進入
近了才注意到,,山寨大門的橫梁上,,還懸著一塊木牌,,歪歪斜斜寫著“黑風寨”三個字,。
吳耎跨過了外面的那些尸體,進入山寨以后,,更不得不捂住了鼻子,。
天地間彌漫的濃重血腥味讓他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了一片血海中,還得要時刻注意著腳下,,因為不留神便是一具尸體,。
大門里面還要走好長一段路才進入寨子里邊,這山寨其實是建在半山腰上,,但因為這山整體都顯得比較平緩,,沒有什么陡坡,所以路還算好走,。
一路上去,,道路旁、哨樓邊,、階梯下,、屋檐上……到處都是鮮血和尸體。
也不知道到底這山寨里有多少個人,,數(shù)百,,還是上千?
就是一只手包著鼻子,,吳耎也無法阻擋那異味的刺激,不禁有點兒頭暈目眩,。
四面依然在燃燒著的火焰,,照亮了這整個山寨,此時渾如一個人間地獄,。
不過這個地獄顯然又有大快人心之感,,吳耎并不覺得一個以劫掠、破壞甚至是屠戮普通山民為樂的山賊寨子,,里面會有一個無辜的人,。
就算那些沒有真正動過手的人,,比如說山賊們的家人,他們不也是在享受著罪惡所帶來的利益,?
正如那句經(jīng)典的話,,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何況他這一路走來,,還真沒有看到一個婦孺和孩子,也不知道是不在一個地方,,還是這個山寨純粹就只有這一群漢子,,這也大大降低了心中的負擔感和排斥。
畢竟前世頂多就在辦公室有些小矛盾,,連勾心斗角都談不上,,這種直觀的殺人“盛宴”,吳耎還能挺住沒有嘔吐,,就覺得自己的承受能力果然是不一般了,。
當然,大概還有點原因是因為懷里的姜宓時刻提醒著他,,讓他時時刻刻繃著神經(jīng),,不敢被這外面什么事情就亂了心神。
四周圍已經(jīng)是一片死寂,,他并沒有聽到打斗的聲音,,但他總覺得姜珍沒那么容易遇害,或許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遭遇了強敵,,還在進行最后的決戰(zhàn),。
也或許,是和姜宓一樣,,在殺了所有人之后,,自己卻因為用力過度而陷入了沉睡中,所以也來不及到外邊和他匯合,。
心中默想著,,吳耎腳步一不留神,差點被地上一具尸體絆倒,。
在這尸山血海中走了一遍,,他的神經(jīng)都快麻木了,此時也不覺得稀奇,,但是接著火光看清楚了那人的容貌,,還是睜大了眼睛。
是那個山賊頭子(“三當家”),!
那丑陋的大臉上,,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顯得極不甘心的樣子,胸口被一柄斷刀直接插在了地面上,。
費盡心力終于跑回了山寨通報消息,,可終究還是死了。
不過死在這里,,對他而言或許也算是“落葉歸根”,?
腦子里想著些有的沒的念頭,吳耎現(xiàn)在最想找到的當然還是姜珍,。
突然前方有些隱約的聲音傳過來,,吳耎立刻趕過去,但是很快就發(fā)現(xiàn)前面是一條死路,。
他看著那高大的墻壁,,想了想自己現(xiàn)在應該沒辦法翻越過去,只能繞路,。
不過因為對周圍環(huán)境不熟悉,,而且這里的環(huán)境也有些復雜,不知道當初建造的時候是不是就有考慮到山寨被人攻入時候的打算了,。
總之七拐八彎都快把自己繞暈了,,吳耎才終于接近了那個聲音的地方。
臨近目的地,,他的腳步變得愈加小心了起來,。
這打斗聲顯然是姜珍在和另一方,應該就是這些山賊中還剩下來的一個或者幾個人,。
就連姜珍都不能很快解決的敵人,,他自然要小心對待。
等到了那打斗聲傳來的外邊,,吳耎干脆將姜宓夾在腋下,,然后矮下身子、沿著這面低矮土墻的外沿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從一個不知道是不是被撞破的新洞口向里面望過去,。
這似乎是一個小廣場,周圍用這低矮的土墻圍住,,四周圍巨大火把光亮籠罩,,中間有一些桌椅,看起來是山寨里的人平常舉行活動的地方,。
隨后吳耎便看到了姜珍,她看起來狀況有些不太妙,。
身上,、鎧甲上都是血,,大多應該都是屬于外面那些山賊地,但也有部分可能是她自己地,。
此時她顯然是成了強弩之末,,也不知道是因為殺了太多人最后力竭,還是最后剩下這個敵人太棘手,。
她嬌喘吁吁,、汗如雨下,用紅纓槍撐著身體才能站住休息片刻,。
當然,,她對面那個漢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應該就是山寨里面最后剩下的活口,!
這是個中年人,,光頭,瞇著眼睛,、臉色陰沉沉,。
他的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矮瘦,,身上穿著一套灰色的袍子,,似乎還有些寬大,和吳耎一路看過來好多都光著胳膊的山賊大漢們都有些對不上號,。
而他的身體,,此時也似乎是風中殘燭,半跪在地上都還在搖搖擺擺,,好像隨時會倒在地上斷氣而亡,。
可他此時卻沖著姜珍咧嘴一笑,開口,,聲音猶如夜梟:
“你快撐不住了吧……只要耗死你,,再奪了你眉心的諸侯令,老子就能再找個地方占地為王,,到時候什么大賢良師,、地公將軍,也都不必理會,,不用去伏低做小了,,桀桀桀……”
姜珍輕咳了一聲,冷冷道:“做夢,!”
“是不是做夢,,你不是最清楚?
“嘿嘿,到時候不止諸侯令,,你這個人也是我的,。
“嘖嘖,水靈靈的小美人兒,,老子叫你跪下就跪下,,叫你趴著就趴著,想擺什么姿勢就擺什么姿勢,,想讓你怎么叫就讓你怎么叫……”
吳耎在旁邊聽得牙關緊咬,,但沸騰的情緒都被理智壓制住。
他知道自己這時候絕對不能亂,,而且不知道是因為也到了極限,,還是注意力都被姜珍吸引過去了,那人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這就是個機會,。
這番話吳耎都聽到了,姜珍自然也聽得到,,雖然應該也是這廝心中所想,,但最主要的目的恐怕還是為了激怒姜珍。
姜珍果然不能聽下去,,一抖紅纓槍再次沖著這人殺過來,。
吳耎也終于知道此人為何有恃無恐了,面對姜珍的攻擊,,他根本就是避而不戰(zhàn),,等到姜珍撲殺過來的時候,捕捉到的只是他的一道殘影罷了,。
而他的真身很快伴著怪笑聲在姜珍側(cè)邊出現(xiàn),,但哪怕是這樣他也不攻擊。
吳耎看著他手上捧著的一個圓球,,剛剛似乎就對著這個念念有詞,,看來正是那圓球有什么神奇的力量,才能帶著他的身體瞬移,。
不過顯然這對他也是一種負擔消耗,,他的臉色比之前又白了一分。
姜珍再次轉(zhuǎn)過身來,,剛好就背對著吳耎這邊了,,面色已然變得十分凝重。
感覺到身體力量的流逝,,她也變得很著急,。
對面的人可以不動可以死耗,,她卻不行,因為對她而言,,進入這種狀態(tài)是有時限地,,一旦過去了之后,她就會面臨嚴重的后遺癥,。
到那時候,恐怕她就真得要任人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