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花與燈依舊
雪越下越急,,不一會,,街上已經(jīng)鋪滿了一層厚厚的雪。我只顧著看雪,,卻沒意識到身上也早已落了一層的雪,,只覺得手腳冰涼,。我用手拍了拍身上的雪,拔開腳走了,。我站著的地方留下了兩個腳印,,腳上的鐵鏈拖在地上也在雪上留下了印。
我踩著雪‘吱吱’地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地上潔白的雪被我踩的亂七八糟,,便不忍心再走了。只走到旁邊,,用手輕輕地將石板上的雪推到地上,,坐到了石板上。
我坐在石板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等我早上醒的時候,,凍得渾身發(fā)抖?,F(xiàn)在的雪已經(jīng)停了,不過地上的雪積了得有一尺厚,??礃幼舆@是下了一個晚上。
等到太陽出來的時候,,街上的人就越來越多了,。把原本松軟潔白的雪踩的又臟又硬。還未到下午,,地上的雪就已經(jīng)化了一大半了,。那些雪都化成了水,到處都是人們踩著雪水“啪啪”走著的聲音,??斓酵砩系臅r候,我忽然發(fā)現(xiàn)街上很多地方都掛起了花燈,。我又問了別人,,這才知道,今日原來是上元節(jié),。
這么快,,竟又是上元節(jié)了。
“公子,,你有什么事兒不妨跟我說說……”
“你要幫我,,那便陪我喝酒吧?!?p> “哈,,你可真是元兆馴的一條好狗……”
“狗,我何時成了狗,?”
“是我得罪了……”
“你既然知道得罪了,,那就應該跟我賠罪?!?p> ……
“你就這么給我賠罪?。俊?p> “那你說該怎么賠罪,?”
“你帶我在這逛一逛可好,?”
“就只是逛一逛?”
……
那一晚的場景還仿佛就在眼前,。我誤打誤撞地走進了一家酒樓,,又誤打誤撞地碰見了你。你一個人在喝著悶酒,,是我多管閑事,,非要去問你一句。
上元節(jié)那夜,,我本不該下凡……
今年的上元節(jié)還是像那年的上元節(jié)一樣熱鬧,。各色的花燈又如約而至,可我再也沒有心情賞花燈了,。我在一家臨街的鋪子里坐了下來,,除了一壺酒,什么也沒要,。我看著這世間的人,,高興的、自在的,、歡呼的,、難過的、生氣的,、得意的……我安然地看著他們,,就讓我做這世事的局外人吧,再也不要走進這紛繁的世事里去了,。我曾經(jīng)羨慕他們,,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我問過父皇母后,,他們說沒我想的那么簡單,;我也問過大哥,大哥說他們活的也很累……
他們大概說的是對的吧,。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蔽易哉Z著,。一樣的上元節(jié),可再也不是一樣的人,,一樣的心境了,。
不知不覺,我喝光了一壺酒,。一壺酒喝光,,新的一壺又端上來,。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我感受到了從未有的快感,,仿佛那些快樂的,、難過的事都隨著這酒下了肚,仿佛我再也想不起來了,。
朦朧中我看見幾個男子笑嘻嘻的看著我,,他們好像都是季淵,又好像一個也不是季淵,。
“昨天晚上不知道你用的什么邪招,,竟然讓你逃了,今天我們可不會那么傻了,?!闭f話的跟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人長的一模一樣,滿嘴的胡子拉碴,,雙眼深深地凹了進去,,一直呲著嘴笑著。
我端著酒杯,,不耐煩地說了聲“滾,!”說完之后,又一杯酒下了肚,。
他仍舊淫笑著,,又擺手示意了周圍的幾個人,他們都圍了過來,,就像是一群蒼蠅飛了過來一樣,。我迷迷糊糊的沖著他們?nèi)碌溃皾L”,,只聽見他們笑得更大聲了,。
“今晚我們可不能再讓你跑了?!?p> 他們的話我自然是不會在意的,,我‘哈哈’笑著,又飲了好幾杯酒,。他們一群人圍在我旁邊,,你一言我一語,不知道在討論著什么,。只是覺得聒噪得很,,心里一陣厭煩。我用手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沖著他們大吼道“滾,!”
那個領(lǐng)頭的人說道“嘿,,脾氣還不小,我不信我們今天晚上這么多人還治不了你,?!闭f著,,幾個人便按住了我,,把繩子往我身上綁。我施了法,,將他們都推倒在了地上,。
“再上,再上,!”那個領(lǐng)頭的人大聲喊著,。
他們又一次朝我圍了過來,但最后他們都狼狽的倒在地上,。一連幾次,,都是這樣。后來,,他們當中有人喊道“妖怪,,妖怪,她是妖怪,?!?p> 那個領(lǐng)頭的人縮在后面,大聲地說道“我們走,!”
恍惚間又聽見有人大聲喊了一聲“在那兒,!”接著又看見一群人朝著這邊跑了過來。離得近了,,我方看見是大哥帶著一眾人朝著我跑過來了,。我看到大哥,便什么也顧不得了,,轉(zhuǎn)身就跑,。只聽見后面的官兵在說“你們別追了,她是妖怪,!聽兄弟一句勸……你們?nèi)硕嘁泊虿贿^她,。”
因為腳上的鏈子,,我根本跑不動,,又因為剛才喝了許多酒,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我本想著施法飛走,,可還未來得及,,便已經(jīng)被大哥和那一群天兵堵住了。他們堵在我前面,,我又轉(zhuǎn)頭往后面跑,,不想后面也全都是天兵。
我往后退了幾步,,知道除了這幾步便再無路可退了,。我癱坐在了地上。朦朧中,,我看見大哥朝著我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大哥二話不說,就把我從地上拎起來抗在了肩上,。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用手使勁的打他,,用腳踢他,,可怎么樣也不管用。
“聽話,,跟我回去,。父皇母后都急瘋了?!辈还芪叶嘤昧Φ卮蛩?,大哥還是一直往前走著。
“我不回去……”我趴在大哥的肩頭嗚嗚地哭了起來,,“我不回去……我害怕……”
大哥頓時停住了,,我依舊哭著。
大哥拉住了我的手,,說道“蓁兒別怕,,你聽話,跟我回去,。你放心,,回去以后,有什么事兒,,我替你扛,。”說完,又繼續(xù)往前走,。
“……”我依舊哭著,,而且哭的更大聲了。
我哽咽地對大哥說道,,“我錯了,,大哥……是我不對,我錯了,,我不該惹父皇母后生氣,,更不該觸犯天規(guī)。我錯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