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不要動氣,繼臣不過跟闕兄開個玩笑,,想來是沒有惡意的……來來來,,剛剛定下的題目是什么?現(xiàn)在開始吧,?”
二皇子忙走上前,,推著南宮續(xù)坐回去。
梁繼臣趁人不注意抹了把頭上的細汗,。
真沒想到一向與人無尤的閑散郡王,,生氣起來威懾力實在嚇人,雖然沒什么表情,,但那種寒意透人心肺,。
祖齊宇趕忙接到:“前人有金谷雅集,也有蘭亭曲水,,都是千古佳話,。咱們今日效仿古人,也來個天一閣雅集,,如何,?就以眼前之景為限,不拘題目,,只看作者心情,,詩詞歌賦題材不限,大家來個暢所欲言,!相信絕對會出佳作的,!”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附和贊嘆之聲,。
梁繼臣整理一下心情,,首先站出來道:“今日這題好,那我就以今日這天氣為題作一篇……”
其實今天到場的人,都是提前準備過的,,知道要搞賽詩會,,早請了專業(yè)教師給做了十來首,題目無非是“天氣“心情”“山水”“美人”這些,,十幾首里面總會中一兩首的,。
梁繼臣正準備大聲吟誦自己選中的詩篇,只聽走廊上響起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接著一個孔武有力的聲音隔空傳來:
“我來遲了,!不好意思啦各位!”
眾人聞聲看去,,除了二皇子和南宮續(xù)沒起來,,其他人都站起來了。
謝連岳也跟著站起來,,一看來人是個年輕的將官,,這么熱天還穿一身盔甲,估計分量不輕,,頭上汗津津的,。
他的聲音雖然粗重有力,但是卻沒有印象中的武將標配——大胡子,,看年紀也就三十歲上下,,古銅色的皮膚讓他整個人顯得堅毅了許多。
謝連岳心想,,這人雖然看起來虎虎生威,,但這個樣子一定不是大皇子,那就是自己對面這位“小申統(tǒng)領”了,。
剛才閑來無事,,套了朱焰中幾句話,才知道這人叫做申少戈,,現(xiàn)在領的職事是禁軍副統(tǒng)領,,手底下管著三千禁軍;再加上父親是當朝太尉申岐山,,可以說是全京城最有勢力的家族了,。
大慶國是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三權分立的,,底下六部互相牽制,至南宮瑾已傳承了四代,,還沒發(fā)生過一家獨大的局面,。
不過誰也沒料到的是,這一朝雖然沒有“一家獨大”,但卻隱隱出現(xiàn)了“三家獨大”的局面,。
祖家的手漸漸深進了戶部和吏部,,掌握著國家的經(jīng)濟命脈,而申家又牢牢把持著兵部和工部幾十年,,這兩家都是浸淫官場幾十年的超級貴族,;葉家雖然因為人丁稀薄,實力稍弱一些,,但是也牢牢控制著刑部和禮部。
像闕家這樣的新貴族,,想要插手官場,,并站穩(wěn)腳跟,就需要與三家暗中博弈,。所幸他們家背后的支持者是皇權,,因此角逐的結(jié)果,勝負還是未知數(shù),。
至于梁繼臣,、朱焰中這些貴族都是身份大于實權,但也是隱隱對三家有牽制作用,。
總之整個大慶的官場盤根錯節(jié),,是家族勢力角力的修羅場。
申少戈進來,,好像忘了先要向二皇子和南宮續(xù)行禮,,而是大喇喇走到自己座位上,在隨從的幫助下脫下盔甲,,洗了把臉,,才開口道:“抱歉了各位,陛下急詔,,交待了一個差事,,這才來晚了。這不,,連甲都沒來得及卸,,就急忙趕來了,齊宇兄不會怪我吧,?”
祖齊宇連忙道:“哪里哪里,,自然是公事要緊,咱們這小聚會,,算個什么事,?還值得你這么著急忙慌地跑過來。來人,快給小申統(tǒng)領上一碗冰綠豆湯解解渴,!”
申少戈似乎這才想起來二皇子和南宮續(xù)還在場,,于是坐在座位上向他們二人請了安。
二皇子微笑點頭,,南宮續(xù)只是鼻子哼了一聲算作回應,。
申少戈裝作沒看見。
梁繼臣再次站起來,,剛準備張嘴吟自己那首精心準備的詩,,不料又有人插嘴。
“小申統(tǒng)領可是與皇兄領的同一樣差事么,?”
梁繼臣見是二皇子問話,,不敢打斷,等著申少戈回答,。
“沒錯,!正是一件事。我來的時候,,大皇子還未出來,。想來陛下有其他事要交代吧!”
二皇子點點頭沒說話,。
梁繼臣咳嗽一聲,,開口念到:“我這是首五言古詩,大家請聽了:‘莫怨春……”
第一句還沒念完,,南宮續(xù)突然轉(zhuǎn)頭對申少戈道:“你說的可是京城傳言的那首童謠么,?”
申少戈皺皺眉,道:“這個差事說實話,,陛下吩咐了不讓外傳的,,所以郡王還是不問為好?!?p> 南宮續(xù)好看地皺了皺眉,,與二皇子對視一眼,搖了搖手里的折扇,,不再說話,。
謝連岳心中覺得好笑,這申少戈果然是個粗人加一根筋直腸子,,說話不會拐彎,,這樣不得罪南宮續(xù)才怪。
場面一下子又安靜下來,。
梁繼臣還尷尬地站在那里,,略等了幾秒鐘,,見無人再說話,于是朗聲道:“我接著說??!我的詩是這樣的:‘莫怨春歸早,花余幾點紅,。留將根蒂……”
一語未完,,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眾人一齊看向走廊,。
梁繼臣因為謝連岳的緣故,,心中本來就有氣,再加上一首詩統(tǒng)共二十個字,,卻念來念去念不出口,,總是有意無意被打斷,此時心中的氣憤隨著腳步聲的臨近升騰至頂點,。
“又是誰來了?,!”
梁繼臣皺眉,,不耐煩地大聲道。
謝連岳本來在喝茶,,聽到他氣急敗壞的吼聲,,噗地一聲差點吐出來,抬頭一看,,只見這回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堆人,中間那人一身明黃,,氣宇軒昂,,不怒自威,雖然比二皇子大了幾歲,,但那種穩(wěn)重自持的做派,,與二皇子親切友好的性情完全不同。
眾人的動作都被梁繼臣這一聲不平的怒吼打斷,。
梁繼臣正準備給那來人一點教訓,,抬頭一看,所有人臉上的笑都僵硬了,,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嚇得他差點魂都沒了!
大皇子,!
“大,、大皇子,!您來啦?”
梁繼臣緊張得臉都白了,,慌不迭低頭下跪,,其余人這才反應過來,忙跟著下跪行禮,。
“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還請大皇子恕罪!”
只見大皇子臉上原本疑惑的表情,,瞬間變成帶著三分職業(yè)的微笑,,似笑非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歡迎我呢!”
接著也沒叫梁繼臣起身,,只對其余各人招招手,,不待祖齊宇引著,自己坐到了中間的座位上,。