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惺忪,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的橘貓,,慵懶的窩在主人的雙膝間,,隨意的打了個滾,利索的跳下地,,追著小姑娘的影子消失在了門外,。
手捧著木匣,感覺怎么都不是的兩人,,目光重新回到老人的身上,,只見老人無奈又好笑的搖搖頭,其實在座的每個人都明白,,在這樣年紀的人,,早已看淡了生死,那些所謂看不明白的,,其實也只是在自欺欺人,,因為在乎,、因為不舍。
夕陽的光照西傾之時,,已經(jīng)長談了兩個小時的兩人,早已感覺到了對面老人的疲憊,,意猶未盡的不得不停止這次的訪談,,最后的一刻,其中一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起身擺弄好隨身攜帶的器材,,詢問道:
“您有沒有什么想要說的話?”
輪椅上的老人,,拇指磨砂著手中的茶盞,,思索片刻,回問道:
“這也是節(jié)目的一部分嗎,?”
見那人搖搖頭后,,老人便有些沉默了,目光穿過時空不知飄向了何處,,氣氛更加的壓抑,,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不知為何內(nèi)心潛意識中會有一種感覺,,此經(jīng)一別可能便不在相見,,只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能為這位老人留下些什么,,那怕是一句話,、一幀影像、和某些人的歲月人生,。
本就寂靜的空間,,被一聲突兀的笑聲打破了,笑聲中夾雜著些許沙啞,,在兩個人期待的眼神下,,老人停止了笑聲,同時朝兩人點點頭,。
“經(jīng)年一別,,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這個故人?我亦不知你是否過的安好,?”
許是之前的談話消耗了老人的體力,,此時從老人嗓音發(fā)出的聲音甚是沙啞,但是絲毫不影響老人的由內(nèi)散發(fā)出的從容,、知性,,像是透過鏡頭,,見到了口中的那位故人。
“許是人老的緣故吧,,我最近經(jīng)常夢到我們小的時候,,昨天更是夢到了那年夏天,你同幾璋一起捉知了的場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糊涂了,,還是夢里的場景太清晰了,我竟然記不得,,那是發(fā)生在帝京,?還是發(fā)生在幾璋的老家?
夢里只記得那天,,你同幾璋從樹上摔下來時,,幾璋順勢拉了你做墊背,他只是輕微的擦傷,,你卻很是狼狽的摔折了腿,,還錯過了期末的考試,幾璋的萬年老二,,因為你的缺席終于得了次第一,。”
說道最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嘴角洋溢出的,是別人不曾參與的青春,。
“當年的世界這么小,,小到,我們不用回頭就知道對方就在身后,,現(xiàn)在的世界這么大,,大到,我們花光力氣追其一生,,想見卻不得見,。
還記得我們最愛誦的便是《送別》: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年少不知詞中意,,知詞意時已枉然,。”
鏡頭的最后一幀,,定格在了揪樹隨風花落的一瞬間,,面對眼前的這位老人,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了一股悲涼的感覺,,仿佛從踏進這里開始,,這種感覺便充斥著這里的每一個縫隙,縱使有萬千花朵的陪伴,,卻依舊暖不了人心。
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小姑娘,,又恢復了之前平平淡淡的神色,,推起輪椅上的老人,禮貌的把人送到了門外,,嘴角揚起一抹疏離的微笑,,道了聲“再見”,之后便聽到一聲厚重的吱呀聲,,手捧木匣,,肩扛器材的兩人知道,是那扇木門的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