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連岳跟在黑著一張臉的公主后面,,不停央求,全然不顧一路上多少丫頭、小廝偷偷側目,。
這才新婚第二天,,怎么少爺就完全處于下風了,?看來往后的日子不太好過了呀,!
一行人來到前院正房,,公主倏然立住,,一臉嫌棄悄聲埋怨謝連岳,。
“你到底有完沒完?本宮跟你說了,,沒見過什么銅鏡,!你別再哼哼唧唧跟在本宮后面了!”
“你再好好想想,,我問過剛剛那幾個女孩了,,她們說所有我的東西都收到了你房里,怎么可能沒有呢,?要不你讓我自己去找吧,!”
“不行!本宮的房間你怎可說進就進,!”
“那鏡子對我真的很重要,,我要趕快拿到它……”
“關本宮什么事?”
謝連岳看元柔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心下不由得生氣,。
那房間我為什么不能進?你是公主了不起???
“這、這,、這可是我家,!你、你是我剛娶的媳婦,!那,、那間房子是我們倆共同居住的,我有權進去,!”
謝連岳不由得叉起腰來,,腰桿硬一點,也好支撐一下內里的心虛,。
“什么,?你竟敢?”
元柔杏眼圓睜氣得不輕,,這廝竟然無賴至此,?
抬手又想給他來一巴掌,袖袍被紫蘇給扯住了。
“殿下,!殿下息怒……”
正鬧著,,正房里出來一個丫頭,笑著對著他們脆生生喊到:“請公主,、新姑爺入堂,!”
公主一滯,“待會再跟你算賬,!”
謝連岳癟著嘴皺眉,,真是個脾氣超差的丫頭精!肯定在家里沒少作天作地,,一點小忙都不愿意幫,。不幫我自己來!趁這會她不在,,我還不趕緊……
“駙馬,!請快跟上公主入堂啊,!”
紫蘇盯他盯得真緊,。
闕家正房大堂,一個寫著“愨風堂”的巨大匾額懸在當中,,進門正中間掛著一副裝裱精美的字畫,,不知什么來歷。
下首一張大供桌,,桌上擺著香爐以及簡單的果品點心,,兩張寬大的實木椅子放在兩旁,看起來古樸又氣派,。
一個唇上留著短須,,鬢發(fā)稍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穿戴整齊端坐在右側,,面貌端正嚴肅,,眼神銳利,赫然便是闕府的當家人,,闕勝,。
而坐在左側的便是闕家的主母,闕秦氏,。她衣飾華麗,,容貌甚美,看樣子比旁邊的中年男人年輕許多,。
果真是老夫少妻配一臉,。
偌大的廳堂里,,兩邊整齊排列了兩隊丫鬟仆人,神色恭謹,,不敢稍動,,人雖然多,卻幾乎沒什么聲響,。
謝連岳一進來就渾身緊張,,上學時候被點名到黑板上解題的恐懼感再次支配了他,,讓他只會垂首站立,,不敢動彈。
偷偷抬眼看旁邊的元柔,,竟然神色自若,,端莊大方,跟方才兇蠻霸道的形象判若兩人,。
小小年紀這養(yǎng)氣功夫就這么厲害,,這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啊,!
謝連岳突然自愧不如,。
想想自己在單位上班快十年了,平時書記開會自己只會低頭玩手機,,連跟領導對視的勇氣都沒有,,真是鴕鳥得一匹。
自己正兒八經建筑學院本科畢業(yè)的,,單位跟專業(yè)也對口,,卻是生生被自己給鴕鳥成了辦公室文秘,真是失敗??!
正悔不當初的時候,只見闕勝和闕秦氏搶先站了起來,,拱起手來向元柔行禮到:“公主,,請恕下官夫婦僭越了。這新婦敬茶之禮,,本可簡略,,怎奈家風如此,不得不請公主來敬見宗祠,,還請公主不要見怪,。”
元柔立刻笑到:“闕卿家快快休要如此,。本宮既已嫁入闕家,,便是闕家兒媳,,于情于理,都應向宗祠,、公婆見禮,。從此咱們都是一家人,不要外道才是,。公公,、婆婆請坐,公婆在上,,請受兒媳一拜,。”
闕勝見公主執(zhí)意如此,,不便再勸,,這才安心向椅子上坐了。于是向旁邊一個老仆人示意,。
那仆人正是華叔,。“請新人敬茶——”
華叔聲音響亮,,謝連岳腿一軟,,差點沒跪下來。還好伸手扶了旁邊人一把,,元柔竟然沒撇開他,。
這是要像影視劇里演的那樣,新婚夫婦向父母敬茶嗎,?
謝連岳渾身像沒了知覺的木偶一樣,,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干什么。正急的腦門汗都出來了,,只見旁邊的元柔一掀裙擺端正跪下,,他也忙學著跪下。
不會就有樣學樣吧,!先混過去這關再說,!
斟茶、遞茶,、奉茶,。謝連岳學著元柔的樣子,給闕勝與闕秦氏依次奉茶,,兩個人都受了,。
“客兒,從此以后你就成家了,,公主和你當跟我們分院別住,,不必每天都到我和你母親面前立規(guī)矩了,。你今后要好好治家,休要慢待了公主,,同時時刻謹記用功讀書,,早日考上功名,為陛下建功立業(yè),,報效朝廷,。記下了嗎?”
