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錦程下到大廳,,方掌柜的依舊躺在地上,只不過此時他已經(jīng)不再瘋狂大笑,,而是雙眼一眨不眨的呆呆的望著客棧的頂部,,眼睛變得一片通紅,,似乎隨時都要滲出血來了,。
“又是一個癡兒...可惜我只有兩滴失心露...唉...”
夜錦程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走到了方掌柜的身后,,一個手刀落下,,方掌柜的便暈了過去,,之后夜錦程來到武云裳的身邊,,打算將自己的衣服解下給武云裳披上,以免武云裳著涼,,可是當他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樣子后,,不禁啞然失笑了起來,自己身上已經(jīng)全部被青衣的血跡給染透了,,怎么能再給云裳披上呢,。
之后夜錦程從方掌柜的房間里拿出了三床薄被,一床蓋給了武云裳,,一床蓋給了帝桀,,最后一床蓋給了地上的方掌柜的,而他自己,,則是實在疲憊的不行了,,最后也是和帝桀一樣,將就著將倆張木桌拼在一起,,然后睡在了上面,,這樣若是有任何事情發(fā)生,他也好馬上知道,。
將就著用血衣蓋著身子,夜錦程躺在木桌上,,幾乎是躺下的瞬間,,他便睡著了。
夜錦程這一覺睡得十分的香甜,,他做了一個美滋滋的夢,,在夢里,他成功到達了靈界,,經(jīng)過刻苦的修煉之后,,他終于成為了仙人,之后他回到了云州城里,,云叔,、二師傅、大師傅,,以及所有他認識的人,,都還好好的,他們一起慶祝了夜錦程成為仙人,,并且之后夜錦程如愿以償?shù)挠⒘宋湓粕褳槠?,從此兒孫滿堂,一家人永永遠遠幸福的生活在云州城里,。
正當夜錦程做著美夢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陣天搖地動,,他便一下子醒了過來,當他一下子從桌上坐起,,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武云裳將自己給搖醒的,。
“奚嵐太子打算離開了,但是離開之前,,他想要和你說幾句話,。”武云裳左手上拿著干凈的衣服,,然后伸出右手手指了指客棧外面,。
“離開?這么快,?”
“我也不清楚,,你還是先換上衣服然后再出去吧?!?p> 一會兒過后,,夜錦程換上干凈的衣服走出了客棧的大門,他抬頭望了望天,,此時天色尚早,,看來最多睡了兩到三個時辰而已,夜錦程目光四下望去,,終于在一顆大樹底下看見了奚嵐太子商鴻煊,,商鴻煊蹲在樹下,似乎是在埋著什么東西,,夜錦程慢悠悠的走了過去,,當他到商鴻煊身后的時候,商鴻煊正好已經(jīng)將土蓋好了,。
“怎么這么快就要離開了,?青衣若是醒來見不到你,恐怕會十分難過的,?!?p> “我這次本就是瞞著很多人出來的,也應該盡早回去才是,,不然不知道鄴都又會出什么亂子,,至于青衣...只能拜托你們照顧了?!?p> “嗯,。”
“有一些事,,我想要問你,?!?p> “問吧?!?p> “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的你身份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以你現(xiàn)在的身份,,出現(xiàn)在我們奚嵐國中心處,實在很難不讓人生疑,?!?p> “我的身份?什么身份,?”
“你現(xiàn)在是天都帝最后一個活著的兒子,,自然也就是實際上的天都國太子,這些難道你自己會不知道嗎,?”
“實際上,,我曾經(jīng)有那么一秒瞬間,真的想過當天都國未來的皇帝,,但是仔細想一想,,當皇帝實在是太無聊了,所以我選擇了修仙之道,,現(xiàn)在呢,,我只不過是打算前往靈界,恰巧路過這里而已,?!?p> “你的意思是你放棄了皇位,?你若是不當太子,,天都帝日后傳位給何人?據(jù)我所知,,天都帝可并無其他兄弟,。”
“誰說皇位一定要傳給兒子,,像皇帝這樣的位置,,自當讓賢者居之,而且,,我雖然是他最后一個兒子,,卻并不是最后一個孩子?!?p> “你是說...我懂了...你...確實是個很不一樣的人,?!?p> “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還有沒喝下失心露對吧,?”
