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猛然睜大了眼睛,,紅通通的眸子里閃著光,,驚疑不定的看著傻兒的臉,。
她剛才不會是出現錯覺了吧?
她竟然聽到傻兒開口說話了,?
“夫人,,您沒聽錯,大少爺會說話了,,大少爺會說話了…”
小翠在一旁抓著蘇氏的手,,驚喜的大叫道,。
她本來就要告訴夫人這個好消息,可適才一耽誤竟然忘了,。
蘇氏張著嘴,嘴唇顫抖著,,喃喃自語道:
“這是真的,?…這是真的…”
“是真的,夫人,,是真的….”
小翠安慰著蘇氏,,一個勁的叫道。
梅姨娘的一雙鳳目也瞪大了,,眼底閃過一絲驚慌之色,。
這傻子走了什么狗屎運?竟然連啞疾也治好了,?
眼見傻子拎著刀向她逼來,,她緊貼著墻壁往一側躲了躲,一邊滿臉委屈的叫道:
“大…大少爺,,恭..恭喜你會說話了,。
這都不管我的事呀!
你休要聽嫣紅那賤蹄子胡言亂語,,什么我逼迫的,?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是嫣紅這賤蹄子背主爬床,,夫人不同意提她做姨娘,,這才反咬夫人一口。
不但如此,,適才竟然還咬到我的頭上,,足可見著賤蹄子心腸有多惡毒。
大少爺,,您殺的好,,這樣惡毒的賤婢就該殺…”
這些都和我沒有關系呀!
夫人,,您大人有打量,。
剛才妹妹是不得已呀!
李嬤嬤是老太太的人,,她的吩咐,,妹妹不敢不從呀!
大少爺,,你把刀放下好不好,?我真的是無辜的….嗚嗚…”
她其實真的很想沖鐘子銘罵一聲“你個小野種,,給我滾遠點?!?p> 可那血淋淋的樸刀下,,她不敢,只好違心的軟語求饒,。
心里惱恨至極,,老爺你究竟在干什么?
怎么會讓傻子拿著刀在這里肆意妄為,?
怎么還不來人把這傻子綁了,?
難不成我今天真要死在這里?
不,,我不甘心呀,!
“呸!賤人,,到了現在還在狡辯,,你這惡毒如蛇蝎一樣的賤人,就該和這賤婢一樣下地獄…”
蘇氏雙手攥成拳頭,,雙眸充血瞪著她,,氣喘吁吁的大罵道。
嫣紅死了,,就死在她眼前,。
脖子里噴出來的血甚至濺到她臉上,可想象中的快意,,她卻一絲都沒有感受到,,直覺無限的悲涼。
嫣紅的雙眸瞪的溜圓,,不甘的神情還停留在臉上,。
出嫁時,從鎮(zhèn)江帶來的人,,死的死,,散的散,都沒了,。
她們原本可以不死的,,都是眼前這個惡毒的女人,她恨不能將她碎尸萬段,。
鐘子銘皺了皺眉,,淡漠的眸子看著梅姨娘,不耐煩的問道:
“念夏的弟弟現在在哪里?”
他對蘇氏和梅姨娘之間的事不感興趣,,他唯一關心的是念夏的弟弟如何了,?是死是活?有沒有受傷,?
“我…我不懂大少爺說的什么,?什么念夏的弟弟?我怎么知道,?”
梅姨娘心頭一跳,,雙手抓緊了絲帕,張著嘴一臉害怕又茫然的說道,。
同樣的問題,嫣紅什么都還沒說,,就被這傻子干脆利索的一刀斃命,。
她怎么可能承認跟這事又瓜葛?
同樣的問題問了嫣紅,,又問了她,,她就知道傻子沒有證據,純粹是瞎貓碰死耗子,,碰運氣,。
她說完之后,就看見鐘子銘一笑,,亦如剛才一樣,,沒有一絲溫度。
她心中一凜,,脖子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見他提刀逼近,急忙叫道:
“大少爺,,老爺知道..老爺肯定知道,,你為什么不找老爺問問?”