謝連岳看了一眼闕勝那張不怒自威的臉,,心中又怕又敬,,一時不知怎么回答。
闕勝想起昨晚的事,,又想到剛剛兩個丫鬟來報,,說闋云客病了,,心中也自愧悔,。
公主自請嫁入闕家,這件事他本不愿答應的,,誰料陛下自有打算,。
兩日前,乾陽殿上,,一君一臣沉著對弈,。
“陛下,元柔公主品貌俱佳,,有不讓須眉之才,,犬子無才無德,著實配不上公主??!”
“闕勝,你不必憂慮,。朕自然知道元柔的性子,,也知道她的野心。把她嫁給外族或者其他親貴,,朕都不放心,。唯獨你,朕信任你,,也信任你那長子云客,,他不是閑云野鶴的性子嗎?跟元柔正堪匹配呢,!你且安心讓他們成婚,,事后多多照看就是了,。”
闕勝落子的手一頓,,立刻明白過來,,原來陛下是想借自己的眼睛,看住元柔公主,,以免她真的有什么異動,。
闕勝放下棋子,端正跪倒,,“臣遵命,。”
答應了皇上要娶公主,,可是闋云客卻抵死不從,,闕勝無奈,只能將他打了一頓,,訓誡了一番,,還罰他跪了宗祠。誰料大婚當晚,,闋云客突然暈倒,,雖然經過救治很快蘇醒,但據老仆回報,,闋云客那晚像失了魂一樣,,雖然睜著眼睛,但卻人事不知的樣子,,讓人看了十分擔心,。
所幸今天早上看他,精神倒還不錯,,就是仍舊十分孱弱,。看來過后還是要給他補一補了,。
謝連岳可不知道闕勝此時心中所想,,不知怎么的,他聽到來自一個老父親這樣的“訓誡”,,竟然十分受用,。
遲疑了一下道:“呃……是,兒子……兒子謹記父親教誨,?!?p> 闕秦氏又走到元柔面前,將一份見面禮交到她手上,。兩人站起來,,拜別了闕勝夫婦,,又回到了先前那個別院。
“剛才真是嚇到我了,,從沒見過這陣仗,,我這汗都出了一腦門子?!?p> 謝連岳邊走邊邊抬起衣袖擦汗,,偏偏絲綢做的袖袍又寬大又光滑,擦起汗來十分不給力,。
元柔稍稍回頭,,見他略顯狼狽的樣子不禁翻了一個白眼。腳步不停,,從袖中拉出一塊汗巾,,劈手摔到了他懷里。
看來闕家長子在闕家果真不受待見,,敬個茶都讓他如此忌憚,,父子關系如此尷尬,對自己是既有利又有弊??!
“謝謝你啊,!你這手絹真好看!”
“免了,!登徒浪子,,虛有其表!哼,!”
謝連岳不知元柔心中所想,,也沒在意,追上去又糾纏銅鏡的事,。
“闋云客,,本宮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想在本宮頭上打主意,,乖乖去書房做你的駙馬就好,,要是有什么行差踏錯,本宮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罷甩袖子回房間了,。
謝連岳還想追過去,被紫蘇給攔住了,。
這什么人吶,!找個東西而已,,至于防我跟防賊似的嗎?
你不給,,我自己找,!
謝連岳心里盤算著,白天元柔的房間人來人往,,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非常難,,看來只有趁她出府的時候才能辦到了。
那接下來只有等著了,,不著急,,先找個人再問點情況出來,不能死也做個糊涂鬼??!
“小妹妹!你過來一下,!你是不是叫小四?。俊?p> 小四十分欣喜,,早上的時候少爺不正常,,嚇得她們心中不安,此時終于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趕忙過來答應,。
“你進來,我有話問你,?!?p> 謝連岳說著,拉著小四的手進了書房,,看了眼周圍沒人,,反手關上了門。
他假托自己身體不適,,有些記憶不甚清楚,,讓小四幫他回憶一下,越細越好,。小四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乖乖回了他的話。
“我們闕家是擁立當朝陛下的有功臣子,,老爺是禮部尚書兼乾陽殿大學士,,雖然官居從一品,但是誰都知道,咱們老爺可是最受陛下信任的,?!?p> “少爺您是闕家的長子,下面還有三個姊妹,,二小姐春優(yōu)和您都是大夫人生的,,哦,大夫人在十幾年前就去世了,,現(xiàn)在我們闕府的主母是續(xù)弦秦氏,,下面又添了兩位公子。三少爺闕凌云,,小少爺闕凌塵,,都跟您不是很對路……不過您現(xiàn)在不用去學里上學了,他們二位還在啟蒙,?!?p> “哦,元柔公主跟您自小有婚約,,但是自從先皇駕崩后,,就不了了之了。后來不知怎么的,,元柔公主先是被封了郡主,,又被封了公主,然后就自請嫁入咱們闕府了……”
小四說一句,,謝連岳擦一把汗,;小四剛說完,謝連岳整個人都呆了,。
我的天爺乖乖,!我竟然,穿越到了這么一個有權有勢又有錢的家庭,!以前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現(xiàn)在我可不就是“二世祖本祖”嗎,?這可比投胎要快得多?。?p> 等一下,,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謝連岳打了一個激靈:既然我的靈魂穿越到了闋云客的身上,那闋云客的靈魂,,又到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