“我的那份我打算回到鄴都登基之后再喝,,青衣的那一份我加在了桌上那杯清水之中,還請你待他醒來后讓他喝下,?!鄙跳欖诱f完后輕輕拍了一下手,遠處走來了一個手下,,手下快速走到商鴻煊的身邊后,,從懷里掏出了一大疊銀票交給了商鴻煊,“這些銀票,,是我的謝禮,,謝謝你救了青衣?!鄙跳欖诱f完便將銀票遞給了夜錦程,。
“這個...怎么好意思呢...那我就不客氣了?!币瑰\程一把將銀票抓到了手上,,然后真的毫不客氣的開始數(shù)了起來,說實話,,夜錦程一開始看見銀票的時候眼睛都直了啊,,現(xiàn)在可是他們正缺錢的時候,商鴻煊現(xiàn)在拿出這么多銀票,,想來到達靈界之前,,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的話,基本是可以保證衣食無憂了,。
“那我就告辭了,。”
“一路順風...一路順風...”
夜錦程忙著點清銀票,,頭都沒有抬一下,,商鴻煊見此輕笑了一聲,然后翻身騎上了下人牽過來的馬就離開了,。
半個時辰之后,,商鴻煊的隊伍慢悠悠的走在一條蜿蜒小路之上,只要再過了前面那個刻有大研鎮(zhèn)三個字的石頭之后,,就算是完全離開大研鎮(zhèn)了,,而就在此時,商鴻煊卻將手一抬,,示意隊伍停下,,只見他從懷里掏出一個淡藍色的小瓷瓶,,望著小瓷瓶好一會兒之后,他將手一甩,,手中的小瓷瓶一下子便砸到了刻有大研鎮(zhèn)三個字的石頭之上,,瓷瓶砸中石頭碎裂開來,里面的那一滴失心露也將石頭染濕了一小點痕跡,。
“走吧,。”
隊伍繼續(xù)上路,,商鴻煊至此再也沒有回來過大研鎮(zhèn),。
第二天一早,武云裳照例每隔一個時辰就到客房內(nèi)查看青衣情況,,剛一推開門就看見青衣坐在桌邊,,面無表情的看著桌上那杯裝有失心露的水杯發(fā)呆,武云裳連忙幾步走上前去一看,,發(fā)現(xiàn)水杯已經(jīng)空了,,武云裳坐到了青衣的身邊,青衣這時才反應過來,,轉過頭來沖著武云裳淡淡一笑,。
“青衣...你還好嗎?”
“嗯,,除了傷口還有些痛,,其他的還好?!?p> “這杯水...是你喝下的,?”
“我起床后口有些渴就喝掉了,這杯水不能喝的嗎,?”
“不是不是...那...商鴻煊...你還記得他嗎,?”
“商鴻煊?是誰,?我怎么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此人,?是你的朋友嗎,?”
“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就對了,,青衣你好好休息,我去弄點吃的給你,?!?p> “你弄...”
“放心吧,我去買來給你,,你先去床上躺著吧,,我馬上就回來,。”
武云裳說完便離開的客房,,絲毫沒有注意到地上那一小點快干的水漬,,以及在她轉身時候青衣臉上瞬間黯淡的表情。
之后的幾天,,青衣的表現(xiàn)都十分的正常,,他積極配合夜錦程的醫(yī)治,在夜錦程高超的醫(yī)術之下只不過幾天,,青衣的傷口便恢復的差不多了,,而且這幾天青衣的心情似乎特別的好,整天都和眾人有說有笑,,漸漸的眾人便完全確信,,青衣確實已經(jīng)忘掉了商鴻煊,便徹底放下了心來,,其中,,梨園曾經(jīng)幾次派人請他回去,都被他稱病拒絕了,。
而客棧的方掌柜的,,自從那天之后,精神便一直都有些恍惚,,無論是和人說話還是做事情,,幾乎都要慢上一拍,不過好在夜錦程雖然并不精通這方面的病癥,,卻還是接觸過的,,方掌柜的這段時間每天按時服下夜錦程所開的藥的,精神漸漸好轉起來,,只不過日后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不然精神可能會完全崩潰。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三人在大研鎮(zhèn)也待了半個多月了,,青衣的傷勢已經(jīng)完全恢復,眾人也是時候重新上路了,,終于在又過了一日之后,,三人便和青衣告辭離開,青衣和方掌柜的一路送三人到了大研鎮(zhèn)的鎮(zhèn)口,。
“青衣,,你快回去吧,你身子才剛好不久,還是要小心一點的,?!蔽湓粕殃P心的說道。
