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力漢和依古娜兄妹兩人此時卻正在興頭上,,出了屋子跑到河邊繼續(xù)唱歌跳舞,,慶祝今天的勝利,。
劉玉亭望著他們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歡快身影,,不禁哀嘆自己也是如他們一般的花樣年華,,卻飽經(jīng)世事滄桑,,數(shù)次險些喪命不說,,還被脅迫著來到了距離家鄉(xiāng)幾千里的陌生地方,。
同時他又想起可憐的公主阿摩麗,,從生下來起她就成為了大人們手中的棋子,,這一生都是半點由不得自己。
到底什么地方才是人間的樂土,,可以無憂無慮地快樂度過一生呢,,想著想著,,劉玉亭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哲古塔一家四口加上劉玉亭,,趕著兩大車家當(dāng),,還有幾百只羊和數(shù)十匹駿馬,行進在北遷的路上,。
越往北走,,離開雙河城便越遠(yuǎn),哲古塔一家世代放牧,,他們早已習(xí)慣了這種為了追逐旺盛水草而遷居的生活,,心中并沒有什么不適。
劉玉亭就不一樣了,,他剛剛在雙河城郊外的哲古塔家中體會到了寧靜生活所帶來的平穩(wěn)祥和,,又不得不隨著他們向北方遷移,這對于從小就固定生長在一個地方的漢人來說無疑苦不堪言,。
幸好隨著越向北走,,氣候卻越來越舒適,尤其是到了入夜之后,,風(fēng)吹在身上竟有了一絲涼意,,如此涼爽的天氣使劉玉亭有些忐忑不安的心再次變得清澈起來。
北遷路上越走越荒涼,,能見到的散居牧民也是越來越少,,不時地還會經(jīng)過戈壁淺灘,劉玉亭見慣了中原的富庶和繁華,,這蒼涼雄偉的異域風(fēng)景倒也使他有了煥然一新的感覺,。
如此整整走了三天,車隊終于到了一片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
“到了,,今年咱們就在這里夏牧,不能再往北去了,,那邊就是車師與匈奴的邊界了,。”哲古塔一邊用手指著北面更加遼闊的草原,,一邊說著,。他叫停了車隊,下馬開始從大車上往下搬運帳篷,。
其余四人見狀趕緊過來幫忙,,一起把夏牧臨時起居所用的帳篷支好。
劉玉亭趁著帳篷剛剛搭建好的空閑時間向北望去,只見天際和草原相接之處,,呈現(xiàn)出模模糊糊的一大片白色,,經(jīng)過向哲古塔詢問才知道,那白色其實是一大片帳篷的白頂連在了一起,,駐扎在邊境上的匈奴鐵騎營地就在那里,。
劉玉亭見到自己離著匈奴鐵騎如此之近,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畢竟在大漢時他只是聽說過匈奴人的殘忍兇暴,并不曾見過真正的匈奴騎兵,。
一家人忙活了大半天,,才將生活物資移進帳篷內(nèi),這草原上臨時的家總算是安頓好了,。
望著剛剛搭建好的幾頂帳篷和羊圈馬棚,,雖然離著長安越來越遠(yuǎn),但是涼爽清新的空氣和開闊無垠的草原還是使劉玉亭的精神為之一振,,暫時忘記了遠(yuǎn)離家鄉(xiāng)的痛苦,。
晚上一家人圍著篝火再次載歌載舞起來,慶祝經(jīng)過幾天的勞苦奔波后終于找到了理想的草場,。
接下來的日子一如在雙河城郊外閑散隨意的生活一樣,,再加上涼快的天氣使人神清氣爽,更是錦上添花,。
雖然偶有小隊匈奴鐵騎巡邏經(jīng)過此處,,但兩國正在交好,匈奴騎兵也沒有什么異常舉動,,只是看見幾個車師牧民中夾雜著劉玉亭的一張漢人面孔,,有些驚訝。