她算是看出來了,,再遲一步,,自己就會跟上嫣紅的后塵。
這傻子好像對洗脫蘇氏身上的冤屈不感興趣,,反而對他身邊的人極為重視,。
也難怪,在這一點上她也看不起蘇氏,。
換位思考的話,,她也不會對蘇氏有什么感情。
如今只要先誆騙住傻子,喚來老爺拿下他,,再處死蘇氏,,她就反敗為勝。
雖然她也驚疑府里出了什么變故,,可沒有老爺解決不了的事,,只要鐘景賢一來,萬事皆定,。
鐘子銘嘆了一口氣,,他看出來了,這女人不是個善茬,,不動用非常手段,,她是不會說實話的。
一陣尖叫和求饒的聲音中,,梅姨娘被鐘子銘刀架在脖子,,挾持到了茶桌旁。
“大少爺,,饒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呀!老爺肯定知道此事….”
梅姨娘身子顫抖著,,一個勁的哀求道,。
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有低低的說話聲響起,,梅姨娘頓時精神一震,,沖著外面大吼大叫道:
“來人吶!快來人呀…老爺救我…”
鐘子銘皺了皺眉,,什么話也沒說,,抓住她的手腕按在桌子上,立起樸刀,,刀刃對著她的大拇指,,二話不說就切了下去。
“啊…我的手…我的手….老爺救我…我是梅宜寧呀,!老爺…”
梅姨娘一聲慘叫,,花容失色的大喊起來,切掉的斷指處,,血“汩汩”的往外冒,。
門外響起了一陣躁動聲,隨即又沉寂了下去,。
“說~念夏的弟弟在哪里,?”
鐘子銘再度立起樸刀,,刀刃對著她食指,沉著臉厲聲喝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大少爺,,你饒了我吧?”
梅姨娘頭上冒汗,,臉色發(fā)白,,死死咬緊了牙關,堅決不吐口,。
刀光閃過,,梅姨娘又是一聲慘叫,張著嘴,,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鐘子銘沉默著,掄起刀背“啪”的一聲拍倒她的傷口處,。
梅姨娘大叫一聲,,從昏迷中醒過來。
還來不及求饒,,就看見鐘子銘又把刀立起來,對著她的手指,。
她頓時慌了,,大喘著氣,歇斯底里的叫道:
“我說..我說…念夏的弟弟根本就沒被抓…他好好的…我只是派人收了他一件貼身物件,,念夏就信了…大少爺,,你相信我…”
到了這一步,縱使奸猾如梅姨娘也服軟了,。
雖然剛才院子里的躁動她也聽見了,,可她已經絕望了。
若外面真的是老爺的人,,聽了她的慘叫聲,,只怕早就沖進來。
“為什么要害我,?”
鐘子銘松開了手,,沉著臉,喝問道,。
他實在想不出來,,自己哪里得罪了梅姨娘?
梅姨娘身子一軟,,委頓在地,,手捂著斷指處凄然一笑道:
“因為你擋了我的路呀!你知道老爺為什么留著你的命嗎?
因為他需要你去給宮里的貴妃娘娘治病,,他就可以攀附上王家東山再起,。
雖然我不相信你個傻子會治病,可我不敢賭呀,!
我原來也是官宦之女呀,!遭了天災才被迫賣身為奴,可我不必蘇蕓倩差,。
憑什么她生了一個傻兒子還能穩(wěn)坐宗婦之位,?憑什么我梅宜寧就不行?憑什么我的兒子就得是低人一等的庶子,?
我隱忍了這么多年,,吃了這么多的苦頭,我不允許有人擋我的路,。
我哥哥已經是一州知府,,一州知府你懂嗎?只要蘇氏死了,,只要他開口,,我就能扶正……”
“啪…賤人,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
梅姨娘話還沒說完,,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緊跟著傳來一陣怒吼聲。
屋內的人齊齊轉頭去看,,屏風旁閃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是一臉鐵青的鐘景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