“嗯,,我知道,,所以我只能送你們到鎮(zhèn)口而已了,以后路上你們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到達靈界,,成為仙人?!狈秸乒竦膶⒆约旱囊患馍呀庀屡诹饲嘁碌纳砩?,青衣淡淡一笑撫摸了那件外裳一下之后對著武云裳說道。
“還有啊,,青衣,,方掌柜的人真的蠻不錯的,而且他也喜歡你好久了,,不如你們...”武云裳將青衣拉到了一邊,,然后小聲對青衣說道。
“呵,,他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的,,可是感情這種事情是勉強不得的?!鼻嘁峦朔秸乒竦囊谎?,轉過頭來對武云裳露出了一個無奈的微笑。
“這倒也是...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以后我成仙了,,我一定會再來看你了?!蔽湓粕腰c了點頭,。
“嗯,我會的,?!?p> 過了一會兒,夜錦程交代了幾句關于青衣日后傷口要注意的事情之后,,三人便再次踏上了前往靈界的路程,,帝桀面無表情的坐在馬車前面趕著馬車,武云裳從馬車的后窗探出身來,,朝著青衣和方掌柜的不停的揮手,,而青衣,則是緩緩開口,,唱出了一曲長亭送別,,聲音婉轉動人,讓所有聽聞之人都幾乎心里直泛起一陣心酸,,甚至有些人都已經(jīng)忍不住的偷偷抹起了眼淚來,。
經(jīng)過了一日的路程,三人在官道旁的一件小茶鋪里停了下,,三人各叫了些小吃的和一碗茶后,,便坐下開始休息了起來,這一路馬車的行進速度極慢,,三人現(xiàn)在也不過離開大研鎮(zhèn)十幾里地而已,,就只是不知道是帝桀故意為之,還是因為炫光獸的原因了,。
三人坐下后,,帝桀就自顧自的喝起茶來,而夜錦程則是和武云裳聊了起來,,但是兩人并沒有聊多久,,心思便被鄰桌那兩個的對話給吸引了過去。
鄰桌的兩人,,一個是文質彬彬的年輕男子,,另一個則是滿臉胡須的中年人,兩人在夜錦程幾人來之前就已經(jīng)在這里了,,并且一直都在天南地北的聊著各種傳言,,一開始只是聊他們周圍人的傳言而已,但是到了后來,,兩人居然開始聊起了關于奚嵐國君的傳言,。
“你聽說了沒有,關于皇上和鄴魂教的那件事情,?!?p> “皇上和鄴魂教?那倒是沒有聽說過,,咱們皇上現(xiàn)在不是病重,,好像馬上就要傳位給太子了嗎?為什么會突然和鄴魂教扯上關系,?”
“我有個在宮中做御前侍衛(wèi)的侄子,,前幾日終于得假歸家,我從他口中得知的,,所以絕對是真的,?!?p> “哦?那你倒是和我說說,?!?p> 中年人四下瞅了一眼,然后壓低聲音開始給年輕男子講了起來,。
“聽說啊,,皇上這個病很早就有了,但是一直都不嚴重,,可是最近幾年來呢,,病情突然惡化,無論是宮中的御醫(yī)還是民間的名醫(yī)都束手無策啊,,所以最后皇上想到了咱們奚嵐的第一修道教派,,鄴魂教,我這個侄子說啊,,皇上和鄴魂教達成了一個什么協(xié)議,,然后用邊境兩座城市里所有人的性命來換鄴魂教救他的命?!?p> “這...是真的,?”
“千真萬確,你忘了嗎,?咱們奚嵐國離著天都國最近的兩座城,,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一個活人都沒有,完全變成了兩座死城了嗎,?朝廷說是城內(nèi)發(fā)生瘟疫,,可你想想,什么瘟疫能讓兩座城池的人幾乎一夜之間就全死光了,,而且連一具尸體都沒有,。”
“嗯,,確實,,瘟疫蔓延的話,就算朝廷什么都不做,,別說幾乎不可能造成兩座城的人一夜之間完全死亡,,就算是有可能,也不會沒有尸體的,?!?p> “所以說,這其實是皇上和鄴魂教做的交易而已,,只不過啊,,可能真的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鄴魂教被滅教,這下好了,,皇上的病可就沒救咯,,咱們啊終于能過上安穩(wěn)的日子了?!?p> “噓,,你小聲一點,,這話就只是我聽到那到還好,,若是讓其他有心人聽到,小心你人頭不保啊,?!?p> “對對對,感謝兄弟提醒,,喝茶喝茶,。”
中年人連忙喝了口茶,,不再閑談關于奚嵐國君的事情,,過了一會兒,興許是又覺得無趣吧,,中年人又和年輕人聊起了其他的事情,,只不過他們這一次聊的事情,居然是關于青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