劉玉亭以前總是聽說匈奴兵如同兇神惡煞一般,,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他們,,他卻沒感覺到有那么恐怖生畏。
隨著雙方遇見的次數(shù)多了,,這些匈奴騎兵有時還會和哲古塔一家人打打招呼,,以示友好。
提力漢兄妹和劉玉亭三人還像往日一樣,,自由自在地在草原上一起放牧騎馬,。
這里的草原比雙河城城郊的草原要廣闊平坦許多,三人騎著馬馳騁起來更加舒暢愜意,。
提力漢雖然贏得了今年春賽的冠軍,,但他似乎還嫌不夠,依然在空閑時不輟練習(xí)騎射箭法,只不過這次他不再射擊固定的標(biāo)靶,,而是開始為難起了野兔,、田鼠等動作敏捷的草原小動物。
依古娜和劉玉亭本來以為憑著提力漢的高超箭術(shù),,這些小動物還不是手到擒來,,吃慣了牛羊肉的他們滿以為這下可以換換口味了,可誰知道,,一天下來,,一向箭無虛發(fā)的神箭手忙得累死累活卻是一無所獲。
原來提力漢為了在春賽上奪魁,,一直在練習(xí)射擊固定的靶子,,然而此刻換成了移動的活物,他卻是再也難以瞄準(zhǔn),,再加上這些小動物四處亂竄,、行動敏捷,想要在飛馳的馬背上射中還真是不易,。
依古娜見兄長垂頭喪氣,,便開解道:“兄長不要著急,這些小動物很是狡猾,,就算你站著不動想要射中都很難,,更何況是在風(fēng)馳電掣上下顛簸的馬背上。只要多加練習(xí),,以兄長在射箭上的天賦,,出不了幾天,它們便會變成我們的盤中美餐,?!?p> “妹妹,你有所不知,,我這些天來一直在琢磨,,其實春賽的比試只是表演多于實戰(zhàn)的花架子。將來等真正到了戰(zhàn)場上,,你自己原地不動會輕易被敵人射中,,敵人當(dāng)然不傻,也會不停地移動,,避免被射中,,就如同這些小動物一樣。我雖然得了春賽冠軍,,但真要等到為國出力上場廝殺時,,這樣的箭法不僅殺不了敵人,反而會被對方恥笑?!碧崃h面容整肅地說道,。
劉玉亭雖然沒上過戰(zhàn)場,但是他知道提力漢所言不虛,,在你死我活的廝殺較量中誰也不會傻乎乎地像春賽中的那些靶子一樣等著你來瞄準(zhǔn)射擊,。
然而在移動中射擊本來就已是很難,更何況還要射中同樣是在移動中的敵人,,其難度可想而知,。
雖然提力漢在射箭方面的天賦驚人,但要練成如大漢前朝名將李廣那樣的天外神技,,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想到這里,他也勸道:“兄長箭法已經(jīng)十分出眾了,,車師國無人能及,。有著如此天賦,,再加上勤學(xué)苦練,,只要每天進步一點,總有一天會練成叱咤沙場,、令敵人膽寒的神奇箭術(shù)的,。只是兄長不必過于心急,欲速則不達,,還是要耐下心來慢慢練習(xí),。”
“是啊,,從今天起每日一有空閑我必定苦練騎射箭法,,希望將來能有一天在沙場上不負(fù)我神箭手的稱號?!碧崃h得到依古娜和劉玉亭的鼓勵,,本來已經(jīng)有點泄氣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從這天開始,,提力漢不再對固定標(biāo)靶進行射擊,,而是刻意練習(xí)起了射殺身形靈動的小動物。
隨著他不斷摸索,,調(diào)整擊發(fā)角度和力度,,逐漸找到了感覺,每天收獲的獵物也開始慢慢增多起來,。
短短的一個月以后,,提力漢竟然箭法大進,雖然還不能百發(fā)百中,但也是害得三人放牧的這片草原上的小動物幾近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